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小姑喊你呢,沒聽見那聲音都急了嗎。 還不趕緊滴。” 小姨拽著我疾步推門出屋。 娘正往前廳疾步走來,看見我出來,拉著我的手: “清遠,咱家就你懂一些中醫法子,你和你師父學了七年吐納功夫,看看有沒有辦法讓他止疼。” 再進西耳房才從大家七嘴八舌的話裡知道一些狀況。 原來方才牟九恩講了幾句頭繩手編的話,剛要坐下和唐天嬌好好聊聊。 就感到上腹部突然劇痛,一陣一陣像海浪湧來,並且向背部輻射。 疼的不由得拱起腰直冒冷汗。 心口一陣發堵,一口血就嘔了出來。 身旁時刻關注他的那個隨行女醫生,迅速的掏出藥喂進牟九恩的嘴裡。 唐天嬌也是手腳麻利的端過一杯水…… 牟九恩痛苦的努力下咽,還是沒忍住,一口就吐了出來。 “牟老板胃不好,趕緊送醫院。” 隨行的女秘書和那個隨行的女醫生也慌了。 大家手忙腳亂,有要打電話的,有要喊司機發動車的,還有的搶上前要背牟九恩出去的。 唐天嬌看牟九恩捂著上腹部疼的直哆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急中生智趕忙問: “牟先生,你是不是特別疼? 我家清遠按摩特別靈,能止疼。” 牟九恩點點頭,疼的說不出話來。小姑奶這才沖著房門外大聲喊我。 我們娘仨一進屋,大家都一臉焦急。 要是平時,屋裡人都會被小姨的美貌驚著了。 但現在可沒這個心思,基本上略過。 嗬嗬,僅僅是基本上哦。 “這小姑娘畫畫的好,小男孩聰慧機敏。 但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呀,怎能放心。 謝謝,別添亂啦。發動車送醫院。” 輕工局副局長發話。 女醫生很是惱火,口氣有點生硬冷冷的道: “小唐師傅,你這是……? 知道你是好心。但誤了事,你可真承擔不起!” “姐姐,你看牟先生疼的上不來氣渾身直哆嗦,他疼的太厲害啦。 我都跟著揪心。 就幾分鐘,我家清遠按摩真的很管用的。 我親身體會過的。” 關海濤好心的私底下銅鼓一下唐天嬌,對著她幾乎無形的搖搖頭。 外事口的同誌,攔住正上前的我,卻對屋裡的人說: “我們還是趕緊把牟先生抬上車,抓緊時間上醫院。 不能耽擱。 牟先生身體重要。 當然,小唐師傅是好意,能看出來,她真的是為牟先生著急。 她本身還是個小姑娘。理解哈,理解。” 眾人跟著點點頭。 場麵上啊,真得還是外事口的乾部,說出的話滴水不漏麵麵俱到。 任誰都知道,牟先生不能出事,更不能在搶救的時間上耽擱。 馬上送醫院,就是掛掉啦,誰都說不出什麼來。 誰都沒責任。 隨行的女醫生也冷靜下來。 邊張羅大家幫著抬上牟九恩,邊扭頭對唐天嬌嬌溫和的說: “小唐師傅,謝謝你,我理解你的。 是我剛才不冷靜,對不起。” 小姑奶勉強笑笑,無奈的搖搖頭,表示:沒什麼。 臉上卻有點尷尬,也有點失落。牟九恩這小老頭其實挺不錯的。 但願…… 我可看不得小姑奶尷尬。 更看不得別人不相信小姑奶、懟小姑奶。 哦,對了,主要是他們不相信我。 少年意氣,倔勁拉滿。 我的傻勁犯了,可不管你是誰。 就是直懟過去。 我現在看的更清楚了,牟九恩臉色煞白眼眶發黑,頭頂上似乎黑氣呼呼往上冒。 按著師父說的,這是死亡前兆,基本上是必然的。 隻是還差幾步而已。 活也活不了多久,去醫院也沒用。 唯一的希望就是搶在這差幾步的時間上。 可惜,我不懂醫,無法判斷得的是什麼病。 得趕緊,必須趕緊。 否則誰都救不了。 感覺小姑奶現在對這小老頭挺好,像朋友似的。 牟九恩對我從認識以來見了兩次麵,對我很不錯。從某種程度上講,幫了我大忙。 心有所想,話就脫口而出直懟過去: “你們要不是我家小姑奶的朋友,小姑奶不會再喊我過來。 我和牟老板不認識,我也根本不會管。 我自己還是病人呢。 我乾嘛豁出我的命去救一個快死的人啊。 弄不好連我都得搭進去。既然不相信我,那就算啦。 走了!別送!” 扭頭拽著小姨就往外走。 屋裡的人都懵逼了。 工業局副局長: “小家夥脾氣還真大。 什麼,快死的人? 童言無忌,牟先生定是得了絕癥? 聽口氣他還真能救?” 隨行女醫生聽這話倒是震驚了,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 我和他們三天前都不認識,小姑奶也是前天認識的他們的。 不可能知道什麼身患絕癥的事,隻是知道此時的牟九恩是要快死的人。 中醫的望聞問切就是這麼神奇。 我師父就是這麼厲害! 可惜,我連九牛一毛都沒學會。 但是,這望字訣我喜歡,平時和師父在一塊的時候,也就特別用心和留心。 香江的人很多都很相信靈異和術士的。 所以,打卦算命玄門法師,在香江大行其道、大受追捧。 他們該不會想起我和他們相識以來處處占便宜的種種劣跡,懷疑我是靈異神童吧! “你能行?” 隨行的女醫生停下腳步,反而沒有對我直愣愣的話有一點責怪的意思。 關海濤主任懵了,外事口的人也懵了,公社兩位主任更是找不到北。 這個來自香江高大上的女醫生竟然這個時候問我這話! 聽這意思是有點相信啊。 “你自己的事還沒弄明白、沒弄好呢。 我更不知道我行不行啦。 我是小孩兒吶。 我要是累死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也沒救過來,你賠我錢、賠我命呀?” 我看得清女醫生臉上有淡淡的紅暈,這是內分泌失調的癥狀。 她本身是醫生,不應該不懂調理的啊。 女醫生稍微一愣神,馬上就明白我說的意思了。 立馬沒脾氣,徹底的服氣了。 我現在在她眼裡絕對是靈異神童哇! “行! 我賠! 命和錢我都賠! 小先生,這總能行了吧?” “什麼什麼,小先生?! 牟老板的隨行醫生相信這個小男孩啦? 還叫他小先生。 不可思議。 絕對的匪夷所思、聞所未聞。” 眾人嘀嘀咕咕。 外事口的同誌湊到女醫生的耳旁: “這可不能大意,還是趕緊上醫院吧。 畢竟是孩子,可不能耽擱。” 女醫生剛有點相信,聽這話又有點猶豫了。 回頭看看牟九恩,眼神裡探尋老板的意思。 疼痛是放射性的,一陣一陣的,正好是疼痛的間隙。 牟九恩艱難的卻是堅定的、斷斷續續有氣無力的小聲道: “我相信小唐師傅! 我相信這孩子。 我更相信命運。 賠!這孩子出事,我們賠!” 對著我伸出兩個手指…… “兩萬元!” 公社副主任根據本著牟九恩的身價猜側,脫口而出。 兩萬元是巨額、巨額的巨款啊,相當於一個普通工人差不多四十年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