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年輕原本有些欣喜的目光在看到了南則手中旋渦狀的徽章後變得無比嫌棄,尤其是雙胞胎中的姐姐,臉上的嫌棄意味幾乎要濃出汁水來了。 “怎麼又是這個玩意,拿走拿走,又不好用,還會被纏著說閑話。”姐姐想象著又被一群大爺大媽圍住噓寒問暖的畫麵,明明自己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他們口中叫著的稱呼卻是小夥子,惡寒地抖了抖身體,立馬拽著弟弟跑到門口。 “也還好吧。”一邊的女人露出風情萬種的微笑,從南則手中接過了一枚徽章佩戴在了胸口,看起來格外受用徽章帶來的萬人迷效果。 “我也就算了……”少年似乎也想到了什麼,想要拒絕南則遞來的徽章,卻被走過來的中年男人戴在了少年白色襯衣的衣領上:“戴著,你們這次也就是去跟附近的民眾詢問調查些什麼東西,不用接觸太多,用這個會讓詢問的過程方便些。” 一邊的弟弟明顯也知道南則拿出這個徽章的意思,坦然地在南則手中接過了兩枚徽章,給自己跟姐姐戴上:“走吧,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了,不知道後麵還會發生些什麼。” “但願不會是什麼大場麵吧……這個異常目標,我可打不過。”南則心力交瘁地嘆了口氣,拇指摁著眉心揉了揉,手臂又重新被女人緊緊挽住,隨後除了中年男人以外的一行人就離開了警局,往格裡戈拉所在的步行街靠近。 ———————————— “那個人跑哪兒去了?”就在部門的一行人剛剛出發的時候,無需跟其他部門交流獲得資訊的蕭宇已經搶先一步來到了步行街。因為是個人的行動,無法從局中獲得任何支援,所以路上蕭宇是騎著共享單車過來的。 蕭宇看著人來人往的步行街陷入了短暫的迷茫,然後憑借並不算特別清晰的記憶,走到了朽化攝像頭的位置,抬頭看去,那些攝像頭還沒被拆下,但基本上都碎掉了三分之一往上。 會是察覺到攝像頭後故意損壞嗎? 蕭宇摸著下巴想到,眼角餘光瞥到了身邊的垃圾桶,雖然被一些新鮮的垃圾蓋上了一層,但還是可以看見一小部分正常朽化的一次性筷子與塑料叉子等餐具。 應該不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話,就不會把這麼多正在使用中的餐具弄壞了。 小警員拿起了口袋中的手機,連上監控科的電腦打算看一下最近半個小時的監控錄像,但顯示無連接的軟件讓他意識到,監控科的監控係統為了避免被他人查看,必須聯機警局內部的網絡查看,自己下意識這麼做,已經算得上是一種以權謀私了。 我隻是一個小警員而已,這次也隻是金叔批準的個人行動,不能在離崗的情況下使用局內的權利與資源。 在端正了自己的思想後,蕭宇收起了自己的手機,向著步行街的一頭走過去,打算先查看一下有沒有異常目標的身影。 快步在步行街走了一個來回的蕭宇完全沒能注意到砂縣小吃中換了一身行頭的格裡戈拉,更別提格裡戈拉此時剛好被潘江萍的身體遮住了大半。 “小哥,你好啊。”潘江萍在跟小年輕交換了聯係方式之後,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格裡戈拉身邊,倚著下巴看向了格裡戈拉,一副釋放魅力的模樣,讓一邊還打算跟格裡戈拉說些什麼的老板娘意識到了些什麼,閉上嘴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間的互動。 “小姐姐,你好,有什麼事嗎?”格裡戈拉臉上紅潤在逐漸減少的誇獎聲中也平息了許多,抬頭看見了坐到自己身邊的潘江萍,依照“對女性就要這麼說”的教誨,禮貌地回復著潘江萍。 “我叫潘江萍,是個施法者係的學生,你看起來不像是第七區的人啊。”潘江萍大方地伸出了手,格裡戈拉見狀連忙伸手握住,輕輕晃了晃之後就鬆開了手。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是哪裡人。”格裡戈拉的話語讓眾人再次確信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一個不諳世事的自閉青年,“我的名字是,格裡戈拉·▁▂▄▄▇█▆,叫我格裡戈拉就好了。” “我就直說了吧,格裡戈拉,我對你很感興趣。”潘江萍開門見山地釋放了自己的來意,引得圍觀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直接了嗎。 剛剛跟潘江萍交換了聯係方式的小年輕幾乎是倒吐二兩血,但不知道為何對格裡戈拉沒有什麼敵意,隻是下意識埋怨自己不太爭氣。 “對我的施法嗎?”