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波動……比起言熵獸誕生要更加巨大，要更加的……‘恐怖’。” 　　在不同區域巡邏的各個警員不約而同停了下來，目光看向了冷舟市的郊區，臉上表情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掙紮而又癲狂。 　　這股波動本身其實並不明顯，也不是基於魔海而產生的波動，不然協會的執行者會在第一時間發現。其所謂的巨大，指的是擴散開來的波幅，在一瞬間就已經擴散到了冷舟市的範圍之外，並且依然在繼續擴散。 　　“恐怖”自然也不是直觀上的恐怖，不像言熵獸一樣，具有從混沌之中脫胎誕生的“惡心”感受，這是基於被注入的記憶而進行的判斷： 　　這是由空間變化引起的波動，究竟是以何種原因誕生，未知，但是穩定且持續的波動表明了，這是一種“疑似人為”的現象，大概不是自然產生。既然大概率不是自然現象，那麼隻可能是由施法者或是魔法造物引發的。 　　魔法造物是絕對不可能的，魔法造物可能具有乾涉空間的能力，但並不具有智慧，一旦乾涉空間自然會引動天文數字的魔力，這必然會導致魔海掀起波瀾。 　　隻有可能是施法者，而現代施法者對於空間的了解也甚少，隻有魔導科技體係才有一定的猜想，以此引動的魔力雖會比基於古魔法體係誕生的魔法造物要少，那也是會掀起魔海中不小的漣漪。 　　既然如此，隻可能是那一位了，被泰拉女帝所覬覦也恐懼的那位。 　　單單從這一次波動就能窺見一斑，影響空間而隻支出少量魔力的施法方式，手中的技術絕對是遠超於索爾這顆星球上所有勢力，或許失落的遠古魔法體係能夠與其相當，與之媲美吧。 　　這樣的存在，怎麼可能不讓人恐懼……不讓人覬覦呢？ 　　“如此恐怖，如此高深，如此偉大。” 　　所有感知到波動的警員一同感嘆著，身在不同的區域，如同詠嘆調一樣歌頌著那一位的力量與技術。 　　他們的意識被外來的思想與魔力所乾擾，成為了不知名者的傀儡，意識因此同頻，就如同量產的復讀機一樣，說著相同的話語。意識同頻之後，腦力資源得以共同調用，獲得了極大的算力與感知能力，也因此才感知到了隻有高精度設備才能捕捉到的空間波動。 　　“去看看吧，用我的一部分，三分之一如何？” 　　最先被注入了思想的老男人請假在家中，與家人們共享著天倫之樂，但仔細看他的妻兒，臉上露著同樣不正常的笑意，對他的話語點了點頭，表示了同意。 　　“那一位的力量，如此偉大，應當於我們所用，” 　　“為了偉大的阿尼瑪帝國。” 　　稚嫩的聲音與女性的聲音回答著老男人的話語。 　　意識並不強硬的女人與孩童，被外來的思想所汙染之後，喪失了自我。 　　但這會被視為一種進化。 　　由凡人向魔法師的進化。 　　—————————————————————————————— 　　“適合所有人的法術？小哥你是不是在開玩笑啊？” 　　潘江萍並不相信，或者說，她隻覺得格裡戈拉在開玩笑。 　　普通人是無法施法的，這是聯邦所有教材中的鐵律。 　　施法者資質是先天魔力量與腦力資源的合稱。先天魔力量，顧名思義，是任何物質中原本所具有的魔力含量，而腦力資源前文已經提過很多了，這裡無需贅述。 　　人類可通過消耗魔力，然後身體因為魔力的缺失，從魔海中獲取、過濾、標記，這樣的一個過程來增長魔力量，就好比肌肉經過多次使用來增長一樣，這種過程就是鍛煉。 　　如果忽視腦力資源的要求，先天魔力量的要求至少是要能夠釋放出一個法術，才能被視為具有施法者的資質，才能成為施法者。 　　聯邦自然想要增長施法者的數量，因此開發了很多低消耗的法術，但施法者的數量仍然不多，可是眼前的格裡戈拉卻說這是“適合所有人的法術”，這自然不得不讓潘江萍表示質疑了。 　　