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房西屋，娘也剛回來要吃午飯。 　　我抱著娘一頓亂親說： 　　“娘，我是天下最幸福的兒子。 　　因為我有天底下最好的娘。” 　　俺娘擦擦臉整理一下被我搰摟亂的衣服（東北話：往自己的懷裡劃拉、撲摟的意思），不為所動，朝我翻了一個美麗的白眼： 　　“蹭我一臉口水，煩人。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說吧有什麼事又要求娘的？” 　　“娘，我看小姨和姥娘開始忙著畫那些編織的小動物畫，神態各異活靈活現的。 　　還有她娘倆借助李師傅的根雕、盆景用國畫的方式畫了一些圖畫。 　　小姨很上心，說聽客商講包裝很重要，我們的包裝基本上過不了關。小姨心有不甘。我想給小姨在國外建一個包裝廠。” 　　“哪兒那麼容易的。 　　誰來管？誰來經營？錢呢？ 　　這需要一大筆錢的。 　　我的傻兒子，想一出是一出。趕緊吃飯去。” 　　我賴在娘的懷裡不下來，伸手拔下娘秀發中的一根白頭發。 　　“隻要娘能幫我，我就有辦法在國外辦成包裝印刷廠。” 　　娘推我下來，臉色一整，有些認真了。 　　“說說看。你又有什麼鬼主意。” 　　繞到娘身後給娘揉肩膀： 　　“娘，一定要聽我說完。 　　第一，牟先生的手下錢先生人不錯。他說過完正月十五他就會來奉陽，主要是看樣品。然後發到香江去，投放市場試水。 　　這些塑料頭繩編織的物件沒有什麼高難的技術，誰都可以做。 　　牟先生熟悉東南亞和很多工藝品商家，姥爺更是認識很多外國工藝品大商家。要不然也不會委托牟先生來國內訂購眼下紅色文化的工藝品啦。 　　渠道都是他們自己掌握的，不怕跟風，最起碼現在是不怕的。 　　但是我想：也不會太長久，必須得有新東西。 　　第二，姥爺不是打過來十二萬美元嘛，我那兩萬換成人民幣捐贈出去了三萬多，剩下的一萬六千三百一十八元，給了東院梅、葉兩家各三千，交給喬奶奶的一萬我剛才要出來了。 　　哎呦哎，娘你先別打我呀，我真的是有用處的。 　　你和姥娘、還有喬奶奶她們，總之院子裡現在存折上還有十萬美元。 　　我……我……我們手裡還有四萬美元……是……是姥爺和牟先生給我們幾個還有田大姑的壓歲錢，每人五千。給我的是一萬。隻是我們幾個花了一部分。 　　加上小姑奶和田大姑馬上要雕刻玉件費用錢兩萬美元。 　　現在馬上聯係‘大洋廟’，找商叔叔就行，院子裡的人填寫轉賬單，把錢轉到‘大洋廟’，換成人民幣放在那兒。我們隨用隨取。最好讓商叔叔先帶過來幾萬塊現金。馬上過年了，手裡沒錢不行。萬一等著用，都放假了，那就抓瞎啦。 　　第三，告訴麗敏嬸子，李叔、趙叔，馬上發動人編織的編織，做根雕的做根雕，趙叔立即文化用品大樓買相關的材料紙張，弄作品。 　　娘，你找我秦瑛媽媽幫忙，咱奉陽市不是有塑料絲廠嗎，趕緊開車去有多少拉多少，我們這批至少需要二十萬米。這麼大的量，價錢一定會降下來，我估計總共也就四五千塊錢。 　　編製小動物和各種腰帶、裙帶、錢夾等等所用的小配件等香江發貨過來，編織的時候留下餘地，那地方先放著。 　　總之，就是搶時間、就是盡一切可能一個月內把這次樣品和試銷的產品供貨數量翻上兩倍。 　　現在不是訂的二十萬的樣品試銷的貨嘛，這次我們抓緊趕出六十萬的貨。 　　編織這活，小女生都會做，還能賺錢。有的是人可以。 　　第四，馬上給舅舅打電話，讓牟九恩先不要往國內打款，三十四萬人民幣我們付了。他把錢打到我們的香江賬戶上就行。 　　這筆生意成本、渠道都是我們的，我們先自己做了。 　　春節後工廠手續和賬戶都下來了，也就沒這個機會和窗口了。 　　關鍵的是兩條：告訴麗敏嬸子和李叔他們，這批樣品試銷為了打開市場鋪路，會打折。結賬是成本加人工還有稅款、全權委托外貿公司的各項出口費用以及代理費用等。 　　另一個是由‘大洋廟’出麵結賬。 　　他們和姥爺在海外有進出口往來，轉移支付情理之中。 　　主要是工廠的手續不是沒下來嘛。 　　這個雷，先讓‘大洋廟’扛著。 　　國內這些事我們都不出麵。 　　