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如雷貫耳。 班級裡瞬間安靜了不少,那些不知情的同學紛紛探過頭來湊熱鬧。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落在楚欽三人身上。 “咳嗯——” 孫嘉藝做賊心虛地咳嗽了一聲,完全一副‘跟我沒關係’地退回了座位。 趴在書桌上的許舒感受到了眾人八卦的目光,嬌軀不禁顫動了一下。 她不敢抬起頭來麵對,隻能埋著頭磕磕巴巴地害羞道。 “楚欽,你,你先起來好不好?” “我不,除非你原諒我了!” “我真沒生氣,你不用這樣——” 見楚欽說什麼也不起來,許舒想哭的心都有了。 她本就不善與人交際,平日裡也就私下底才敢鼓起勇氣跟楚欽多說幾句話,那還是建立在因為喜歡的層麵上。 可許舒哪曾想這家夥最近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竟然把追求沈秋妤的那一套變本加厲地用在了自己身上,這讓她根本招架不住,甚至有好幾次差點沒忍住答應…… 見她沉默好一會也不再說話,楚欽眼珠子溜溜地一轉。 “那你把花收下,我就當你原諒我了!” “拿,拿來——” 許舒單手仍舊匍匐在書桌上,但另一隻手卻從臂彎下麵顫顫巍巍地伸了出來。 “嘿嘿,你一定會喜歡噠!” 楚欽興高采烈地將花塞進她的手裡,也不管其他人什麼反應,轉身大搖大擺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準備上課。 許舒艱難地保持著一個姿勢好久,直到腰酸背痛不得不向兩邊偷瞟。 還別說,這花好像還挺香的? 她悶著頭在桌子底下反復擺弄著楚欽送給自己的花,心裡莫名的有些竊喜。 孫嘉藝一臉無語地翻了翻白眼,在前麵沒好氣地提醒道。 “小舒,你再不抬頭老師就要點你名了哦!” “啊?” 許舒聞言趕緊把腦袋抬了起來,卻看到全班人都在表情古怪的看著自己。 “你們看到了嗎,剛才我好像出現錯覺了!” “許舒的眼睛原來這麼大的嘛,以前倒是沒發現?” “還別說,這麼看也挺好看的?” 聽到一群人竊竊私語,許舒耳根子都紅了個透,趕忙將那副呆板的全框眼鏡戴上,瑟瑟地又埋下頭。 楚欽靠在座位上單手拄著下巴,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嘴角浮現出一抹勢在必得的壞笑。 直到黃昏落幕,夜色降臨。 原本吵嚷的校園逐漸恢復了寧靜,像是披上一層神秘的麵紗。 鋪滿鵝卵石的花壇小徑一路延伸,兩側的路燈一盞接一盞的亮起,與遠處教學樓的燈火通明顯得背道而馳。 燈光下,那被拉得細長的倩影低垂著頭,形單影隻得像一隻受傷的麻雀,弱小又無助。 熟悉的蘋果鈴聲響起。 沈秋妤從落寞中緩過神來,掏出手機,看著來電顯示上‘父親’兩個字,猶豫了好久才選擇接通。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問候,電話裡便傳來低沉嚴肅的聲音。 “我不是都已經說了嗎,一個檔案我派人去學校取就行了,你就非得逆著我來?” “……”沈秋妤朱唇微抿,一陣沉默。 見她半天沒有回話,對方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交流方式。 “今天我剛好順路,車就在校門口。” 沈秋妤輕‘嗯’了一聲,然後從包包裡掏出小鏡子照了又照。 在確保自己哭腫的眼睛還說得過去之後,她緊緊抱著檔案袋,手裡攥著楚欽送的那幾株野花一路出來。 門前馬路的路燈下,一輛黑身銀背的邁巴赫靜靜地停在那裡,車子早就熄了火,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了。 “小姐,這邊!” 司機師傅第一時間下車,恭敬地為沈秋妤開門。 “麻煩了。” 沈秋妤對其微微頷首,欠身坐進後排。 她用檔案袋蓋住腿,然後將那幾株野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麵,靜靜地保持著自己優雅的坐姿,目不斜視絲毫沒有想要與身旁男人開口的意思。 男人是沈秋妤的父親沈承弘,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上半身穿著藏青色的Polo衫,下半身則是一條黑色的西褲,腳上是雙私定的頭層皮鞋,再配上手腕上那塊不知道什麼牌子的黑色腕表,讓他整個人更顯深邃內斂。 尤其是那張不喜言笑的國字臉,時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氣勢。 看到自己女兒竟然帶回了幾支野花,沈承弘眉頭微皺,眼底裡閃過幾道令人難以察覺的寒芒。 “花哪來的,以前沒見你喜歡?” 沈秋妤神色微動,目光看向檔案袋上的花。 “跟趙鑫悅在路邊采的。” “趙鑫悅?那個整天黏在你身邊嘰嘰喳喳的女生?” 沈承弘眉頭皺得更深了,語氣變得不悅起來。 “我有沒有告誡過你,像那種說話不過腦子的人要少與之來往,相處多了自己也會變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沒必要將精力花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際關係上,你隻需不斷變得更加優秀,那些所謂的老同學自然會攀附於你,如果你將來一事無成,大可將錯歸咎於我這個做父親的身上!” 沈秋妤嘴角苦澀地點了點頭,顯然早已經習慣了父親的強勢。 “知道了。” 籠子裡金絲雀再美,能做的也無非就是‘順從’二字。 “雖然你已經被保送清北了,但也不能就此鬆懈,在學生時期荒廢學業是件可恥的事情。” 沈承弘一邊看著手裡的賬目表,一邊嚴肅規劃道。 “往後市高不會強製要求你到校,我找人約了幾門公司經營方麵的進修課,還有幾門是管理學方麵,對了,我聽說你上周隻練了鋼琴,其他的舞蹈和畫畫都沒去是怎麼回事?” “上周身體不太舒服,這周會補上。” 沈秋妤低沉著頭,別無選擇。 見狀,沈承弘也沒再深究,而是忽然想起了什麼。 “那個姓楚的小子沒再糾纏你吧?” “沒。” 沈秋妤的聲音突然有些嘶啞,忍不住攥緊了那幾株野花。 這一幕自然逃不了沈承弘的法眼,他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瞥眼命令道。 “把這幾株野花丟了吧,我好讓司機開車,這些不入流的東西留在車裡,隻會破壞進口香薰的味道。” 可是,令沈承弘萬萬沒想到的是。 向來對他言聽計從的女兒,這一次卻搖了搖頭。 “還是留著吧,我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