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用擔心。 轉賬辦完了。商處長先拿過來五萬現金。 怕有閃失,讓我們隨時可以放到南院兒,他們有保險櫃。 換了十萬美元外匯,一共是二十二萬四千六百多人民幣。 這兩萬四千六百多的零頭,兒子收好。 現在給你這麼多的錢,娘放心。 錢最能見人性。 能賺錢看智慧。能花錢看喜好。能把握錢的走向,也同樣能看出一個人的誌向。 別讓娘和天上的你爹失望。 兒子。快點兒長大吧,你爹這麼大的時候,已經上戰場和小鬼子乾上了。 娘沖鋒陷陣殺敵滅寇不打杵。 辦廠子是頭一遭,心裡還真是如履薄冰,不敢大意。 不管你是夢裡白胡子老爺爺給你講課也好,還是你看書領悟的也罷,總之,多用心學些東西,以後也好能幫上娘。” “娘,兒子要抱抱你。” 我的神轉折讓娘以為是小孩子高興了撒嬌: “傻兒子,咱娘倆不是天天抱嗎?還沒抱夠啊? 抱吧。” “不是的,我要這樣抱。” 我彎下腰,一手摟住娘的後背,一手伸進娘的腿彎,使出渾身的勁兒。還是沒把娘抱起來。 娘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虧得娘身手敏捷。 站穩後很迷惑的看著我。 我很懊惱。 “我的勁兒比小姑奶仔差的太多了。 上次小姑奶看田大姑一直在雕刻玉件,讓田大姑停下休息。 可能是大姑不乾,小姑奶抄起手橫著就把田大姑抱起來,從西耳房一直抱回東廂房。” “兒子。能成大事者,不一定非得有一把子力氣。 你小姑奶天生力大。這個別說你,一般的大小夥子也比不了。” 隔著窗戶看見譚老師從角門過來,我拿了兩盒巧克力出去。 “老師、譚老師,等等。 這兩盒巧克力給小斯夢還有你和葉叔叔。” “你呀,就知道寵著她。 剛才,小姑和偲詩送她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堆衣服、玩具、零食,還有一匹小木馬。 花那麼多錢乾嘛。 你讓她怎麼忘得了你。 這要是到了山西受罪的還是我。” “老師,小斯夢從小就是在咱倆懷裡長大的。 我給她花錢天經地義! 一想到她跟你們就要到山西去了,我心裡就不得勁。 舍不得小斯夢,也舍不得老師……” 不爭氣,眼睛有點發紅…… “老師也舍不得你……” 譚老師一邊摟過我,一邊撫摸我的腦袋…… 我感覺臉上有淚水。抬頭一看是老師的眼淚。 娘也從西廂房出來了,走過來看見老師有些傷感,安慰道: “也不是不回來啦。瑛子不是說了嘛,就幾年的功夫。 到時候我把你這個讓你操不盡心的混蛋學生還得交給你來管。 慧竹,你也得把咱東西兩院的小寶貝照顧好嘍。” 老師擦了擦眼淚: “聞秀,讓你笑話啦,我都這麼大人啦,還是沒控製住。 清遠從小到大,梅大嫂楚雲、芝芳、田大姑、還有我,都沒少哄她睡覺陪他玩。 和親兒子也沒什麼兩樣。 唉……不說啦。我去蘇姨那兒,看看年前還有什麼活要乾。” 回屋,不見小姑奶和小姨蹤影。 帶了四盒巧克力去‘倒座房’墨姐姐她們的住處,還了五百塊錢。 又到喬奶奶的東廂房屋裡,送了一萬塊錢,補上借出的。 “大孫子,你小姑奶和你小姨弄進來一堆東西,神神秘秘的鉆進裡邊她的屋裡,門還關的嚴嚴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平時都是跟著你娘住,幾乎就不回這屋。 