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烈回到雅間俯身小聲對奉陽市革委會第一副主任郭書陽說： 　　“我小師姑過來吃飯沒位置啦。 　　我請幾位領導和我倆的秘書司機到飯店主任辦公室裡就餐休息，都安排好了……” 　　省裡農業組長耳朵尖，笑著對趙烈道： 　　“早就聽說趙主任重情重義，你這位小師姑看來也是很有分量啊。 　　無妨，他們隻要有個呆的地方就行。” 　　“領導，誤解啦。 　　要是僅僅我小師姑她們一幫女孩子，我絕不會煩勞領導身邊人騰出雅間。和我小師姑一起來的還有軍區秦首長的孫女和其他三位女兵。 　　最重要的是一個男孩叫林清遠和她們一起來的。 　　我們奉陽市之所以今年有望創匯幾十萬美元，就是這十二歲的小男孩一個電話給辦下來的。 　　今天上午省裡聯席會議不也是為了落實這件事嘛。” 　　郭書陽聽到林清遠也來了，還就在隔壁！ 　　屁股馬上就坐不住了。 　　冷靜、冷靜。 　　郭書陽把握情緒不露急切，不失禮節的把事情始末講了一遍。 　　“原來如此。 　　還別說，這孩子真的心懷家鄉做了這麼大的貢獻。 　　應該的、應該的。 　　就是讓我們騰出位置都值得。 　　咱們沒外人嘛，就一頓工作餐而已。” 　　省糧食廳長很理解的說。 　　“這孩子能量很大呀？ 　　妥妥的小少爺做派，連香江商人都如此俯首帖耳，不得了。” 　　趙烈沉吟一下，緩緩道： 　　“我師傅隻是關起門來叫他‘小少爺’。 　　好像聽我小師姑說是什麼海外一個著名愛國華僑的外孫子，姓宋。” 　　“宋漢生、宋老先生！” 　　省外經委負責同誌驚呼。 　　“我想起來啦，年前你們奉陽市僑辦一位同誌來外經委請我們協助核實宋先生的海外商業背景。 　　當時他們準備特事特辦發放幾本僑眷證和僑匯證。 　　名單上就有林清遠的名字。 　　錯不了。 　　我的天啊，怪不得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就能敲定這麼大的一筆外貿訂單呢。 　　宋先生是什麼人吶？ 　　著名愛國華僑領袖哇，財力雄厚人脈廣泛。 　　你們奉陽市是撿到一個寶哇！” 　　外經委負責同誌眼裡很是羨慕郭書陽、趙烈。 　　“怎麼和我老首長的孫女在一塊呢？ 　　他們不沾邊呀。 　　秦子川首長是我的老上級，夫人傅巖是軍區後勤衛生部部長。 　　據我所知老首長一家四代皆為軍人，家規極嚴，很少和地方交往。” 　　郭書陽笑吟吟的接口： 　　“你們還不知道吧？ 　　紅星廠那位從京都空降的女秦政委，是林清遠小同學的乾媽。 　　親密的猶如親母子，這是我親眼所見。 　　幾位領導，你們先慢慢聊著，我過去看看。 　　我私人掏錢，給孩子們加幾個硬菜，可不能失禮。 　　這孩子給奉陽市做了大貢獻嘞。” 　　“你去、你去，都不是外人不用管我們。 　　代表我們幾個表示問候、表示感謝。” 　　外經委負責同誌嘴上是這樣說，眼神裡頗有些遺憾。 　　郭書陽是什麼人吶，心知肚明。 　　“放心，問候一定帶到。要是林清遠小同學方便的話，我請他過來坐坐。 　　這個孩子有些地方真是天才。” 　　林清遠雅間裡，笑語晏晏氣氛和諧。 　　林清遠端坐中央，懷裡抱著小斯夢不時的給諸女布菜，頻頻舉杯。 　　女孩們也十分給麵子，紛紛響應並輪流給他夾菜幫他帶孩子、遞手絹擦嘴、倒茶倒汽水，都十分體貼溫柔。 　　大有一家之主的風範。 　　陳禗鈺美目閃動對旁邊的唐天嬌說： 　　“真羨慕你們，這麼的和睦。 　　