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生命垂危(1 / 1)

我身輕如羽,像是漂浮在急診室天花板下……   表姨和俺娘講述事情經過,又安慰一直呆呆傻傻流淚不止的小姨。   娘摟著小姑奶,低聲開導冷著臉一聲不吭的唐天嬌。   這兩個天仙般的豆蔻女孩兒,為了我發瘋拚命尋死覓活的勁,任誰都能看出我們的感情深厚遠非一般骨肉親情可比。   讓秦瑛表姨和徐楚然大為感慨。   尤其是小姑奶那股狠勁,現在恐怕對那幾個酒鬼殺心已起。   醉了酒的小混混,不害怕她們人多卻怕唐天嬌一個,真是聞名喪膽。   這小姑奶奶的名頭很恐怖啊。   想到這,連焦慮中的表姨也不禁調節氣氛的逗了唐天嬌一句:   “小姑,看那些混混地痞怕你的樣子,就能看出來:你平常得野成什麼樣啊。”   娘也苦口婆心的勸解:   “小姑呀,這樣不行,想開點。你將來還要撐著這個家呢。清遠不會有事的。   千萬不能任性胡來,你讓侄媳婦多活兩年好不好?   你是天不怕地不怕了,有主意犟心眼敢打敢拚也敢死。   可你為侄媳婦、為你侄女、為你大嫂想了沒有?   求求你啦,小姑。咱振作點,可不能再出事了。”   表姨順便批評了徐楚然態度粗暴的威嚇的行為。   這是違反紀律,觸犯軍規的行為。   徐楚然耳朵聽著首長例行公事的批評,都沒說讓寫檢查。   心領神會連連說:我錯了,我錯了,政委批評的是。   幾個人正說著,走廊急匆匆走進來三個人。喬大爺和謝姨還有一位警察。   “秦政委,這位是派出所的小賈同誌。   在現場附近找到他們的自行車。   通過自行車大梁上的鋼碼編號查到自行車證在派出所的留檔。   再詢問胡同裡的居民,了解到他們是這附近的社會閑散青年,剛剛加入臨近公社的群專隊。   剛才在小飯館喝了不少酒,恰好碰到您。   見色起意……   噢,我們是坐派出所三輪挎鬥摩托過來的。”   表姨憂心忡忡和派出所小賈同誌握手,又向喬大爺和謝姨道:   “正在裡麵診斷呢,當場就檢查了,鄺醫生和小丁護士現場還給清遠做了人工呼吸。送到醫院也算及時……可清遠的還是昏迷不醒,身體反應……很不正常。”   “清遠從小就病怏怏的,沒事沒事。”   喬大爺不知道我的具體情況,反倒安慰表姨。   表姨一時也不知怎麼說,說什麼好,也不好再說什麼。   回身和派出所小賈同誌致謝道一聲辛苦你們啦。   “秦政委,今天是砸爛公檢法後,奉陽市第一次公審宣判十九名犯罪分子。明天我們準備上報,讓這幾個流氓地痞重判!”   小賈同誌很嚴肅地說。   “這個不必了。年輕人,喝了點酒,該上醫院就上醫院。   你們按著規定處理就好。   他們今後的路還長。   但願別因此毀了一輩子。”   秦瑛表姨到底是大機關出來的乾部,很大度。   我猜她也知道,若情況真的出現意外,就是槍斃他們也無法補救。   表姨現在也沒心關注那些酒鬼青年群專隊的事。   正說著,門開了,臉色不太好。   剛才紅袖標說了一下他的情況,   知道了他叫馮源。   一九六二年留蘇回來的醫學副博士,原來是省醫院醫生。   下放到了紅工區人民醫院監督改造。   “我們做了檢查,沒發現其他皮外傷。   我們現在隻能做到這些……”   眾人鬆口氣。秦瑛表姨覺得不對勁,她是清楚我的狀況的。   看馮源醫生神色意猶未盡,話裡有話。   果然。馮源醫生囁嚅地說:   “誰是這個孩子的家長,我們單獨談談。”   “沒關係,就在這裡談就行。”   秦瑛臉色一變:果然不妙。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   這孩子身體不正常,脈搏和心跳幾乎沒有了,極其微弱。   伴有高燒。   還有心、腎、脾、肺功能急劇衰竭的癥狀,五臟六腑全亂了套。   我們無法判斷,也沒檢查出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而且還無法移動,否則可能會引起更嚴重的後果。   我們醫院看來是沒有辦法。   現在很危險,可以說是生命垂危。”   說著,臉色很惋惜、很愧疚。   “那馬上打滴流、輸血是不是能有作用啊?   有什麼好藥盡管用上,不怕貴。”   謝姨不懂醫,聽醫生這麼說,開始著急。   “我們檢查了,主要問題是孩子的各項功能出現急劇衰竭現象。   現在生命體征急劇下降。   不過……”   “不過什麼呀,你快說啊!磨磨唧唧地。”   一旁的小姑奶摟不住自己焦急情緒,急切切道。   人群裡小姨“哇”的一聲又哭了。   “別介意,別介意大夫,這是我的小姑,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極好。”   娘不好意思的解釋。   到底是俺娘,能抗事,不失禮貌。   馮源醫生看了看旁邊的人,鼓了鼓勇氣道:   “您提到有什麼好藥,倒是點醒我啦。   我估計西醫現在沒有什麼辦法可想的。   尤其我們這僅僅是區級醫院。   唯一的就是最後關頭全力搶救,但五成的把握都沒有。   萬不得已……   我學習過中醫,實在不行可以試試中醫草藥推拿針灸什麼的。   說不定會有奇效。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穩定住病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拖延衰竭的時間。”   聽這話,估計馮源醫生心裡沒抱多大希望,也沒什麼把握。   何況我這身體說垮就垮來的太突然了,沒道理啊。   秦瑛表姨剛要開口,俺娘也急了:   “趕快開車,去荒土屯接他師父!   他師父說過:一旦他病危,一定要找她!   隻是這離黃土屯挺遠,開車來回最少也得兩個多小時,能來得及不?”   “林嬸,清遠的師父是不是荒土屯的風先生?”   “是的、是的。”   “那就好辦啦。她老人家正在鬆園。   今天過來的,拉年貨和慰問品。我們鬆園和荒土屯是軍民‘一幫一、一對紅’共建單位。”   “這麼晚了,她會不會走了?”   “沒走。清遠吉星高照。   原本是要趕回去的。首長們挽留都不管用。還是財叔出麵,還有‘風家十三姓’子弟懇求才沒走,留一宿。”   “荒土屯風先生?   是不是風語冰女先生?   風先生可是中醫聖手哇,當年我們醫學院請風先生來講授中醫旁征博引風采照人,整個大教室座無虛席學院裡的教授幾乎都去了。年紀輕輕的中醫造詣深厚,讓人欽佩無比。   我就是在聽她講授中醫的博大精深,才喜歡上中醫的。   風先生來,這孩子有救了!”   說完,還轉身和一位年長的醫生小聲說:   “這個孩子病來的突然,不合常理。   小小年紀竟然還是風先生的高徒。   奉陽人民都這麼有底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