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項老親自出手了……” 施嘉銘突然沉聲說道:“難怪那假人頭,做的如此逼真,竟然連我也給瞞過去了。” “隻是,堂堂項家家主,這般裝神弄鬼的,你不覺得有失身份麼?” “有失身份?” 項乾闞哈哈大笑,回敬道:“以你的修為實力,想必也不會是藉藉無名之輩。” “那麼,你如此改頭換麵,來做這雞鳴狗盜之事,難道便不是有失身份?” “嗬嗬……” 施嘉銘譏諷的一笑,說道:“我可是你們這些正派人士,口中的旁門左道啊,失什麼身份,我們有身份麼?” “身份什麼的另說,你總得有個名字吧?” 項乾闞笑道:“施嘉銘,是假名,這名字起的,也太敷衍了些,事到如今,連個真名都不敢說麼?” “名字隻是個代號,真名假名的,重要麼?” 施嘉銘避實就虛,淡淡的說道:“我這等無名之輩,真名字也未必有人聽說過。” “不肯說麼?嘿嘿,哼哼……” 項乾闞冷笑幾聲,卻突然轉移了話題:“也罷,你的事等會兒再說,且讓我處理一下,彭城修行界的家事。” 說完,他便不再理睬施嘉銘,將目光轉移到了,袁卿猛和錢飛身上。 施嘉銘竟然就真的,老老實實的不再出聲,隻是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卿猛,我記得你,原先也是個好孩子……” 項乾闞搖頭嘆息:“你糊塗啊,修行的事兒,還是要腳踏實地才行,你這麼做,不是在給‘請神袁家’的金字招牌上抹黑麼?” “金字招牌?” 袁卿猛從看到項乾闞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放棄了,聞言隻是無奈的苦笑: “項爺爺,你知道這塊金字招牌,帶給我多大的壓力麼?” “從小到大,別的小朋友在玩的時候,我在修煉。” “別的小朋友,跟父母撒嬌的時候,我在修煉。” “別的小朋友都睡了,我還在修煉……” “可是,不管我多麼努力,都似乎是應該的。” “有了進步,人家會說‘到底是袁家,資源多,功法好,能不進步麼?’” “進步慢了,又會有人說‘袁家這麼多的資源供應你,卻連一點進步都沒有,真是個廢物’。” “我的努力呢?從來都沒人看到,沒人在乎……” “我難道不知道,服用血煉丸的危害?” “可是,隻有吃了血煉丸,我才有那片刻的放鬆和安逸,隻有吃了血煉丸,我才能保持修為精進……” “我也不想的,可我沒辦法、沒辦法啊……” 說到後來,袁卿猛的表情,已經由一臉苦笑,變成了涕淚橫流,低聲嘶吼。 這是,心態崩了呀。 “所以我說你糊塗啊,壓力再大,也不能成為你做錯事的借口,一步錯,步步錯,歪門邪道,後患無窮啊……” 項乾闞嘆息不已,吩咐道:“任夔,去將他拿下,等回去交給你袁爺爺,‘請神袁家’必須就此事,給出個說法才行。” “是。” 項任夔答應一聲,走向袁卿猛,嘴裡還在嘀咕著:“要說壓力,咱們這些世家子弟,哪個沒有,偏你就受不了?” “你在享受袁家帶給你的好處時,怎麼不說受不了?隻享受不付出,那是耍流氓知道不?” “袁卿猛,咱也算世交,你最好老實點,別逼我動手,你也少受點罪。” “至於袁爺爺怎麼處置你,那就不關我事兒了……” 不知道是項乾闞的威懾力足夠,還是項任夔的嘮叨起了作用。 袁卿猛一臉頹然,卻毫未反抗,任由項任夔封住法力,捆了起來。 接下來,項乾闞又將目光轉向了錢飛:“該你了,你是自己交代,束手就擒,還是要我點破你的跟腳,然後再動手?” “項前輩親至,我自然隻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錢飛也是一臉頹然,卻又有些茫然:“不過晚輩就是一介散修,無門無派,卻不知哪裡來的跟腳,更不知要交代什麼?” “跟我裝傻,是不是?” 項乾闞憐憫的一笑,說道:“你的身世的確可憐,但身世可憐,並不是你加入邪(河蟹)教,為非作歹的理由……” “你跟袁卿猛不一樣,他隻是迷戀,血煉丸帶來的快感和修為上的進步,並無太多惡跡。” “但你的手上,卻已經是血跡斑斑……” 說到這裡,項乾闞猛地瞠目怒喝:“你身世可憐,被你殺害的那些無辜人,他們就不可憐?” “你無非是缺少一個名分,可從小到大,錢財、功法、資源……你缺了什麼?” “你心中有恨,自去報復那個你恨的人去,濫殺無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算什麼本事?” “你若是有膽量,對你恨的那個人、那個家族出手,我還佩服你一二,可是你呢?” “心安理得的享用著,你所恨的人給你的一切,卻將恨意發泄在,毫不知情的無辜人身上,還虐殺,你特麼是不是人?” “你、你胡說……” 錢飛仿佛見鬼一樣,尖叫了起來:“你都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什麼?” 項乾闞冷笑道:“你以為將‘通靈秦家’的功法改頭換麵,弄出個什麼‘禦鬼之術’,就能瞞天過海了?” “告訴你,你的道行還差得遠呢,秦飛……” “沒錯,你是私生子,你母親很可憐,死之前還滿腹怨氣,死不瞑目。” “但是,你修煉著秦家的功法,享用著秦家的資源,除了沒有名分,你哪裡可憐了?” “你不敢報復秦家,因為你不舍得秦家給你的好處,所以你就將所謂的怨氣,發泄在無辜人的身上?” “還入邪(河蟹)教,修邪術,為了一己私利,殺人害命,以增修為,你特麼……你特麼也算是個人?” “你、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 錢飛開始默默的聽著,最終還是忍不住,咆哮起來:“你是我什麼人?你經歷過我的痛苦麼?” “你們這些人,隻知道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責別人,你們想過我的感受嗎……” “我恨那個無情的人,我恨那個冷漠的家族,我恨這個冷漠無情的社會,我恨所有人,還有你、你、你們,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