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你是指責師父貪心、貪錢嗎?” “師父,你可千萬別誤會,徒弟一點那個意思都沒有。” ”也許大家也不會理解,索性和你們說吧。 我回國也快二十年啦。 一直沒有回歸海外龍族,不是沒機會也不是回不去。 而是有個心願未了。 這些年來,荒土屯即使再窮,也是盡量擠出一點兒錢幫助牤牛嶺、小涼河。 小涼河是牤牛嶺武裝的家屬秘密營地。 在抗戰時期牤牛嶺的父老鄉親拋家舍業給了我父母極大的支持。真的是不要命的支持。 牤牛嶺抗日武裝前後犧牲幾千人,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牤牛嶺當地的父老鄉親。 號稱‘小修羅’龍峰、‘俏羅剎’孫翠花就是我弟弟和弟妹。 他倆在四八年春雙雙戰死於小涼河。 他和我弟妹從十二歲走向戰場,犧牲時弟妹還沒到十九歲。 令人憤慨的是,八年抗戰艱苦卓絕他們都從屍山血海裡走過來了,隻是因為不願意內戰,一直不肯投靠國軍,竟然調集重兵設伏圍剿。 遺憾的是我弟弟出生在國內,我從未謀麵。 當年我父母和弟弟、弟妹經常和當地的父老鄉親說:趕走小鬼子,牤牛嶺一定會過上好日子。 現在,牤牛嶺、小涼河過的日子也不盡如人意。 我父母在突破第二個伏擊圈的時候身負重傷,回到島上父親成了植物人,母親失憶。 我想替我父母、替我弟弟和弟妹實現當年的願望,我想讓牤牛嶺的父老鄉親都過上好日子。 這是我對我家的‘老疙瘩’和我弟妹最好的祭奠。”(老疙瘩是東北話,意為家裡最小的孩子。) 風語冰星目淚光閃動,有些傷感。 “師父放心,還有徒弟在。 你的心願徒弟幫你實現!” “乖徒兒。你的好心師父知道。” 風語冰愛憐拉過林清遠坐在自己的身邊: “你從小到現在也是吃了許許多多的苦,差一點命都沒了。 好在我的乖徒兒宅心仁厚上天悲憫。 現在你還小,專心修習吐納之法,今後必有所成。 師父和荒土屯的事,你也費勁了心思。 師父心裡明白,很高興。 你是師父的兒徒,懂不?” 屋裡所有的人不禁點點頭。 這才是風語冰對林清遠最真實情感。 “師父我懂的,我是你徒弟也是你兒子。我真得懂。俺娘和我媽都和我說過的。 師父,你一定要相信徒兒,我真的有辦法。” “什麼辦法說說看。” 財叔的話,讓大家再一次聚焦林清遠。 他們已經不再以為他的話是小孩子的玩笑和胡鬧了。 “我的意思是每年隻供給牟九恩十萬瓶白酒。 而且,訂單合同隻能訂購恍惚河大曲、龍山特曲兩種酒。 其他的我們按訂單的數量、按比例搭配。 比如: 訂購一萬瓶恍湖河大曲酒,按著百分之二比例搭配二百瓶雙龍老窖,按著百分之五比例搭配五百瓶荒土屯陳釀; 訂購一萬瓶龍山特曲酒,按著百分之三的比例搭配二百瓶雙龍老窖,按著百分之十的比例搭配一千瓶荒土屯陳釀; 依著徒弟的猜想,每年各方努力弄個一百萬斤糧食生產釀酒,應該沒問題。足夠釀製二十萬瓶白酒。 賣十萬瓶,留十萬瓶。 這樣,師父的家底越來越厚,錢也賺到了。” 林清遠說完,朗目環顧眾人,端起茶杯不緊不慢的吹了吹上麵漂浮的茶葉,顯得胸有成竹,對自己盤算半天的餿主意有點得意洋洋。 隻恨手裡沒有一把羽毛扇子。 “十萬瓶酒才多少錢? 