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浦,日本海軍醫院特護病房。
鬆井石根也在收聽索菲婭的節目。
正如嚴峻所說的,通過昨天的“直播連線”,索菲婭精心製作的這檔軍事專題類節目已經一炮而紅。
現在不光是中國人聽她的節目,日本人也聽。
隻不過,日本人聽節目的時候還得帶個翻譯。
張本凡一就很“榮幸”的成了鬆井石根的翻譯。
張本凡一其實是個中國人,卻極其痛恨自己的中國人身份,他做夢都想變成一個日本人,所以弄了這麼個日本名字。
聽完張本凡一的轉譯,鬆井石根臉上立刻流露出鄙夷之色,對前來探望他的華中方麵軍參謀長塚田攻說道:“海軍陸戰隊的這群馬鹿真是無能,這麼一個小小的目標都拿不下。”
“是的,這要是交給我們陸軍,早就拿下來了。”
“又何至於損失那麼多人以及那麼多武器裝備。”
“大將閣下,要不要給陸軍部發個電報,讓海軍馬鹿把四行倉庫交給我們來解決?這樣也好打擊一下海軍的囂張氣焰,大本營也就會把更多的資源向陸軍傾斜。”
“此事不急,四行倉庫就還是讓海軍去頭痛吧,我們陸軍的任務是盡快攻占金陵,迫使隻那政府在投降書上麵簽字。”
鬆井石根的腦子還是很清醒,並不想節外生枝。
頓了頓,鬆井石根又吩咐道:“對了,記得讓情報部門提前把大本營關於止戰線的爭議散布出去,讓隻那軍對皇軍的再下一步動向抱有僥幸心理,認為皇軍會在太湖以東區域停止進軍,這樣的話下一步攻占金陵之戰的阻力就會小得多。”
塚田攻一頓首應道:“哈依!”
說話間,外麵忽然傳來隱約的歡呼聲。
鬆井石根皺眉問道:“怎麼回事?哪來的歡呼?”
塚田攻走到窗前掀開窗簾看了看,又走回來黑著臉說:“大將閣下,歡呼聲好像是從外灘那邊傳來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公共租界的隻那人也聽到了剛才的廣播,正在歡呼以及慶祝。”
“八嘎,這些低賤愚蠢的隻那人。”鬆井石根恨聲道,“他們永遠都不明白,中國隻有並入帝國版圖才能擺脫西方的欺淩,隻那人更隻有成為帝國順民才能不受西方奴役!”
塚田攻獰聲說:“所以隻那人應該被物理清除。”
鬆井石根點頭:“實在不行,那就物理清除吧。”
“哈依!”塚田攻獰聲說道,“我回去就給上海派遣軍以及第十軍下達命令,從淞滬到金陵沿途所經,無論村莊、集鎮抑或城市,一律雞犬不留!”
……
滬西的國軍正在爭先恐後的逃亡。
淞滬的年輕人卻在爭先恐後的跳河。
被噗嗵聲吵醒的張夫人看得直搖頭。
“這些年輕人哦,真是腦子瓦特啦。”
“大清早的遊行也就算了,還跳河,就這麼想不開。”
張義夫從樓下買包子回來,聽到夫人正在絮絮叨叨,便忍不住懟了一句:“他們跳河不是自殺,是要去河對岸參加國軍。”
“要儂港?我就不曉得啊?”張夫人白了一眼嗔道,“說的就是參加國軍的事,我可警告儂啊,不準去。”
張義夫有種被看穿的心虛,嘟囔道:“我又沒說去。”
張夫人揪住張義夫的耳朵,嬌嗔道:“想都不能想。”
夫妻倆打情罵俏時,樓下有更多的年輕人跳進蘇州河。
其實從昨晚到現在,就不斷有年輕人跳河,因為英軍在新垃圾橋設了路障,所以隻能跳進蘇州河遊過去。
淞滬獨立團這次是真的激勵了國人。
……
南京,憩廬。
常委員長正在剝雞蛋的雙手忽然間微微一頓。
索菲婭在最後問的那兩個問題讓他有所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