“用這種事開玩笑並不好的，小哥，適合所有人的法術是不可能存在的。” 　　“你為什麼不試試看呢？”格裡戈拉並沒有反駁，適合所有人的法術確實是誇大了，但除了天生絕魔體質與低魔力體質以外，都可以施展這個法術，“施法邏輯很簡單，對魔力下達用魔力構建自己手臂的意念就好了。” 　　潘江萍將信將疑地抬起手臂，下達了同樣的意念，在意識的乾涉下，魔力迅速成型，在手臂邊產生了一隻完全由魔力構成的手臂。 　　幾乎零魔力消耗！ 　　沒有任何大腦的負擔！ 　　“怎麼會這樣？！”潘江萍失聲尖叫了出來，這種情況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仿佛破壞了質能守恒定律一樣——幾乎無魔力消耗創造了一個魔力手臂，怎麼不算質能不守恒呢。 　　在意識的激動下，魔力手臂的存在也被影響，變得不穩定後迅速消散，潘江萍這才感受到了進一步的魔力消耗。 　　“是你們對於魔力的認知太過片麵了。”格裡戈拉才出聲來安撫尖叫的潘江萍，講述著真理，“它本質也是一種物質，重量極低，無形有質，無處不在。” 　　“現代科技完全將魔力視為施法必要消耗的代幣，對於魔力的量化也是基於這一點。” 　　“對於魔力量的認知也不是很清晰，除去絕魔體質與低魔力體質，尋常人類所具有的魔力量，其實並不少。” 　　“施法將魔力構建成手臂或是其他形狀，其本質是就是改變了魔力的形式，低於魔力本身來說，消耗自然是極低。” 　　“如果用魔力手臂乾涉物質，那才是魔力消耗的大頭。” 　　說完格裡戈拉便示意潘江萍繼續試驗，潘江萍雖然腦子一片漿糊，但也聽了進去，隻是沒能好好消化，重新凝聚魔力手臂按照格裡戈拉的吩咐做了。 　　魔力手臂虛空抓握，然後靠近地麵拔了一根草葉，魔力消耗確實提升了許多，比起構建魔力手臂來說，相當於泄洪一般，找書苑 www.zｈaoshuｙｕａn．ｃom 但如果說是跟平時成功施法相比——完全隻是，用手拔了一根草葉的體力消耗罷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潘江萍迷茫無措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意識有些模糊，魔力手臂也隨之消散，一個新時代的大門在眼前敞開，但更多是恐懼感，對破壞了現有已知體係的恐懼感。 　　完全不清楚現代社會的格裡戈拉不知情，多少作為上流社會的潘江萍知情。 　　施法者的地位完全建立在他們超然的能力之上，或者說他們的魔力量上。即便品行低劣，你隻要是個施法者，那你就是人上人，你的罪行就可以得到理解。 　　魔導科技聯邦的法律體係建立在以人為本、人人平等之上，但這不可能，聯邦並非烏托邦，隻要有人在，就會分為三六九等，而施法者自然是最高等的存在。即便魔王的理念並非如此，可是作為個人，魔王不可能完全管住聯邦一整個幾十億人的集體。 　　一旦這個法術被公開發表，人人都是施法者，無疑會沖擊到現有的社會體係，作為法術的開創者，格裡戈拉會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會被上層社會所盯上。 　　即便是異常的存在，也會被具有幾十億人資源的高層集體所毀滅吧。 　　“小哥，這個法術……不要告訴任何人。”潘江萍一把抓住了格裡戈拉的肩膀，想明白了的她已經沒了繼續學習的心思了。 　　心中具有執念的她，無疑會將法術徹底暴露出去，那後果不是她能夠，也不是她想要承擔的：“把我的施法能力完全限製住吧，我知道小哥是辦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