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黥麵?” 華傑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略帶驚訝與怒氣的說道:“這麼做,未免也太過分了些吧?” 黥麵,古時候也叫墨刑,是一種在犯人臉上刺字,然後塗上墨等顏料的一種刑罰。 黥麵從周代就有,一直到清朝都還在使用,歷史上很多名人,都曾受過黥麵之刑。 比如,漢初的英布,北宋的狄青,還有後來水滸傳中的宋江和林沖等人。 這種刑罰,對人體的傷害性其實不大,但對人格的侮辱性卻是極大。 你想,一個人,如果一輩子都在臉上頂著個刺字,被所有人指指點點,那將是多大的心理壓力。 殺妖派的捉妖師,竟然要求願意與人類交好甚至是臣服的妖,做黥麵這種侮辱性極強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分了。 “是很過分。” 矯牧之苦笑點頭,說道:“但殺妖派那些老頑固,跟他們講道理是講不通的,我們又不可能真的跟他們翻臉內訌,所以……” 說到這裡,矯牧之注視著他,沉聲問道:“現在,你還想做妖麼?” “我特麼……” 華傑啞然,隨後又有些不甘心的問道:“難道那些妖,就這麼認了?接受黥麵之刑,然後屈辱的活著?” “大多數妖是不肯接受的,所以,還是選擇以第三種方式生活的妖最多。” 矯牧之說道:“不過好在,現在社會風氣開放,人們的接受程度高了,許多以第一種和第二種方式生活的妖,都會將黥麵做成各種圖案的紋身,紋在臉上不起眼的部位。” “不知道的,隻會以為他們是在彰顯個性,或者是叛逆少年,隻有知道內情的捉妖師和妖,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MMP的,那也不行啊。” 華傑忍不住罵了一句,然後頹然道:“算了,我老老實實的做人,這總行了吧?隻是可惜了,我被封印十六年的妖力。” “嘁,那有什麼好可惜的。” 矯牧之對此卻嗤之以鼻:“你都還沒有成妖,就被我封印了,短短十六年的時間,積攢的那點妖力,能夠吹起一片紙屑就不錯了,有啥可惜的?” “呃,這麼可憐的麼?”華傑有點傻眼,這跟他想象中的,好像有些不一樣啊。 “嗬,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 矯牧之譏笑道:“哪一個成氣候的妖,不是經過幾百上千年的苦修?你隻有區區十六年,還從未修煉過,想什麼好事兒呢?” “實話告訴你吧,別說你的封印根本……咳咳,那個、那個……” “這麼說吧,就算給你解開封印,也隻是將你的妖氣釋放出來,讓捉妖師更容易發現而已,至於其他的,嗬嗬……隻能說你想多了。” “好吧……我不做妖了,可以吧?” 華傑有些垂頭喪氣,認命的說道:“從今天起,我努力做個人,嗯,好好做個人,至於妖的身份,我自己心裡知道就好了。” “誒,這麼想就對了。” 矯牧之一副老懷欣慰的模樣,笑道:“做人多好啊,再說你還有了自己的奇遇,今後的生活精彩著呢,封印什麼的別去想了,那也是對你的一種保護。” 嗬嗬,我謝謝你一家門,差點就信了你的邪。 華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確定不是因為找不到自己當年的封印,無法解除又死要麵子,才這麼說的? 要不是看在你一把年紀了,還苦口婆心、費心費力的說了那麼多,而且確實是為了我好的份上。 信不信我當場揭穿你? 算了,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老爺子是個好人,還是給他留點麵子吧。 想到這裡,華傑突然靈機一動,諂笑道:“老爺子,我都決定好好做人了,總得找個正兒八經的職業吧,您看,您這兒還缺徒弟不?” 來了,果然來了! 華傑此言一出,旁邊的李濱頓時繃緊了心弦,就連身體都不自禁的一僵。 兜兜轉轉一大圈,終於還是轉到正題上來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就是饞我的……這個關門弟子的位子。 師父啊師父,你可得挺住,我才是你的好徒兒。 “小華啊,咱倆的確緣分不淺……” 矯牧之笑了,但是卻搖著頭:“但是咱倆,沒有師徒緣分啊,可以是忘年交,你喊我聲老哥哥都行,但不能叫師父,懂嗎?” 說著,矯牧之看了看李濱,說道:“看到沒,這才是我的關門弟子,命裡注定的,最後一個,變不了了的。” 果然,師父還是愛我的! 這一刻,李濱熱淚盈眶,不能自已。 師父,你真好! 我李濱發誓,終此一生,以師為父,至死不渝,無怨無悔。 這邊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李濱感激涕零,那邊廂,華傑卻腹誹不已。 什麼玩意兒啊? 不收就不收,話說的倒好聽。 什麼這緣分那緣分的,說到底還是不收唄。 得得,這徒弟我還不當了呢,換個前輩當當。 “老哥哥,這可是你說的,我也就不客氣了。” 華傑打個哈哈,促狹的笑道:“我就是怕李濱賢侄不高興啊,他比我還大好幾歲,突然就小了一輩兒,這隻怕……心裡會有些不痛快吧?” 呃…… 我、我就……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說好的好好做個人呢? 你先做個人吧。 昨天晚上,今天早上,還一口一個“李師兄”的,叫的親熱來,這會兒,就開始叫人家“賢侄”,占人家便宜了。 你信不信我小拳拳…… 啊呸,沙包大的拳頭見過沒有? “叮咚、叮咚、叮咚……”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李濱一臉幽怨的看了華傑一眼,趕緊跑出去開門。 “你小子啊……”矯牧之指著華傑,笑著搖頭。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嘛……”華傑故作委屈的樣子,逗得矯牧之哈哈大笑。 “師父,有客人……” 這時候,李濱回來了,說道:“是胡師叔的弟子,他還帶了幾個人,說是跟您約好的。” “哦,有這事兒,我差點給忘了。” 矯牧之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的說道:“讓他們進來吧,唉,這小子一來,準沒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