我猜，這個時期機會隻有這麼一次。不能放過。 　　要不，那麼多的花銷豈不是真成了胡天黑地的揮霍了嗎。 　　無水之源不行。我們得開源賺錢。 　　最重要的是告訴舅舅：我要給小姨辦個包裝印刷廠，就十四萬美元，需要場地、設備、技術人員和管理人員，請他幫忙。 　　姥爺在香江有辦事處，應該不是難事。 　　包裝印刷這一塊的利潤很大，我們自己香江辦廠，自己拿下。 　　那就徹底翻身了。 　　我要每年都給公社的軍烈屬、救濟戶、孤寡老人發禮物。 　　我要讓我們街坊鄰居都過上好日子。沒有錢是萬萬不行的。 　　娘，所有這些，隻辦事不說原因。‘大洋廟’知道我們院的根底，他們會放心的。 　　再說，他們憑空得到十四萬美元的外匯，高興還來不及呢。 　　今天轉賬手續辦完，三十四萬多現金我們隨時可以動用。 　　錢就不愁了。 　　別忘了，牟九恩那邊還有六萬預付款和二十萬首批貨款在香江等著呢。 　　妥妥的，虧不了。” 　　俺娘聽我一席話，好看的月牙眼直冒小星星，有些驚訝更多的是高興： 　　“臭小子，這些都是你想出來的？ 　　小腦袋瓜子怎麼想出來的啊。 　　娘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啦。 　　先和‘大洋廟’兌換院裡的十萬美元吧，你們手裡的幾萬美元先留著。萬一有用呢。” 　　摟過我‘吧唧’狠狠的親了我一口： 　　“以後誰再說我兒子傻，我和她翻臉！” 　　“娘，你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兒子？ 　　我是美麗端莊、睿智聰慧的聞秀大美女的兒子啊。” 　　“又給娘灌迷魂湯啦。 　　那好，娘馬上給她們打電話，然後去你麗敏嬸子家開個小會安排下去。” 　　“我讓小姑奶和小姨把手戳留下來……” 　　“兒子，那你乾什麼去呀？” 　　“我賬上沒錢，沒我什麼事了。 　　喬大爺和謝姨的手戳都在喬奶奶那裡。一會我再讓小姨和小姑奶留下手戳就完全沒我們什麼事啦。 　　你英俊的兒子當然要帶著一眾大小美女吃喝玩樂去呀。” 　　娘假裝嗔怒的踹了我一腳： 　　“滾吧！ 　　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到現在盡給你這個傻兒子當牛做馬啦。 　　什麼時候能得你的濟啊（東北話：借光、好處、幫助）” 　　我沒躲閃，我知道娘心裡高興。又把從喬奶奶那挪出來的一萬塊錢掏出來： 　　“娘，找書苑www.zhaoshｕyuan.ｃom 你留下六千，采購塑料絲和要用小物件。 　　給李叔、趙叔各一千，讓他們開始忙乎。春節期間的費用應該夠了。剩下兩千做為備用。你不是說打仗都得留預備隊嘛。 　　再有，一定和商叔叔說，今天轉賬手續辦好之後，讓‘大洋廟’先送來五萬現金，最好來的時候就帶過來。 　　娘，兒子真的有用。娘你千萬放心，兒子現在花錢心裡有數也有底。 　　不會昏天黑地胡造的。 　　再說，錢不花就是一張紙，得流動起來，要讓手裡的錢發揮最大的作用。 　　兒子不會做守財奴的。” 　　“兒子身上沒錢了呀。 　　這樣，這四千塊錢，加上你舅舅前幾天給我的一千塊錢娘都交給你。 　　一會‘大洋廟’怎麼難也會帶來一兩萬現金的。有手裡的六千塊就不會耽擱事啦。 　　小斯夢也是要去山西啦，你小姨平時什麼都不在意，心都放在你身上了。 　　兒子，你多給她倆買點東西，多帶小斯夢玩會兒。 　　有你小姑奶一起，娘也放心。 　　對了，別太晚。今天你喬大爺要請他徒弟們在西頭豐寧路紅光飯店吃飯。 　　這麼多年為了避免閑話，也不讓徒弟進院、不請徒弟們吃飯、不收徒弟禮物。 　　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 　　也難為他了， 　　今晚讓他開開心心的和徒子徒孫們好好聚聚吧。 　　別瘋的太晚，早點回來。你喬大爺讓你也過去。 　　小姑是不用說了，必須到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