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從一見到賀宏戈,心裡就很同情。她雖然原來不認識賀宏戈,卻是聽說過的。 在京都不但體育界聲名遐邇,就是在軍界裡,不少人也是暗地裡豎起大拇指贊一聲:鐵血軍人赤膽忠誠。 抗戰的時候賀宏戈是一位老帥的警衛員,後來調進‘八一體工隊’。 為人正直光明磊落,絕不害人。 為此惹怒了一些當今暴發戶,受了不少罪。 明月情不自禁的上前,動容的說: “京都有什麼事需要我辦的,盡管說。 你不方便就讓通過荒土屯或者你學生告訴我,一定盡力。” 順手幫著拿起旅行袋準備送上車。 “咦,這麼重? 小少爺,你給賀老師準備的什麼禮物呀? 有點沉呢。” 順手拉開旅行袋往裡一看…… 香煙就八條,中華、牡丹、鳳凰、大前門; 酒也是八瓶,茅臺、汾酒、西鳳、五糧液; 難怪這麼重。 明月多聰明呀,立時就明白林清遠的心思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禗鈺,你這個弟弟很懂事呀,尊師重道。 難得、難得。” 陳禗鈺拉著林清遠的手: “謝謝你。” 賀宏戈還要推拒,財叔發話了: “老賀,我看得出你是個耿直忠誠的人,咱倆從此就是朋友啦。 你的學生小陳,世傑同誌相中了,你可以大放寬心。 正好,在這住幾天等消息,反正她們也正在假期中。 對於你,我改變不了你京都的處境,但我能改變你現在的環境。 這兩瓶西鳳酒、兩條鳳凰煙分別拿給你們農場的場長和書記,就說是我送給他們的。 不用說別的。他們自然就心裡有數了。” 賀宏戈豈能不明白,也不再客氣的推諉,一一告別,跟著墨家姐妹上車回農場。 陳禗鈺看大家都是便裝,隻有自己穿著軍裝感覺不便,請劉清婉陪著她到西屋換衣服。 林清遠像跟屁蟲似的在後麵,正不知是等在門外還是回師父的客廳裡。 劉青俠在旁邊氣哼哼說: “人家女孩子換衣服,你跟著算怎麼回事?” “你和大師姐還給我換洗褲衩、給我洗腳呢。 我說什麼了嗎?” “那是不一樣的。 咱們是師姐弟,一家人。你一個小屁孩有什麼介意的。 我看你是相中人家陳禗鈺長得好看,黏上人家啦。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下車時,往屋裡拿東西的時候,墨家姐姐都說了,煙和酒是姥娘和文秀媽媽送給師父過節招待客人的。 你可倒好,見到漂亮姐姐就把師父給扔到後腦勺了。 東西都給人家啦。 看你一臉堆笑眉飛色舞的,圍前圍後的討人家好。 怎麼不見你對我這樣呢。” 說實話,林清遠有點怵二師姐,經常損搭他。 刀子嘴比小姑奶還厲害,直懟不拐彎。 還不分什麼場合。 經常被難堪。 大師姐就不這樣,溫和親切從來不對林清遠發脾氣,和誰說話都是溫溫柔柔的,如沐春風。 和小姨有得一比。 又不像小姨嘮叨磨嘰。 林清遠像被二師姐扒光了衣服,灰溜溜的回到師父的客廳。 風語冰正和秦瑛嘮嗑。 “你說我這個混賬徒弟是不是又犯花心了? 是不是真的相中禗鈺這個丫頭了?” 秦瑛笑嗬嗬的回道: “你又想多了。 咱兒子心思單純。不就認個姐姐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對誰有好印象,小孩不會作假不會裝。 咱兒子更不會遮著掩著的。 他娘文秀姐和我說過,兒子從小就崇拜軍人。大概禗鈺是女軍人,兒子就特別喜歡吧。 也磨了我好幾次讓我送他當兵吶。 送個小兵沒什麼問題。但我不想讓兒子這麼大點就去部隊。 在咱們眼巴前多經歷一些社會的摔打,咱還能指點一二。 對他今後成長有好處。 我看你呀,就是太疼他、太在意他啦,很怕別人跟你搶。 真的是想多了,想多了。” “哦……可能吧。 不過,我更多的是為我小師侄女擔憂。 這都幾個了? 今後她可夠難的啦。” 林清遠天生的目聰耳靈,在門口就聽見了師父和媽媽說的話。 臉上有些尷尬,他真的沒想那麼多,怎麼講也是個小孩呢。 就是感覺和陳禗鈺親,連心跳都在一個拍子上。 賭氣的進屋犯了少爺脾氣: “師父,你又說娃娃親的事啦。我就五歲的時候見過她一次,誰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呢。 說不定早就把我忘啦。 放心師父,我不是不聽師父的話。她要是非我不嫁的話,我長大了,娶了她就是啦。 大不了擺在屋裡給你看,就不理她。 剛才二師姐說我有了鈺姐姐就把師父扔後腦勺去了。 哪有!” 掀起門簾進了東屋。 幾個人滿臉懵登。 小少爺鬧得哪一出哇?還娃娃親,有內幕! 明月和晉瑤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回鬆園得好好的問問財叔。 林清遠從裡屋拎出兩隻旅行袋,放在桌子上打開: “我給師父留了一半。 還想著我回家後再送一些過來。 怎麼就把師父扔在後腦勺啦? 師父,二師姐沒事就編排我、損搭我,就知道欺負我小孩。 今晚的活都讓二師姐乾,別總讓大師姐挨累。 最好罰她給我按摩兩個小時。 對,給我按摩腳丫子!” 秦瑛幾個人掩口而笑,小孩就是小孩。還懲罰二師姐給他按腳丫子。 虧得他想得出來。 還沒等風語冰回話,財叔走過來一看,雙眼發亮:哇,全是名酒啊! “四小姐,合作愉快,這兩瓶茅臺一會回去我帶走,就算我為你款待明月和晉瑤啦。 人家大老遠來的嘛,我們得盡地主之誼。 菜錢我出,酒你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很合理” 風語冰沒在意那些酒,看財叔樂得嘴都合不上了。 有點不屑,揶揄一句: “老財,你也是一方領導,怎麼這麼沒出息? 鬆園裡有服務社,那裡有照顧族人和子弟的僑匯櫃臺,還有外匯專櫃、特供服務。 怎麼還差這點東西呢。 像饞貓見葷腥似的。” 財叔放下酒,鄭重道: “那是兩回事。我是管著這些後勤的事情。 就說僑匯櫃臺吧,咱們族人、子弟僑匯劵最多。 但是從六二年起,就下了文件:中央下撥僑匯劵供應的物資,任何單位都不得挪用。否則作為挪用國家外匯論處。 外匯專櫃、特供服務更是如此。都是對號入座半點不能差。 我平時大部分開銷是海外給我寄來的錢。 十塊錢給二點五張僑匯劵、三兩油、二斤糧票。現在多了零點五張專門供給購買地方優質商品。 買酒,就舍不得啦,缺酒哇。 那幫禿小子們不打我的秋風都睡不好覺。找我借僑匯劵的能排成排。 我也難吶。” “財叔,這些你不用動,一會我給家裡打電話,讓商叔叔給你送一箱茅臺、五箱西鳳。香煙也有。 我不缺這些東西。” “對啦,我們小少爺僑匯劵花不了的花。 年前外辦、僑辦和銀行登門特事特辦,西院在‘海外私人匯款服務處’有九個戶頭,每月都有成千上萬的美元進來。九本僑匯證呢。 那幾天前後打進來四十多萬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