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神秘的大廳裡,一邊五人,一邊六人站立著,鬥篷男坐在上麵。 隻聽鬥篷男憤憤的說:“以亂破局,故弄玄虛,想要亂我心誌,簡直是癡心妄想。我若不是找人做過試驗,倒真有可能被你詐到,那個體壯如牛的漢子,在斷供三四天後就不堪忍受痛苦而撞墻死了。哼,這毒根本沒有解藥,想要煉丹解毒,騙鬼呢。” 說到這鬥篷男看向下麵眾人,片刻後繼續說:“爾等最近一段時間不要有所行動,一切靜觀其變,等候時機。” “是,明白。”十一個人同時應答。 “嗯——小十二怎麼沒來?” “回義父。”拾壹走出一步說:“他被太後帶出宮,到了靜心庵了。” “這個小十二為了討太後歡心,倚仗自己會點武功,給太後按捏的時候,在手勁和時間上都勝過別的小太監。這下好了,太後去哪都帶上他。也罷,暫時也用不上他,你們把今天的信息轉告一下吧。” “是。” “從今天起,斷了給楚帝的茶。”鬥篷男正聲說:“七八九十。” “在。”四個人同時走出應答。 “你們把外麵的作坊停了,同時那幾個做茶的也交給你們,做得乾凈點。” “是。”四個人轉身離開了大廳。 “老五。” “在。”伍走出一步說。 “茶坊的後續工作交給你,你知道怎麼做。” “義父放心,絕不會出差錯。” “好。今天就到這,都散了吧。” 幾個人無聲的退出了大廳。 “茶博會,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查出什麼。”廳中隻剩鬥篷男一人時,隻聽他喃喃自語道。 聽濤小築內柳星雨睡臥的房間裡,那張他用來看書的桌案。忽然,一支袖箭穩穩的釘到上麵。 袖箭半尺長短,中間一節箭桿上綁著一個半指長,指頭粗細的竹節。 袖箭是從窗外射進來的,半個多月了,這樣的袖箭柳星雨已經接過好幾支了。 他走過來,拔起袖箭,取下竹節上的蓋子,倒出裡麵一物,是張卷起來的紙條。 他展開,紙條上寫著:京都四人三日後到。 夜,漸深。 靜心庵內一間不大的客房裡,一個小太監正漫不經心的收拾著自己的衣物。 忽然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誰?” “小川子。”外麵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說:“太後累了,請你過去下。” “好,馬上來。” 靜心庵內一間專供達官貴人參禪禮佛的佛堂裡兩排燭光把佛堂照映通明。 一尊不知名的佛像下,一個女人正麵對著佛像盤膝而坐。 她一手平放在自己的腿上,一隻手轉動著自己手中的一串佛珠,口中無聲的念咒著。 太監小川子從敞開的佛堂大門走了進來,遠遠的向著女人彎腰拜說:“太後,小川子來了。” “哦。”太後放下手中的佛珠說:“你過來,哀家身子有點麻木了,過來扶哀家一下。” “是。” 小川子豪不遲疑,幾步來到太後身邊,伸手去扶太後的一隻胳膊。 他的雙手剛剛接觸到太後的胳膊,就見太後的這隻胳膊猛的一個翻轉,太後的一隻手就已經扣在了小川的一隻手腕上而另一隻手迅速抓向他的肩頭。 “小擒拿手。”小川子大驚,立時反應過來,但已經遲了。 就見太後身子一轉就到了小川子身後,小川子的一條手臂已被反轉到了身後。 太後兩手正欲再用力壓實小川子,就在這時,隻見小川子的這條手臂一陣迷糊。 斯啦一聲,太後手中的手臂像泥鰍一樣滑了出去,留在太後手中的是小川子身上被剛剛撕碎的太監服。 “金蟬脫殼。”太後也是一聲驚呼,扔下手中的碎衣靜靜的看著離自己丈許的小川子。 此時的小川子身上的太監服已無,一身黑色夜行衣。 他也從剛剛的吃驚中回過神來:“你不是太後,你是誰?” “抓你的人。”太後說,但此時的聲音已經和太後完全不同了。 “就憑你,恐怕還不夠。”小川子冷冷的說。 “那再加上我們呢?”還沒等太後說話,忽見門口人影一閃,飄進來兩個人。 兩個女人,她們手中各持一把長劍,來的二女是譚靈兒和舞語。 剛剛說話的是譚靈兒。 二女一進來就和太後三人呈品字型把小川子圍在中間。 太後此時不慌不忙的把臉上的人皮麵具撕了下來,露出了齊蓮珠的本來麵目。 小川子見狀,麵色一凝,向三女掃了一眼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抓我?” “你先告訴我們,你是何人,為何藏在太後身邊,意欲何為?”齊蓮珠說。 “哼,休想。”小川子一個箭步向齊蓮珠激射而去,一隻拳頭直奔她的麵門。 