格裡戈拉乾凈的眼神注視著潘江萍,清澈的目光讓潘江萍感覺自己仿佛被看透了一般,同時也沒想到一個可能患有自閉癥的青年能夠一眼看穿自己的來意。 “對,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具有這麼細致的施法精度,腦力的提升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做到的?”潘江萍見來意被看穿,也便大大方方地吐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再做些繞圈子的事情,“我可以給你想要的大額錢財,或是對普力馬學院的引薦,我老師應該是做得到的。” 這種仿佛要騙走傳家法門的問話讓一邊看戲的老板娘與其他顧客不爽,剛想要出聲打斷潘江萍的話語,就被普力馬學院的名字鎮住了。 那可是普力馬,由賢者撒加與魔王瑞·戴蒙所建立的聯邦最高等學院,無數驚才艷艷的施法者與研究者都從中走出,有著最豐富的資源與最光明的未來,可以說成為普力馬的學生,已經是成為了半個成功者。 答應她呀! 圍觀的眾人心中吶喊。 他們倒也不怕潘江萍是騙子,任何冒充普力馬的人,都會被普力馬的施法者聯合攻擊,如果被魔王瑞·戴蒙發現的話,甚至有可能親自出手,根本不會有人敢去做這種事情。 “這個……很難嗎?”格裡戈拉迷惘地看著潘江萍一幅鄭重的樣子,他並非是這個時代的本地人,自然無法理解普力馬學院的尊貴,他隻是不明白,一次簡單的施法為什麼要如此鄭重。 “你是指……普……”潘江萍見格裡戈拉迷惘的表情,沒能反應過來這陣迷惘是針對普力馬學院的引薦很簡單,還是施法精度的難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看走眼了,怎麼會有施法者問出這種問題,有些遲疑地開口詢問,然後就被格裡戈拉打斷了。 “我是說,”格裡戈拉豎起一根手指,一抹赤紅的“燭火”在指尖,明明隻是平平無奇的火苗,但無論是潘江萍還是在看戲的眾人,得出的結論都是燭火,“這種施法很難嗎?” 千紫萬紅、多嬌百媚的花海在燭火中綻放,根本數不清有多少種花朵,潘江萍甚至可以看見晨間的露水在花瓣上滑落,無比的精細,如若真實的花卉,又無比的微縮,隻存在格裡戈拉的指尖之上。 火苗一閃而逝,格裡戈拉確認潘江萍看清了燭火中的花海而呆滯後,消散了燭火。格裡戈拉對潘江萍為這種級別的施法感到如此驚訝而有了幾分疑惑,特意隻在指尖做了一個微縮花海,其餘的眾人什麼也沒看清。 “這……這可能嗎?這種精細度……”潘江萍被嚇到了,原先以為格裡戈拉的施法如此精細,就算再怎麼輕鬆也會有一定的負擔,但信手拈來的微縮花海讓潘江萍意識到格裡戈拉還能做到更多,而且完全不到負擔的程度,“你的腦力……已經相當於超級計算機了吧?” “腦力……?”格裡戈拉咀嚼著潘江萍的話語,意識到了什麼。 在格裡戈拉的時代中,施法被分為了兩種方式,一種是現代人正在使用的施法方式,被格裡戈拉他們稱之為原始施法,而格裡戈拉所使用的叫做符文施法,也被擅長原始施法的施法者稱之為便攜施法。 符文施法要通過意識構建符文,再由多個符文構成術式,通過術式消耗魔力,從而施法來操控現實。 符文施法是從原始施法的過程中變化脫胎誕生的施法方式,其本質就是將原始施法的整個施法過程轉碼成純粹的信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個信息就被稱為術式,然後逆推術式,拆分並簡寫成信息構成的符文。 符文的存在可以更穩定的製造魔法造物,不必擔心製造出各種失控與效果不達標的產物,也可以讓更多腦力不達標使用原始施法的人成為施法者,確實是一種相當便攜的東西。 這個時代還在用原始施法? 也是,所見的能源都是以電力為主,甚至都沒見到過符文與術式運用在民用道具上。 原以為是為了更好的民生開發了更普及更穩定的電力能源,原來是符文尚未開發的意外行為。 如果是正常發展的施法文明的話,應該是從原始施法向符文施法過度,民生一般要在符文施法之後許久才被重視。 由於魔力的不普及化導致需要追求新能源,技術的話其實在發展到符文施法的時候已經發展得差不多了,就算不嚴謹也可以做到提高民生水平。 之後提高的民生造就更多人才,反哺施法體係,提高並發展技術,施法文明的進程應當如此才對。 但這個文明的民生被提早重視,施法體係甚至還沒發展出符文施法,提高的民生就推動了技術的發展,導致施法體係躍升,一時間忽視掉了符文施法的方向。 這隻算是施法體係的彎路,早晚會走向符文施法的,為了尋求更多施法者,那更便攜普及的施法方式就一定會被研究。 格裡戈拉眼睛閃爍,隻在一瞬間就想到了相當多的東西,確認了對這個時代的猜想之後,就繼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