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整個空間都在顫動,陳時宇嚴重變形的臉上露出狡詐的笑容,房間裡仿佛經歷了電磁乾擾一般,猛烈地抖動起來。 陳頻生望著哥哥逐漸消失的臉龐,周圍的景物也模糊了,幾分鐘後又變得異常清晰,他發現自己在一個樓道裡。往下望去,階梯一層層盤旋至越來越黑暗,仿佛深不見底的地方,向上則是通透明亮的陽光。他本能的拾階而上,隻走了一個半樓層就已到達頂樓。他通過一扇小門走到天臺上。 晚霞藏著暗夜的鬼魅在天空五彩斑斕,太陽西落半邊還留住一半沒離開。天臺旁邊樓宇林立,卻不影響萬丈霞光直射到臉龐。就在這復雜紛繁的景物中,還有一個背影,從身形輪廓看,她是一個女生,但被巨大的光暈籠罩下顯得很模糊,象是活生生的把人貼上去的。女生轉過了頭,隨著她轉動的角度,竟從半張柔美白皙的臉過渡到另外半張毫不遜色的男孩的臉。 雖然隻露出半邊臉,陳頻生一眼就認出是他的雙胞胎哥哥,關切地問道:“哥哥,你怎麼了?” “奇點。”陳時宇冷笑著從牙縫擠出兩個字,顯得古怪而猙獰。陳頻生記起以前好像學到過,奇點是Z平麵上的零、極點,通過收斂域的不同而產生不同的變換。他望了望詭異的周遭,難道這就是不同變化域的多個零、極點形成的復變量空間? 正在此時,多次出現過的女孩穿著長白裙,留著烏黑的頭發,露出修長的胯子,幽靈般的又出現了,拉著他的手就往天臺的另一端跑去,等到了天臺邊緣實在跑不下去的時候,才停下來。有些氣喘的陳頻生不禁冒出了一句,常給他家打掃衛生家政阿姨的江夏區方言:“你是哪個(過)?” 女孩憂傷的眼神望著他:“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陳頻生沉倫在她的傷感裡,心裡一陣陣發悚,問道:“難道我應該記得你嗎?” 忽然之間,天昏地暗,陳時宇又出現了,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力把他的弟弟推下了樓,陳頻生懸在半空,因在變化域中,所以下落的非常慢。他的耳邊回蕩著哥哥惡毒的聲音:“上次沒能殺死你,就讓你再死一次。” 陳頻生的身體在緩慢下落,感覺到與死亡一點點地靠近,隻是他不明白,哥哥為什麼想要自己死,而這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僅在幻境中。當他的軀殼離地麵越來越近,以為要靈魂出竅的時刻,陳頻生發現自己被什麼給抱住了,一直嚇的緊閉雙眼的他朝著抱住自己的方向望去。 哇,那是一張長滿絡腮胡,充滿男性荷爾蒙的女生臉,還有她柔軟、寬厚、溫暖的胸懷,瞬間激活了陳頻生大腦中所有短路的記憶,他情不自禁用嘴吮吸著大拇指,在她懷裡撒嬌著:“媽咪......” 當初,他們偉大的母親懷胎十月時,每次做B超都是單胎,而且他們的爹地也是為培養出一個絕頂聰明的科學奇才努力著。每天都用電子脈沖激勵媽咪和自己的肚子,一方麵是為了孩子從小就接受脈沖序列胎教,一方麵是為減減自己的中年油膩肚。 一位專家馬上跳了出來:“喂,你這樣一點都不專業。”可究竟什麼是專業,難道是每天拿著羽毛球拍,早早占著球場,請個肌肉男教練,冷眼看行過的路人,端出一幅專業的架子。其實也就是比別人去的早些,一個人占了整張場子,若真的專業為啥不去打世界杯? 好吧,父母的恩怨情仇,從來都是為了後代的相愛相殺做鋪墊。護士姐姐抱出一對雙胞胎兄弟,未老頭先禿的爹地傻眼了,這.....俺就是一普通的人民教師,不會偷不會搶,家裡已經有一個愛買名牌,敗家的老婆了,現在又添了兩光大銀行的兒子,以後怎麼整吶。他驀然十分地想念他係裡的,那位每天住著豪宅,開著名牌跑車的大齡剩女院長老姑娘..... 他獨自在產房外計劃、回味著,醫院長廊的不遠處立著一個廣告牌,上麵寫道:禿頭不害羞,植發後,睡了一夜就變漂亮了。 或許,有時候不能想太多,因為很多病都是想出來的,比如說,掉頭發。但這次人民的教師,敗家媽咪的老公望著兩兄弟,一道強脈沖穿過腦際,難道這兩個孩子是,哥哥從時域通過傅裡葉變換到頻域,經正弦函數搬移成哥哥和弟弟兩個人。靈犀一閃往往在電光火石的瞬息,他立即興奮的跑到老婆床頭說:“老婆,你辛苦了,我給你買個LV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