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蒙特行了一個禮,轉身要走。艾菲爾在他背後悠悠地補了一句:“把胡子剃了。” 紐蒙特愣了一下,“啪”的轉過身,剛要開口,旁邊的瑪麗亞乾咳了一下,他合上嘴巴,忿忿不平地看了瑪麗亞一眼,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艾菲爾微微側過頭,看向瑪麗亞。 “怎麼回事?” “額……”瑪麗亞欲言又止,“也許他舍不得他的胡子。” 艾菲爾嚴厲地盯了她一眼,看得瑪麗亞一陣冷汗:“說實話。” “是,紐蒙特護衛長,是一個正直英俊的男士。” 艾菲爾詫異地皺了皺眉頭,所以呢?特別愛惜胡子?洋鬼子以有絡腮胡子為美? 瑪麗亞垂下頭去:“他怕被您看上。” 艾菲爾睜大了眼睛:我,看上一頭大熊?! 本尊的生活作風似乎有點問題。 艾菲爾雙手抱著胸:“為什麼?” “您一直以來,看中的年輕男子都是二十五歲以下,但是對於特別英俊的,也不限於年齡。”瑪麗亞繼續垂著頭,心一狠,說出了事實。 像一個炸彈投入深水中,艾菲爾有一瞬間的宕機。 似乎還嫌不夠勁爆,瑪麗亞又補了一句:“年輕女子止於二十歲。” 艾菲爾驚呆了,往後退了一步,後腰抵到了書桌上,瞬間清醒過來。她意味不明地看著瑪麗亞,艱難地發問:“從什麼時候起的?” “從您十五歲生日開始。” 如果我單單是雷純霜,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還好我不是,我上上世什麼樣的世麵都見過了,隻是沒料到我會身處其中。艾菲爾麵無表情,其實心裡激蕩不已。 但是,十五歲,這也太早了!而且葷素不忌! “你起來吧。”艾菲爾看著站直了的瑪麗亞,突然覺得不對。 如果,這是這個帝國貴族的一貫作風,她剛才企圖掩飾個什麼鬼? 紐蒙特,瑪麗亞。 艾菲爾深深地看了一眼瑪麗亞:”你今年多大了?“ 瑪麗亞呼吸停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然後盡量平靜地回答:“三十五歲。” BINGO! 艾菲爾決定放棄這個話題。她在原地踱了兩步:“我以前都是怎麼出行的?” 瑪麗亞明顯地鬆了一口氣:“您有專門的四乘馬車,車廂可容人躺臥。會帶兩個侍女和我,以及護衛隊。” “有幾輛這樣的馬車?” “這個城堡有五輛。” “準備三輛,你和侍女一輛,達克一輛,一輛備著我累了休息。” “艾菲爾小姐不指名陪同的少爺或者小姐們嗎?” 還有這事兒?想起一開始的晚宴,的確有兩個年輕人在爭取這個機會。 現在想想,他們是在爭寵啊! “這次不了。”艾菲爾斷然拒絕。“你去做出行的準備吧,告訴達克,讓他一起去。” “是的,艾菲爾小姐。”瑪麗亞退出了房間。 到了晚間,瑪麗亞帶來幾套騎馬裝讓艾菲爾挑選。 長款的收腰夾克,高領襯衫,長袖手套,下裝還是裙子?這要怎麼騎馬?側著身子? “怎麼,不允許女性穿褲子嗎?”艾菲爾皺著眉頭看向瑪麗亞。 “一般世俗如此。”瑪麗亞回答。 恩,懂了,我是桑德公爵。 “去趕製配套的騎馬褲。”艾菲爾吩咐道。她挑了一套墨綠色夾克,白色襯衫的騎馬裝。“把所有的騎馬裝都配套上褲子。” “是的,艾菲爾小姐。請繼續選擇常服。” 蘇珊和蘿拉開始走馬燈似的拿來一套套裙子,這是公爵正裝,這是茶歇服,這是散步服,這是舞會服…… 再漂亮的衣服,看到最後也要吐了。艾菲爾視覺受的刺激太多,最後都麻木了。 “算了,你看著帶吧。”艾菲爾放棄了掙紮。 第二天一早,出行的隊伍整裝待發。 這是一個多雲的天氣,聖瓦拉莊園從睡夢中蘇醒,破曉的陽光,把那些長長的廊柱拉出長長的陰影。穿梭的仆人和侍女在忙碌的奔跑。 艾菲爾看著眼前這匹棗紅色的馬,那油光發亮的皮毛,華麗的馬鞍,閃亮的馬蹄,真讓人心生歡喜。艾菲爾輕柔地撫摸著它,那馬也溫順地低頭。 紐蒙特全副武裝,走過來,遞過一根黑色麻花紋的馬鞭。 艾菲爾看著剃了胡子的紐蒙特,這才是三十五歲男子該有的模樣,確實很英俊,有點像布萊德皮特。就算如此,那也沒有師兄的清俊脫俗啊,不知道他自戀個什麼鬼。 紐蒙特被逼著剃了胡須,心裡正不踏實。在她的目光注視下,有微微的緊張,在艾菲爾移開目光後,大大地鬆了口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不是很好嘛。以後我的親衛兵,不得蓄須。” 艾菲爾戴著棕色麂皮手套,頭戴黑色的禮帽,接過馬鞭,拉著韁繩,一躍而上。 她高高地坐在馬背上,看著廊下不知何時聚集的十幾個少男少女。他們熱切地眼光追隨著她的身影,目光裡滿是期盼。 瑪麗亞和兩個侍女站在一輛馬車前麵,達克站在另一輛馬車前麵。 二十個身穿銀色鎧甲的士兵,炯炯有神地看著她。其中一人撐著一根長桿,上麵是一麵長方形的黑色鑲金邊的旗幟,兩頭獅子匍匐在下,上麵是一道金色的閃電。這是桑德公爵家族旗幟。 艾菲爾一揮馬鞭:“出發!” 紐蒙特在前,艾菲爾緊隨其後,十個侍衛跟隨,然後是三輛馬車,最後十個侍衛壓陣,一行人風馳電掣地奔馳在西西裡群島的官道上。 一路上都是桑德公爵的領地,黑人的奴工,白人的莊頭,還有大片的麥田,棉花田,以及無數的葡萄莊園,果樹莊園。 所到之處,眾人看到桑德公爵旗幟,都趴伏在地。 初秋的時節,天高雲淡,飛鳥成群,一開始的時候,艾菲爾看著遼闊的耕地,心情很是雀躍。這整個路上隻有他們一隊人,縱馬狂奔的感覺很是暢快。 越到中午,氣溫開始上升,緊繃的上衣勒的人有點喘不過氣來。奔馳了三個小時,身體開始疲憊,精神也開始急躁。 艾菲爾一揮手,馬隊停在半道。紐蒙特拉馬回韁,跑到艾菲爾身邊,問詢地看著她。 “艾菲爾小姐,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