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口含天憲,言出法隨(1 / 1)

眼見雄拓海大殺四方,威風八麵,打的各路人馬集體失聲,使得原先大放異彩的儒門高第陳長生被趕鴨子上架,來了一場強強對決。   陳長生一身青布儒衫,峨冠博帶,大袖飄飄,劍眉星目,麵如冠玉,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儒雅之氣。   而雄拓海一身粗布麻衣,渾身黝黑,一雙粗糲的大手骨節突出,遍布老繭,神情木納,如一田間老農。不過他骨架高大,行走如風,一派自然之態,也讓人不敢小視。   陳長生一震儒衫,緩步上前,口含天憲道:“律令:我的對手將陷入失明、失聲、無力、疲憊之中,直到戰鬥結束。”說著給對手雄拓海疊了一堆減益buff。又接著道:“律令:時來天地皆同力。”使自身與天地更加親和,增加招式威力,又能減少消耗。   儒門出現於上古之初,遠遠晚於佛道兩家,於諸子百家之中兼收並蓄,海納百川,終在百家爭鳴中脫穎而出,從此一騎絕塵,直至三教之首。   儒門子弟專修一口浩然正氣,此氣充塞天地,浩大,剛強,亦是一種精神,一種氣質。有改天換地之能,有鼎定乾坤之氣魄,亦有天規地矩,口含天憲,言出法隨之神通。   雄拓海將“黃金鱷神甲”附身,把那些減益buff阻於體外,然後施展“鱷祖降臨”,渾身氣勢節節攀升,徹底擺脫律令術的影響。並一改之前的木訥老農形象,充滿虎視八方,鯨吞四海的霸氣。   在雄拓海看來,儒家的律令之術和鱷神教的神術其實很像,一樣的借用外力克敵製勝。不同的是,儒家以浩然正氣撬動天地規則,並加以影響,借此訂立順應天地規矩;而鱷神教直接借用祖神之力,加於己身,借此戰天鬥地。兩者相互對立,又殊途同歸。   陳長生以“二十四節氣劍”的“驚蟄”一式起手,驚蟄,春雷乍響,萬物生發,出手極快,又有雷霆相隨,可謂又快又狠。   雄拓海戰鬥經驗豐富,且反應敏銳,但鱷神教區區幾百年的積累,又怎麼比得了儒門萬年長青,他實在沒有什麼招數可與龍門書院歷代高人精簡編撰的“二十四節氣劍”相抗衡,隻得緊守門戶,以神甲硬抗。   陳長生見對方硬吃一記驚蟄,“黃金鱷神甲”不見絲毫動搖,於是改變策略,連出“雨水”,“穀雨”,“小滿”三式,將一身劍氣化為綿綿細雨,以綿密且持續的方式慢慢瓦解“黃金鱷神甲”。   但雄拓海就如海中礁石,任你驚濤駭浪,還是風雨雷電,我自巋然不動。神甲煥發金光,在漫天劍氣下,忽明忽暗,卻是不動不搖,穩坐釣魚臺。   陳長生見收效甚微,於是又換“霜降”,“小雪”,“大雪”,“小寒”,“大寒”,想用冰天雪地中散發的驚天寒氣,將對手凍斃。   然而有“鱷祖降臨”的神術,不僅提供了磅礴氣機,還提供了生生不息的生機,對徹骨寒氣視若無睹,大有幾分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之意。   陳長生再次受挫,心中焦躁,使出一式殺力驚人的“大暑”,如一陽當空,大日巡天,散發灼熱之氣,並夾雜著酷烈劍氣。不過陳長生也明白,此招雖強,但不足以製勝,隻是作為牽製,暗中卻準備了一式絕招。   話說二十四節氣,代表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是一次生命的輪回。而這“輪回”一式,正是隱藏在驚才絕艷的“二十四節氣劍”中的第二十五式,也是絕殺一式,不過此招立意高遠,威力浩大,非大智大勇之人不能領悟。而陳長生天資聰穎,以四品之身,得以領悟“輪回”,但又受修為限製,不能得心應手的施展此招,會有一個前搖過程。   但雄拓海何等敏銳,瞬息之間看破對手圖謀,一直被動挨打,仿佛沒有還手之力的他,將漫天金光收斂,悶頭頂著酷烈劍氣,向對手撞去。   陳長生大驚,沒想到對手竟在此時發動反擊,強行中斷大招,不管胸中氣血翻騰,大喊道:“律令:我在他身後。”身體瞬間挪移到雄拓海身後。   雄拓海數十年如一日的打熬身體,對身體的掌控可謂細致入微,如臂使指,在急速前沖的情況下,一個急停,身體不見任何搖晃,隨後就是一個鐵山靠,用後背往身後撞去。   陳長生連續使用律令術,卻始終無法擺脫雄拓海,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反而被越追越近,於是又是一式“驚蟄”,想借雷霆之力,止住雄拓海,獲得喘息之機。   雄拓海難得獲得製勝之機,怎麼肯輕易放過,將渾身氣機一炸,“黃金鱷神甲”潰散開來,形成一道浩大的沖擊波,直撞對手。   陳長生如遭雷擊,氣血翻湧,但持劍之手卻十分穩定,繼續快速刺出。   雄拓海不躲不閃,隻是避開要害,就任由一劍穿胸,同時粗糲遒勁的左手已經一把抓住對手脖頸。   相持片刻,雄拓海主動放手,而陳長生也鬆開握劍的手,後退幾步,知道對手已手下留情,便抱拳一禮,主動認輸。雄拓海哈哈一笑,拔出插在胸口的利劍,雙手奉還後,相視一笑,就此背道而走,此戰終了。   觀戰眾人議論紛紛,隻覺得此戰精彩紛呈,勝負隻在一念間。有的人認為陳長生的儒門嘴炮神通實在無賴,二十四節氣劍訣將劍氣與天象結合,劍出就有風霜雷電相隨,威力煊赫,驚才絕艷,讓人嘆為觀止,最後一招不慎,就此惜敗,實在可惜。   也有人認為雄拓海兩大神術雙修,守則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功則動於九天之上,勢如雷霆,一發不可收拾。第一神使,實至名歸,而此戰能勝,也在情理之中。   雙方擁躉各執一詞,爭論不休,就差刀兵相向。   而方明也在人群中,全程觀摩了這一戰,若說不羨慕儒門言出法隨的神通,那絕對假的不能再假。但一飲一啄皆有定數,要獲得儒門大神通,所需付出的代價,卻是方明死都不肯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