捉襟見肘,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這樣的話,僅僅還上鬆園五十多萬的欠賬,都得用上幾年。” 風語冰放下嘴邊上的茶杯,嘆了口氣,心想:清遠怎麼說也是個孩子,考慮的不全麵,也難怪。 “一百萬斤糧食能釀出二十萬瓶白酒。而隻賣出十萬瓶酒,那十萬瓶白酒哪兒去了? 都還鬆園的欠賬啦? 一定會有人追問和追責的,甚至查賬。 盡管軍隊的帳不是誰想查就查的。但也不能給部隊抹黑。 何況政府的人不是傻子!” 滬園的晉瑤表麵上大大咧咧,但心思細密反應敏捷。 看著林清遠認真的說道。 這時候她已經不把林清遠當成孩子了。而是平等的討論問題。 “這個好辦,早就想好了。 就說荒土屯給鬆園以酒還賬啦。怎麼滴? 財叔、明姑姑、晉姑姑都在這兒呢,這個辦法可行嗎?” “理由站得住,但經不起推敲。 別忘啦,有五十萬斤糧食消失了,對不上賬。 換算成酒,那是十萬瓶! 關鍵是能供給我們多少酒?什麼酒?價格是多少? 要是能供給我們十萬瓶酒,那一切都不是沒問題。 記住了,弄虛作假的事情,部隊不能沾邊。” 墨清塵、墨卿語仰首看老師的眼睛裡,小星星閃爍: 老師就是老師! 剛才晉瑤要求每年增加一百瓶荒土屯陳釀供應,明月擔心要黃嘍,降到五十瓶。那還磨磨唧唧的呢。 現在好啦,老師一句‘弄虛作假的事情,部隊不能沾邊,’球就踢過去了。穩坐釣魚臺看你怎麼接。 明月、晉瑤心中大喜! 財叔就是財叔! 此行必是收獲滿滿哇! 秦瑛夫妻呷著茶一言不發,看風語冰和兒子如何應對。 風語冰看著財叔冷冷一笑: ”老狐貍! 在這等著我呢? 老財,你這回亮出你的大板牙啦?” 財叔好整以待絲毫沒有嗔怪,一臉真誠: ”語冰,我們是一家人,但事是兩回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怎麼說園子裡是代表部隊的,絕對不能摻半點水分。 我坐牢殺頭都不怕,更不怕處分。 但我不能給部隊抹黑,更不能讓家族蒙羞。” 財叔作出皺眉搓手很糾結、很為難、一臉愧疚狀。 明月和晉瑤在旁邊默契配合頻頻點頭,一副同理心的樣子。 繼而跟著長籲短嘆,作出一臉無可奈何狀。 風語冰是真的無可奈何,不知道如何回答。 眼巴巴的看向自己的小徒弟小聲說: ”清遠,要不我們不留那十萬瓶酒啦,都賣出去算了。 鬆園的欠賬也能還的快一點,還省得麻煩。 幫助牤牛嶺的事,我們再慢慢想辦法。 師父也算盡力啦。” 風語冰現在就是拿自己的小徒弟當主心骨了。 語氣溫柔、眼神溫婉。 可明媚的麵龐掩蓋不住萬分不甘的神色。 讓人心碎、讓人憐惜。 ‘小魔女’和‘小可憐’僅僅是一步之遙。 墨清塵、墨卿語,劉清婉、劉青俠兩對姐倆各自感覺不同。 墨家姐妹緊抿著嘴,但嘴角上揚很艱苦的憋著得意。 劉家姐妹也是緊抿著嘴,但柳眉緊蹙兩眼忿忿,很替師父不平。 秦瑛斯文優雅的品著香茶,慢慢的咽下一小口,一臉的享受。 心道:小魔女就是小魔女,絕非浪得虛名! 轉換之快、回手之迅速、戲中戲! 我的傻兒子呦,可千萬看清楚哇。 都是傑出的表演藝術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