今兒,也不知鼓搗什麼呢,安靜的出奇。 就你小姑奶的鬧騰勁,還真是稀罕。 這弄的是哪一出哇?” 我一想馬上明白了。 ‘暗房’! 我敲門要進去,小姨開門拉著我的手: “看看,布置的怎麼樣? 就差電線、開關了。這得等喬大哥回來幫忙。 屋裡沒有自來水,用大洗衣盆代替。 一會咱去合社,買兩個大洗衣盆和電源插座、開關什麼的。” 我四處打量一下,還別說,像模像樣的。 蔡師傅的暗房我是經常去的。 桌子上一溜排開擴印機、顯影盤、水盤、定影盤、烘乾機、切紙機等等。 “不錯、不錯。” “也不行,門窗的窗簾太薄,透光。 一會還得買幾個厚實點的窗簾拉上。 你去買東西,我和小姑乾活。不用你動手。” “偲詩,你就慣著他吧。 哪家老爺們不乾活呀? 合著就可著咱倆累死累活的? 你心疼你家的,就不心疼小姑?” “我願意! 你不愛乾,我就搬到北房我自己的房間裡去。 是你求著我把暗房擺到你房間裡的。” “暗房放到你房間裡,以後咱們要是照點私密、青春、漂亮的照片,讓我大嫂看見還不得罵我神經病、小妖精?” 聽著話音不對,我趕緊的很勤勞的量尺寸、記下要買什麼。 一溜煙的跑出去采購。 回來積極表現任勞任怨,小姑奶很滿意: “乖侄孫,我看好你哦。 繼續努力、繼續加油! 我和你小姨今後就是嗑著瓜子喝著茶,一切都有你辛勞。 我倆隻負責語言慰問口頭表揚。” 我心裡這個苦哇,幾句話就安排了我給她倆打一輩子長工。 打就打唄,反正也逃避不了挨累受氣的命運。 暗房該弄的終於弄的差不多啦。 喘口氣,我們仨躺在炕上,眼裡看著自己的勞動果實。 爭取好感必須先好好表現。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我從書包裡掏出五千塊錢給小姑奶。 “這是侄孫子孝敬小姑奶的。敬請笑納。” “又哪兒弄的這麼些錢?” 小姑奶的警惕還是很高的。 簡單的說了一關於‘大洋廟’兌換的事情。 又遞給小姨五百塊錢: “小姨,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留著零花,沒錢的時候再動用這些。” 我把八千塊交給小姨保管,手裡隻留下零頭六百元。 兩萬四千六百塊到手沒多大一會功夫,隻剩下六百了。 “清遠,咱們手裡的僑匯劵沒了吧?” “小姑奶,這你放心。 ‘大洋廟’換了十萬美元,按理能給我們七萬多僑匯劵。 俺娘好像拿了幾萬塊錢的僑匯劵吧。 一時也用不了。” “‘大洋廟’哪來的那麼多僑匯劵呀。” “別說出去哈,我告訴你:‘大洋廟’有一個業務就是‘特供’。 進出口貿易不說,進口好多設備呢。 順帶腳也進口一些‘特供商品’。 省市有關部門還經常打他們‘秋風’呢。 指不定‘外匯商品服務部’裡的東西,就有‘大洋廟’幫著進來的。 所以呀,外匯啦,僑匯劵啦,對於‘大洋廟’來說,都不算事。 就是手指縫裡拉拉下來幾滴水而已。” “太好啦,咱們又可以大殺四方了。 師兄弟們都對我很好,我也要幫買點不好買的緊俏商品。 尤其是煙酒一類的。” “剛才俺娘還和我嘮呢。 商叔叔來送錢、辦轉賬的時候,娘和他閑嘮嗑說:咱家的僑匯劵借助文舉舅舅的關係,才買了不少東西緊俏商品和市麵上見不到的好東西。 你們猜商叔叔說什麼?” “說什麼?” 小姑奶和小姨異口同聲睜大眼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