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天相凡人難測 秋風狂襲糧倉(上)(1 / 1)

南宮悠是一個比較敏感的人,自從上次自己所掌管的秋風莊被攻擊之後,開始大刀闊斧的加強秋風莊的防禦措施,在這一天,他開始在自己的書房裡和手下一起商議是否要增加一道圍墻。   機關師盤腿坐在地下,在地上劃了幾下,計算著。   林韻:“別加,要花很多錢的。”   左手邊一名弟子忽然開口了:“師傅,我可以說兩句嗎?”南宮悠看去,是自己的三弟子鄭無言。聽說這人和林韻關係很不錯。南宮悠略略帶著些報復的說:“那你說,圍墻要不要修?”   “我認為該修。”   “你,天天和我作對?”林韻回過頭,嗔怪道。   四弟子劉鴉不禁吃吃的笑了起來。林韻提起長槍柄,作勢要揍下去,劉鴉趕忙邁著快步倒退出門外去了。南宮悠對這個四弟子是比較喜歡的,畢竟他為人滑稽,也會講笑話,總能講別人逗笑,在瑣碎的日常中,是不可或缺的一個人。   鄭無言又說:“師傅,之前賊人來犯,外道圍墻立刻就破了,證明一道圍墻不夠用。要不是有人會用火器,我們的損傷估計會更大。”南宮悠點了點頭。   機關師忽然抬起了頭,口中念念有詞,隨後右手擺出一個手勢,翻來轉去。隨後說:“新的圍墻差不多長……寬……就行了,差不多要……塊磚頭”。   眾人嘩然。   “天才啊,哪個神仙告訴你的?”劉鴉從外麵探進半個腦袋,怯生生的問道。機關師不說話,站了起來。“師傅,請帶我去看缺口。”南宮悠被他篤定的氣場所震懾,不知不覺的服從了。   機關師勘測了缺口的大小,笑了笑:“莊主,修葺圍墻可要考慮風水?”   “風水?風水是什麼?”   “嗯,就是一種大眾所相信的,能夠決定運氣好壞的因素。我也不太了解,怕盲目建造,侵擾了神明啊。”   一開始南宮悠聽的是一知半解,直到聽到“神明”二字,忽然眼前一亮,笑道:“我知道一位行家,隻要把他請來,就有辦法了。”機關師不禁喜上眉梢:“有行家自然好,不過這隻能是加分項,有錢,圍墻才能修葺。”   第二天,南宮悠早早的起了床,那時候窗外的日晷剛剛過七點半。整整提前了半個小時呢。南宮悠看著還在沉睡中的秋風莊,默默的穿好衣服,背上長劍,隨手順了順長劍尾端的穗子,向秋風莊外走去。   走出了內層,不禁抬起了頭,清晨的陽光還是想往常一樣照耀著大地,但今天卻顯得格外耀眼。畢竟還要回一趟憑欄關,誰也說不準那個大哥會不會軟禁自己。快走出大門了,忽聽得一聲喘息。“師傅,師傅……”   是從林韻的屋子裡傳出來的,南宮悠隨口問道:“有事嗎?”   “師傅,帶上林韻吧,林韻不會拖後腿的……”迷迷糊糊的,少女的嗓音從屋內飄然而至。   林韻做夢也在想著自己?   南宮悠敲了敲林韻的門,不多時,門開了,隻見已經穿好了服裝,披散著黑色短發的的林韻帶著幾分秀氣站在他麵前。“師傅,抱歉,剛才我睡得太迷糊了,說了很多胡話……不過我確實想保護師傅。”   想不到林韻也有這樣脆弱的一麵,南宮悠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股保護欲:“想去就去吧,不過,這一次不是打架。”   “那我就不帶槍。”林韻忽然又恢復了傲氣。   很快,林韻穿好了會客服裝,赤手空拳,陪伴著師傅前往憑欄關。一路上是說不盡的山清水秀,蒼鬆古柏,腳下的道路漸漸明晰,他們也來到了那座截斷憑欄山脈的關口前。   門口依然是那幾個侍衛,為首的南宮悠一眼就認出來了,是自己的大哥,鐘肅清。   故事的開端總是溫柔的,卻總是以物是人非來收尾。   “大哥?”南宮悠裝作對朝廷的動向毫不知情,“我有急事,想見四弟。”不料鐘肅清竟然不理不睬依然自顧自的看著手裡的長劍。   “先生,我們師傅在和你說話呢!”林韻火藥味十足的開了口。   “口氣倒是不小。”鐘肅清不溫不火,卻又不怒自威的轉過了頭,捏緊了劍柄。兩位侍衛都認識南宮悠,先前關主很熱情的接待了他,但現在卻又冷淡,兩人左右為難,不知道鐘肅清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故僵在原地。   “鐘關主,你,是不是討厭我了?”南宮悠拱了拱手,“在下占山為王,落草為寇,隻是一是權宜之計,等到朝廷再度聖明,我自會……”   “悠啊,你還無理取鬧!”   啊?南宮悠心裡一百個問號啊,我無理取你什麼是鬧啊?   “朝廷是暫時昏庸。”鐘肅清的雙眼就像是不曾融化的堅冰,但堅冰外側似有淚水閃現。   南宮悠不寒而栗,向後倒退了半步。忽見鐘肅清向前一縱,南宮悠隻覺得害怕,卻是躲閃不及!寒光乍現。當!林韻從左手袖子裡拔出短劍,不及多想,反手刺出!“住手!”她大喝!   鐘肅清收束不住,雖然林韻也不是真心想傷他,但這一劍卻也在他的左臂上劃出了一道口子。   “畜生!”林韻怒發沖冠,叉腰站立,擋在了師傅和其大哥之間。鐘肅清是老官場了,被罵了也不生氣,反而樂了。“姑娘,你是哪位?”   “也不知道你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幾個月前我還見過你呢!”   鐘肅清先是一詫異,隨後便明晰了,點了點頭。“既然你罵我畜生,你就來說說我為什麼不能當人吧。”這是個什麼要求!南宮悠一聽就愣住了,但林韻又怎會為難,隻聽她朗聲說到:   “其一,朝廷昏庸無道,克扣糧餉,苛捐雜稅多如牛毛,汝不辨是非,助紂為虐,此乃其一。其二,吾觀汝乃偽君子,前些時日吾師蒞臨貴關,汝禮貌響應,並結拜為弟兄;今日一見,竟不顧兄弟情分,貿然出手,可見你表裡不一;其三……”   林韻清了清嗓子,摘下腰間的葫蘆,快速灌了一口水。   “其三,你……”   “行了,行了……”南宮悠連忙捂住了林韻的嘴。   鐘肅清不溫不火,啟齒道:“你還是太年輕了。”   隨後鐘肅清麵對南宮悠,表情略帶痛苦:“二弟,這朝廷雖然暫時不濟,但你又怎能螳臂當車!”   南宮悠沉默了幾秒。   他的心底的某處被擊中了。對,是這個理,自己最為逃避的事實就是自己的弱小。但在軟話脫口而出的前一剎那,腦海中有什麼更為厚重的東西占了上風,篡改了出口的文字,及命運的走向。   “真正偏執的人是你。”   鐘肅清一語不發,頭也不回的入關去了,隻留下金色鑲邊的短褂的一角在關閉的城門的殘隙中一掠而過,與其如影隨形的還有一句不留半點情感的話:“從此之後,我不見秋風莊上的任何一個人。侍衛們,你們記住,這些人是你們的……”   隨後的幾個字,被遙遠的距離所阻隔。   他想說的可是“敵人”?   天空忽然暗了下來,原來耀眼的日光被若隱若現的雲朵所掩蓋,開始出爾反爾。周圍一個樹上有鳥巢,裡麵有一隻鳥。他似乎看到了遠處飛來的母親,歡快的叫了起來,卻發現看錯了,歡愉便戛然而止。地上的一片枯葉被風肆意的卷曲著,還恬不知恥的期待著甘露。忽然狂風乍現,枯葉便粉身碎骨。   真痛啊。   南宮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憑欄關的,不過現在必須找到四弟,這是板上釘釘的事。那如果不能見麵,寫信可不可以?   “您好,能不能幫我向我一位叫重無極的朋友捎一封信?”   把門的侍衛點了點頭。南宮悠便提筆研墨。   許久後,侍衛帶著一封回信回來了。南宮悠連忙展開信紙查看,裡麵除了一張亞麻布之外,還包著一隻竹簽。   “二哥,我算過了,七日之後,是動工的最好時機。我夜觀天象,二哥你在三日之後定能在(地名)發現皇家運糧車,如您敢出兵,定能大獲全勝。另外隨信附上一隻竹簽,請幫我帶給三姐。”   隨後是那隻竹簽,竹簽上刻畫著一個看似高盛莫測的符號。   後來,南宮悠便回到了秋風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眾弟子連忙出來迎接。   劉鴉跳腳道:“師傅,請到行家了沒?”   機關師看南宮悠的身後並沒有其他人,便略有些悲哀的說:“那,關主……不接待您?”   鄭無言在人群最後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林韻,一語不發。   上官暮雲忽然風風火火的從後邊大堂上沖了過來:“師傅!”但看弟子們都對她怒目而視,又退了回去。南宮悠看見了,連忙嗬斥眾人:“不許排擠同門!”   “但她曾背叛過我們,沒有權利要求我們!”鄭無言忽然開口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林韻臉紅脖子粗的和他爭執了起來。南宮悠卻不理會她,拉著機關師到一邊商討下一步該走向何處。機關師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匣子,打開,原來裡麵是一個微型算盤。機關師算了又算,後來說:“如您的那個四弟靠譜,修葺圍墻自是夠了,應該還剩下五分之二。”   “肯定靠譜,我四弟多年算卦的老行家了,應該……不可能出錯。”   “二手準備總是好的,如果您要執意按照“天相”行事。我們要想一下如果皇糧沒有從那裡運輸怎麼辦?如果你的四弟算錯了時辰怎麼辦?”機關師仍然對“天相”半信半疑。   南宮悠感到大腦雜亂,便階段了對話:“行了行了,我回去操練兵馬就是了。”   “不行!按照秋風莊這點兵馬,根本不夠,你最好是找山下一個大戶借點雇傭兵上來,這才十拿九穩。”   於是,一切就在天相和科學的夾隙中有條不紊的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