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濤頓時心情激蕩深受感動,眼淚差一點流出來。 一直心儀的姑娘從來沒搭理過自己,從來就是冷若冰霜,今天不但和自己說話了,還誇自己像個男人。 孫濤如聞天籟仙樂一般,這比賽值了! 就是再輸一次也值!! “走了! 邱振凱,各自帶著自己隊的人,到二和永回民飯店。 齊糧票,錢我出。 請大家喝羊湯吃燒餅。” 唐天嬌不傻。 錢可以多花,誰都知道西院有錢啦。 但票票不能露得太多,否則會引起猜測、引來麻煩。 何況許多還是小癟犢子從黑市上買來的呢。 二和永回民飯店裡,本來過春節就沒幾個人。 這一下子烏泱泱湧進來百十來號人,立馬就熱鬧了。 邱振凱忙著和夥伴們收糧票,沒帶的記下來,過後交。 熱氣騰騰的羊湯端上來了,香噴噴的。 焦黃的燒餅也上來了。 每個人掂量自己能從家裡討來幾兩糧票,然後再伸手拿相應數量的燒餅。 那時候的人,大都很實在很誠實。 這時候你要占小便宜或者今後賴賬,會讓大家瞧不起。 今後你也別在紅星混了。 沒人和你玩。 “哥們兒姐妹們,羊湯隨便喝。 燒餅看你糧票。 這個我沒有。 今天沒有糧票的,先吃,過後給邱振凱。 實在沒糧票的,算我的。” 唐天嬌想好了,這會兒話說當麵,傳出去沒毛病。 一會再偷偷的告訴邱振凱由他嘴裡說:大家隨便吃,沒有糧票的也盡管吃,以後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算。 私下裡也不用收了,都由她來補。 “小姑奶,糧票的事我們自己解決,你請客就謝了。” 實話實說,在場的每一個人心裡都沒有占便宜說謊的意思。 實在不敢和家裡要糧票的人,也是在心裡想辦法過後怎麼和夥伴或者同學攛弄互換。 “我呢,沒幾天就正式上班了,也不能在這邊混了。 今天的比賽,大家也看到了,都是清遠的排兵布陣。 清遠沖鋒陷陣也不含糊,挑落了對方好幾個人。 日後,你們看在我的份上,要對清遠多照顧。 有什麼事你們也多和清遠商量。 更要多捧著我的小侄孫。嗬嗬” “放心,小姑奶,清遠就是我們哥們兒。 看不出來,大家背地裡都說你是小少爺,可沖鋒陷陣也真的很猛,一點都不傻,一點都不像小少爺。 我看,還是個當將軍的料呢。” 坐在林清遠身邊的秦絲雨,仰慕的看著林清遠,滿眼都是小星星 “哥,我好喜歡你哦……” 梅楒雪在一旁紅唇微努輕輕吹起如蘭,細心的攪弄滾燙的羊湯。 可以入口後推到林清遠跟前: “還有點燙,小口可以喝啦。” 吃的倍兒香,喝的舒暢,一陣鬧哄之後,大家散去。 唐天嬌把二十塊錢交到主任手裡。 “下午我過來把糧票補上。放心。” “小姑奶辦事,我哪有不放心的。 不著急,十天之內就行。 因為我們每月底要和上麵報賬。 剛才一共三百個燒餅十二塊,兩百碗羊湯二十塊,一共三十二塊。 小姑奶,你事先讓人給了五十元,還剩十八塊。 糧票押金我是決計不能收的。 我放心。” 這場大年初四的撞拐子比賽,在紅星廠年輕人中間,徹底的奠定了林清遠的地位:心善,人也文武全才啊! 林清遠的名字也因此在紅星廠、在颸遠街、在紅工區更加大火起來。 不久,西院小少爺的名號,取代了紅星傻小子的稱呼。 林清遠自己也知道,身體內明顯的感覺出一些令他不解的神奇氣息和氣脈。耳朵更靈了,眼睛也更銳利啦。 連味覺都感到靈敏了很多。 體內的氣息、氣脈隻是不能過分使用,否則就會出現頭暈困乏、甚至有搖搖欲墜要昏過去的感覺。 奇奇怪怪的夢還時不時的出現,林清遠隻當是看電影了。 林清遠現在是紅星廠家屬區名人了。 不少大姑娘小媳婦甚至一些當家的(東北話裡也指家裡的丈夫)也參乎進來了。 “那個叫林清遠的傻小子,哪裡傻了? 排兵布陣像個大將軍。 我聽我們孩子說,他在課堂上也不怎麼聽講學習,可考試年年第一。就是平時傻乎乎的,總是發呆自言自語。” “這叫大智若愚,天才啊,當將軍的料。 懂不懂?頭發長見識短。” “可不是呢,清遠才十二歲,就擺弄指使那些丫頭片子小小子贏了自行車廠人高馬大的大小夥子。 了不起,長大了準能更有出息。” “我也聽說了。 他娘守寡十幾年,這也是沒白疼孩子。” 一九六九年二月二十二日星期六,農歷正月初六。 上午八點林清遠坐著墨清塵開的道奇中吉普車就走了。 唐天嬌在北房客廳裡繪聲繪色的和蘇琴、喬奶奶、文秀講: “那小癟犢子別的行不行不好說。 搭訕女孩那是一等一的好手。聽說在荒土屯恍惚河打出溜滑時,一眼就看到對岸的一個女兵,一分鐘就搭上話勾搭到手啦,還認了乾姐。 這不,昨晚兩人通電話相約八點半在七零一農場班車奉陽市終點站見麵。 好家夥,大晚上的心急火燎的跑到南院和商處長要了車,好今天接乾姐擺譜裝大象。 你們評評理,你裝就裝唄,乾嘛把我身上所有的錢都劃拉光啦,還揣上了僑匯票證。 這不是要用錢砸暈人家單純的姑娘嘛? 用我的錢拐媳婦回家,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我上哪說理去?” 蘇琴白楞小姑子一眼: “你不樂意乾嘛給他錢吶?” “大嫂,你不知道哇,小癟犢子一頓軍民魚水情給我講的暈暈乎乎的,稀裡糊塗的就把所有的錢給他啦。 氣死我啦,這個小騙子!” “說夠了沒有?” 文秀站起身來踅摸身邊的東西,唐天嬌一看不好! 侄媳婦這是要發火。趕緊跑過去給文秀揉肩: “侄媳婦,就是開個玩笑嘛。 我說夠了、說夠了。” “小姑,我看你是越來越會啦。 一邊寵著清遠,一邊在我們麵前買好賣乖。 當真以為大正月的我不會抽你?” 文秀不耐煩的閃開唐天嬌要給她揉肩的雙手,端起茶壺給蘇琴和喬奶奶倒茶: “娘、媽,清遠從荒土屯回來係的大紅毛線圍巾就是他乾姐送給他的。人家還把身上最值錢的上海牌全鋼手表送給他做禮物。 媽,上海手表別說是一個女兵,就是在普通人家裡也是最值錢的東西啦。 能看出來,清遠這個女兵姐姐也是真心實意的。 清遠還說她是喬哥的六徒弟陳愛黨的親侄女,牤牛嶺公社的人。” “那是咱老鄉啊! 還是你哥徒弟的妹妹,妥妥的一家人吶。 難怪我大寶貝孫子一大早就到我那裡磨著我要僑匯票證呢。 清遠這孩子重情重義。 牤牛嶺……牤牛嶺……不知道她們家是不是牤牛嶺老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