第二章 12歲生日(1 / 1)

耳邊似乎有聲音響起。   李裕奇怪自己為何突然想著希望以後的生活能夠幸福美滿。這是李裕十二歲生日的願望,如果不是突然想起來,李裕幾乎都要忘記了。   “好了沒有?”這是一個熟悉得有些陌生的聲音,李裕緊實的喉嚨下意識放出一句聲音:“好了。”這兩個字一說出口,李裕就被這清脆而又陌生的聲音嚇了一跳,急忙睜開眼睛。   眼前的世界分外明亮,感覺像是配了一副完美契合度數的眼鏡,看什麼東西都非常清晰和真實,連墻角裡的蜘蛛網都看得一清二楚,這讓李裕再次狠狠嚇了一跳,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咋了,許個願望整個人都傻了?”老媽站在地下,正在鍋灶邊撈著粉條。李裕心裡突然一痛,一雙眼睛看著老媽年輕時候的風華容貌,久久不能移動。   “哥,哥,蠟燭,快吹。”李裕旁邊的妹妹李雪才八歲,剛剛上二年級,不住推著李裕的肩膀。   李裕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生日蛋糕,叫花雞,油炸黃糕,豆芽拌粉條,都在一個紅漆小方桌上擺著。妹妹手裡攥著一雙筷子在空碗裡不斷劃拉,看著桌子上的飯菜饞得雙眼泛水花。   “是不是沒有想好,再許一次。”老爸倒了一盅高粱酒,對李裕說。   李裕轉動目光,看到一切都是老樣子,老趙家的東房,窗外那顆掛滿青色果子的梨樹,淡藍色的鶴紋窗簾,土黃色的學習書桌,暗紅色的衣櫃……   還有一家四口,齊齊整整。   這一切都是李裕曾經經歷過並且記得特別清楚的場景,十二歲的生日,剛剛小學畢業,語文數學都考了九十分以上,老爸分外開心,在買生日蛋糕的時候,特意買了一隻叫花雞,這是李裕有且僅有一次的生日,在每年生日的那天,都要回憶一下今天的模樣。   而現在,李裕就坐在這裡,回到了十二歲生日的這天。   “呼……”妹妹在蠟燭快要燃燒乾凈的最後一刻把火苗吹滅,哈哈哈大笑:“你的生日白過啦,我已經許願啦。”   李裕看著隻有八歲的妹妹,似乎才發現妹妹小時候原來這麼瘦小,臉上黑黝黝的,一頭細軟的黃毛,一看就知道長期缺乏營養。   感受著眼前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場景,李裕終於確定自己重生了,回到了十二歲生日的這一天,這簡直就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等等……   李裕突然想到了什麼,再次閉上眼睛,仔細地回想。   妹妹看到李裕這樣子,偷悄悄地切下一塊蛋糕塞入嘴中,一邊吃一邊偷看李裕。   老媽終於忙完了一切,把最後一道炒青椒端上桌,立馬上炕拿起碗筷,卻看到李裕還在閉目冥思,當即一筷頭敲在李裕頭上:“乾啥呢,想修道去道觀去。”   李裕雙手捂著頭頂,委屈巴巴地看著老媽。   “看啥看,趕緊吃飯。”老媽瞪了李裕一眼:“過個生日你想成仙啊。”   老媽的聲音仍舊充滿了威嚴,李裕下意識拿起碗筷,開始吃起了飯。   老爸和老媽聊起了李裕初中升學的事,最好是能進入市一中,離家近,是李裕小學的對口中學,占優勢。   “你看看你兒子這德性。”老媽用筷子指著悶聲吃飯的李裕:“成天腦子裡不知道想啥了,就是不給你好好念書。你指望他給你考上市一中?”   李裕是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到市裡念書的。之前,李裕在老家村裡的學校念書,學習成績穩穩地坐著班裡的頭一把交椅。父母為了能讓李裕有個更好的學習環境,咬著牙搬到了市裡,在城中村租了一間房子住下來,費勁周折把李裕安排到市一小念書。   李裕之前在村裡念書看不起所有同學,到了市裡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開學第一個學期期末考試,隻考了班裡的第六名。   從來都是第一名的李裕備受打擊,下定決心要重新奪回頭把交椅。   可很快李裕就發現了一個要命的問題,市裡的小學是要學英語的,考試成績也要把英語排進去。   從小山野裡亂竄的李裕不得不每天早上拿著一本英語書,在院子裡啊啊啊地叫。   隻可惜叫了兩個月,考試成績出來以後,李裕就對學英語徹底崩潰了。   大小就聰明的李裕麵對英語就像是無從下嘴的刺蝟一樣,本來不管是語文還是數學,靠著自己天資聰慧的大腦可以輕鬆拿捏,可是英語都是些不認識的拚音字母,連看都看不懂,怎麼學啊。   想要學好英語,隻需要背單詞就行了。   李裕腦袋好,從來都不屑於死記硬背,更看不起那些起早貪黑背單詞的同學,慢慢地對英語就徹底放棄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英語學不好一直伴隨著李裕小學後三年,老媽每天都逼著李裕去補習班,去背單詞,去做英語作業。   但越是這樣,李裕的逆反心理越重,越是從心底不願意學習英語。因為英語一門成績,最後拉崩了所有成績,以至於眾人都看好的一個大學生苗子,最後落得一個連高中都沒念成的下場。   “媽。”李裕打斷父母越來越激動的談話,說道:“我就念市一中,我給你們好好學英語。”   老媽有些詫異地看著李裕,說:“你的意思是之前就沒有給我好好學?”說完老媽就露出“打死你”的可怕眼神。   李裕身體條件反射般地往後躲,連忙說道:“以前都過去了,以後我給你好好學。媽,我知道你有關係,就算我考不上你也能把我安排進去,你能不能別把壓力都給到我這邊。”   “臭小子,你還有理了。”老媽飛身過來就是一個抽脖子,把李裕打得腦袋差點磕到飯桌角上。   “啊……”李裕叫了一聲,躲在墻角說道:“你就知道打我,一不如意了就打我,你知不知道你越打我我就越是不想給你好好學。”   老媽稍微愣了一下,隨後惱羞成怒地擼起袖子:“我看你今天不挨打是過不去了,本來還想著過生日少打你一頓,來,你給我過來!”   李裕連忙大叫:“爸,爸,你管不管你老婆。”   老爸舉著空酒杯裝模作樣地觀看杯中的酒水,對李裕的話充耳不聞。   李裕內心慘叫一聲,萬萬想不到自己都重活一世了,還是逃不過老媽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