齊蓮珠身形一晃到了蒲團旁邊,一腳踢起蒲團,蒲團直奔小川子麵門飛去。 她一彎腰抓起方才藏在蒲團下的長劍。 右手搭上長劍劍柄,長劍呼嘯而出,向著小川子腰部斬去。 與此同時舞語和譚靈兒的長劍也到了小川子身前。 小川子單掌劈開飛來的蒲團,身形一轉,不知怎麼的他手中就多出了一把短劍。 一陣金屬碰撞之聲傳來,三女的長劍都被小川子擋了下來。 小川子一劍在手,身形如風,短劍更是如銀蛟一般上下飛舞,忽癮忽現。 由於三女對《玄天七式》的奧義已經掌握,所以對小川子這淩厲攻勢也能招架自如,同時也能給出幾招還擊。 一時間,四人戰成一團,難分上下。 如不是三女武功等階太低,小川子一人怎能在三女之間周旋。 小川子見久攻不下,心生退意,雙目轉動不停。 終於他鎖定了目標,隻見小川子身子旋轉躍起居高臨下向譚靈兒和舞語用力連砍兩劍。 “叮叮”兩聲,小川子身子借力向後激退,直奔齊蓮珠而去。 就在快接近齊蓮珠時,小川子的身體不可思議的一扭轉,麵向齊蓮珠,短劍更是瘋狂的連劈七八次。 齊蓮珠被逼得隻有連連後退揮劍招架。 譚靈兒和舞語剛剛被小川子兩記重劍逼退兩步之後,此時也攻了過來。 二女雙劍齊下,同時向小川子背部砍下。 小川子如同背後生眼,隻見他身子突然矮了一半,雙腿劈叉呈一字形,人就如雪橇一樣從二女中間穿過。 小川子一離開三女的包圍圈,隻見他單手在地上一拍,身子就立刻飛起,像箭矢一樣直奔佛堂大門。 就在小川子快要飛出大門時,一張大網忽然從上而下罩了下來。 小川子大驚,再想躲開已是來不及了。 急忙揮劍,但是劍也隻能揮出一小半就被卡住了。 大網一下子把小川子裹在裡麵,一起往下墜。 三女之間屬譚靈兒輕功最好,小川子身子還沒落到地上,就被譚靈兒一腳踢在左肋。 小川子一聲悶哼,身子向一側飛出丈許,然後重重的摔倒地上。 等他從地上爬坐起來,舞語已經到了他身邊,同時連點了他數處穴道。 “今天多虧了叔父,不然還真讓這小子跑了。”說話的自然是譚靈兒。 “哈哈,叔父什麼本事沒有,但是臨時弄個陷阱網羅還是可以的。”說話間從門外走進來一人,此人自然就是譚江水了。 四人相視一笑,都來到了小川子身邊。 齊蓮珠說:“此人還真有些本領,若不是我們早有預防,還真拿不住。” “柳某本以為來的是劍道院的三位師父和叔父,沒想到是三位美女,倒是柳某疏忽了。不過好在有驚無險,依然將此人拿住了,柳某謝了。” “星雨!”“柳星雨。”“柳公子。”“柳大人。” 四個不同的稱呼,依順序是譚靈兒,齊蓮珠,舞語和譚江水。 四人聞聽外麵傳進來的話語,麵上都是一喜,同時向大門緊走幾步。 來人自然是柳星雨,人影一晃,柳星雨走進了佛堂。 “見過公主,叔父,二位美女。”柳星雨進來向他們一一見禮。 譚靈兒一把抓住柳星雨的胳膊,滿眼都是關愛之色說:“星雨,你還好吧!” “嗯。”柳星雨看著她說:“你們三個怎麼也來了?” 齊蓮珠說:“我在京都假扮你的時候,遇到了刺殺。我們都覺得你有危險,就都決定來西楚保護你。” “嗯。”譚靈兒說:“而這時候正好接到了你的傳書,我們就連夜隨著叔父來了。” “劍道院的兩位師父和他們的大師兄李歸一晚兩天出發。”舞語說:“估計三天後也能到。” “他們到了,肯定是直接去西楚的劍道院。” 柳星雨點了點頭說:“這樣也好,隻是怎麼會有人刺殺於我?” 齊蓮珠說:“我們也不知道,當時沒有留住他,讓刺客給跑了。” “所以,星雨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譚靈兒關切的說。 “嗯,我會的。”柳星雨抓住了她的手說:“現在不說這些,先看看這個人。” 說完話,柳星雨徑直走向小川子,四人緊隨其後。 柳星雨來到小川子身前蹲下身子凝視著他。 小川子又驚又怒:“柳星雨,我是怎麼暴露的?” 柳星雨一邊除去他身上的網一邊說:“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 譚江水和譚靈兒也幫忙除網,一會小川子就從網裡脫出來了。 柳星雨伸手在小川子胸前摸了摸,隨後伸手到他懷內掏出了一個麵具。 木質,圓臉,朱紅色麵具的眉心處刻著“拾貳”兩個字。 小川子被點了穴,身體不能動,隻能用眼睛看。他吃驚的看著柳星雨的一舉一動說:“你早就知道了。” 柳星雨沒有回答他,隻是把眼光從麵具上移到他臉上淡淡的說:“你是十二月。” “你怎麼知道的?”小川子臉色大變。 “太監總管是你殺的。” “是又怎樣?”這時小川子臉色又恢復了正常。 “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弄不明白,你應該能告訴我答案。” “你確定我一定會告訴你。” “那個茶連太醫都查不出來有毒,一個總管怎麼知道的?” “他偷喝楚帝的茶。”小川子豪沒遲疑的回答,答完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譏笑。 “原來如此。”柳星雨嘴角微翹說:“我明白了,總管發現茶中有異樣,正準備告知楚帝,恰巧被你發現了,你就把他騙到一個比較僻靜的房間內,隔斷了他的喉嚨。你看著他快要死的時候,得意的拿出了這個麵具,並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了他。” 小川子的臉一連變了好幾次:“你,你不可能知道得這麼清楚,我殺他的時候沒有任何人看見。” “沒人看見你怎麼殺人的,這隻不過是我猜的。” 小川子的瞳孔開始收縮並露出驚恐之色。 柳星雨淡淡的說:“你叫十二月,那麼在你上麵應該還有十一個人,分別是一月到十一月。” 小川子就好像見了鬼一樣的看著柳星雨。 “你的表情告訴我,我又猜對了。”柳星雨淡淡的接著說:“下麵再讓我猜猜你幕後的主人是誰。” 小川子無語,隻是眼中露出了一絲絕望的驚懼。 這時傳來柳星雨一字一句的話:“他應該是個身份顯貴之人,我猜他是個王爺……” 柳星雨說到這,就見小川子又驚又怒的說:“不要說了,你休想再從我身上得到任何信息了。” 說完隻見他臉上出現了異樣的表情。 “不好。”柳星雨驚呼,急忙伸手去拿小川子的下顎。 但是已經遲了,隻見小川子的嘴角流出了黑血,然後脖子一歪,身體也跟著倒了下去。 柳星雨怔怔的看著小川子,這種咬毒自殺,柳星雨見過一次,今天疏忽給忘了。 他懊惱之下,不由自主的發出了句:“我怎麼給忘了。” 這時譚江水已經檢查了小川子的鼻息和脖子上的大動脈,他站起來搖搖頭說:“已經死了。” 三女麵麵相覷,譚靈兒說:“好狠的心!”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傳來,佛堂側邊的一扇小門被打開來。 從門外走進來三人,一個老尼,太後,還有個宮女。 五人立刻迎了上去,就在佛堂上神龕前,五人同時躬身說:“拜見太後。” 太後微笑說道:“都是熟人了,就不必如此多禮了。哀家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本庵的主持方靜師太,這幾位是大宇的朋友。” “見過師太。”幾人同時躬身一禮。 方靜師太回禮後,臉色凝重地接著說:“剛才佛堂上的一切,貧尼都看在眼裡,看來我大楚一場浩劫在所難免了。” “今日起,哀家對先生再無半點懷疑。”太後說:“哀家懇請先生助我大楚渡過此劫!” “太後請放心。”柳星雨說:“這件事外臣既然已經在做,就不會中途退卻。” “哀家替我大楚以及大楚的子民先謝過先生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柳星雨躬身說:“外臣既承大宇皇上所命來協助大楚,就不敢接受太後這個謝字。”柳星雨平視太後接著說:“太後,他們四人,外臣想帶入宮中,還請太後鼎力支持。” 聽著柳星雨的回答,太後臉上露出微笑,此時含笑說:“此等小事,先生盡管放手去做,必要時,哀家可以親自送他們入宮。” “那好,外臣安排了。”說完柳星雨轉身對譚靈兒和舞語說:“你們兩個扮成道童,三日後隨丹爐一同進宮。”轉身又對譚江水說:“委屈叔父,三日後藏身於丹爐之中。” “哈哈,這點委屈不算什麼!” 柳星雨點點頭,轉而對齊蓮珠說:“煩請公主易容成小川子模樣,繼續留在太後身邊。等太後回宮時,隨她一起。” 齊蓮珠說:“好。” 柳星雨說:“這段時間你要特別小心,他們肯定會和你聯係,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同時收集他們的信息。” 齊蓮珠說:“嗯,我會的。” 柳星雨正欲再說什麼,就聽太後說:“先生請放心,哀家會保護好公主的。” “多謝太後!”柳星雨向太後躬身施禮說。 “阿彌陀佛。”方靜師太一聲佛號接著說:“施主如此年輕,思慮卻周密至極,貧尼平身僅見,我朝國君得施主相助定能化險為夷。” “師太謬贊!柳某也是勉力為之。”柳星雨說:“今日事了,柳某也要盡快回去,以免被人懷疑。太後,師太在下就此別過。” “先生請便。” “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