親如一家” 　　唐天嬌翻楞一下眼睛有些賭氣的說： 　　“都是讓那個小癟犢子迷魂湯灌的，說不定今後真就都是一家人，明白嗎？ 　　你看小癟犢子把小媳婦寵的，沒邊啦。” 　　“我弟弟這麼厲害？” 　　“你沒領教過嗎？ 　　我看，你早晚也是她們中的一員。嗬嗬” 　　“不會。永遠不會。 　　我就是他姐姐，他就是我最親、最疼愛的弟弟。” 　　“清遠同學你好哇。” 　　郭書陽和趙烈一前一後推門進來，親切熱情的打招呼。 　　“郭主任好。沒想到你和我大哥在一起。 　　請坐、請坐。” 　　郭書陽隻認識林清遠，不由得看向幾位大小美女。 　　林清遠一一介紹。 　　本想請服務員進來當麵加幾個硬菜表示一下。 　　一看桌麵，不由得暗自搖搖頭：扒熊掌、大湟魚、飛龍湯都上來了，比他們桌上的菜好的不知幾倍。 　　小少爺就是小少爺，請客吃飯比市領導的席麵都貴氣高檔。 　　這幾個小丫頭、毛孩子也算是不多見的奇葩啦。 　　“我和清遠小同學坐一會說說話，不影響你們就餐吧？” 　　趙烈在一旁很自覺的給小姑奶和桌上的女孩們倒茶服務。 　　拋開市領導的身份不說，他也是唐天嬌的大哥。 　　這幾個女孩子大概都是小姑唐天嬌親近的人。 　　作為喬萬山的大徒弟，得給小姑麵子。可不能失了禮節。 　　切，他和唐天嬌的彼此稱呼有點亂。 　　“清遠，你娘文秀同誌的工廠辦的怎麼樣啦？” 　　“豐寧路騰出兩所房子，正聯合颸遠街公社在招工人。 　　日本二十臺‘銀笛編織機’已經從香江發過來啦，昨天到的。 　　從明天開始，我舅舅請省外貿公司紡織處幫忙找的技術工程師講課培訓。 　　另外，香江那邊進口商已經幫俺娘訂購了二百臺‘銀笛’編織機，十天半個月就到。 　　工藝品廠那邊已經開始培訓選人了，產品春節期間就出了一些。 　　杜麗敏嬸子現在主要在琢磨草編、竹編產品後續出口產品呢。 　　郭主任，我師父酒廠那邊進糧食了嗎？ 　　這個很重要吶。” 　　“不要叫郭主任，以後叫我郭叔叔。 　　放心、放心，今天就開始往荒土屯酒廠拉糧食。找書苑 www．ｚhaｏshuｙuan.coｍ 　　市裡摸清了，糧庫裡有一百萬斤恍惚河高粱，全部給酒廠。 　　這是省裡今天上午作出的決定。 　　糧庫空缺由省裡動員各縣市承擔補充。 　　我們省十四個市、一百個縣，平均下來一個縣才攤一萬斤，要是落實到公社的話，一個公社才攤幾百斤，沒有壓力。 　　要不怎麼說咱們製度的優越性呢，依靠組織準沒錯。 　　何況，還有補助呢。基層單位樂不得的。” 　　“香江的牟老板也打電話和我說了，他們公司的人今天就動身，在京都呆幾天辦事，然後就到我們奉陽來。帶著二十萬美元匯票。” 　　“市外貿公司也聯係他們啦，主要條款都在電話裡磋商過了。沒什麼問題。 　　到了奉陽市後就簽訂合同，省外貿公司也同意批給我們出口指標。 　　這都是今天上午省裡聯席會議上定下來的。 　　我們急需外匯呀。 　　就這樣還有不理解、甚至反對的聲音呢。” 　　趙烈有點擔憂的說： 　　“清遠，糧食是戰略物資、國家命脈。 　　更何況任誰都能看出來，戰爭隨時會爆發。 　　那時候手裡無糧可會出大亂子的啊。 　　現在這個關節調集一百萬斤糧食，去釀酒給國外資本家老爺們享用，是不是有點不妥？ 　　太敏感啦。” 　　“大哥，你還是管農業的副主任呢。 　　咱家門口老娘們都能算清的賬，你卻糊塗。 　　你可別讓我喬大爺整天擔心你啦，回工廠吧。 　　市裡的活，你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