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秋妤始終一副悵然若失的落寞模樣,趙鑫悅整個中午都沒再提起有關楚欽的任何字眼。 她不是顧忌楚欽曾說的那些狠話,她是怕沈秋妤還在鉆牛角尖,會再生情緒波動,因此而疏遠自己。 “秋妤,要不你也吃一口吧?”趙鑫悅試探著問道。 但沈秋妤卻有些心不在焉地搖了搖頭,“等你吃完,我就回去了。” 似乎察覺到自己這話有些生分,她又補充了一句。 “對不起悅悅,給你添麻煩了。” 畢竟如果不是因為她私下底又去找楚欽的緣故,趙鑫悅可能早就吃完午飯回去休息了。 “秋妤,你這又是何必呢?” 雖然趙鑫悅一直憋著話沒往出說,但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她都覺得楚欽配不上沈秋妤。 那家夥除了那張臉還說得過去,身上哪還有什麼讓人喜歡的地方? 就算是沈秋妤偶爾給他一個笑臉,趙鑫悅都覺得完全多餘了。 這不是自己尖酸刻薄,而是楚欽實在太差勁,他憑什麼覺得自己配得上家境殷實各方麵都趨近於完美的校花呢?這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至於沈秋妤為何會做出如此反常的行為,趙鑫悅覺得或許就像沈秋妤本人說得那樣,正因為她太過優秀,所以她接受不了。 這隻是一種自尊心使然,一種占有欲在作祟。 就像高貴的公主忽然有一天發現自己的奴隸不再受自己的掌控,開始放飛自我甚至在眾目睽睽之下拜倒在別的灰姑娘的石榴裙下,這位公主又豈能甘心呢? 總之,就是楚欽該死,竟然讓自己在眾人麵前丟臉,在沈秋妤麵前難堪! 趙鑫悅低著頭吃飯,但捏著筷子的手指卻逐漸發青,心裡越想就越覺得堵得慌。 明明自己隻是好心,明明錯都在楚欽身上! 可到頭來卻搞得像誰欠了那家夥一樣,反而別人都覺得是她在故意胡攪蠻纏,就連沈秋妤都跟自己產生了隔閡…… 趙鑫悅咬牙切齒間忽然想到了什麼,眼底裡閃過令人難以察覺的陰冷。 在將沈秋妤哄上車之後,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不見了。 “姓楚的,我要讓你為自己說過的話付出代價!” 轉眼,到了周五傍晚。 除了個別周末也要住校的人留下來參加晚自習之外,其餘的人照常放學。 楚欽收拾好書包,拎著一大袋零食藏在身後,但麵前的女孩子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低著頭與他擦肩而過。 “別,別給我,人多……” 經過楚欽整整一周的追求攻勢,許舒是真怕了他了。 這家夥難道就不知道‘羞恥心’這三個字該怎麼寫嗎? 每次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戲弄自己,簡直是壞透了! 但是,少女因為青澀而產生的羞怒對於某個臉皮解放的無賴是沒有半點殺傷力的。 楚欽一隻手單肩挎著書包,另一隻手就那麼悠蕩著零食口袋,大搖大擺地跟在後麵咧嘴傻樂。 “小舒,要不你跟那個3+1絕交得了,這樣她以後就不會吃你零食了!” 為了後半輩子的幸福,他覺得有必要趁其不備再挑撥離間一次。 畢竟那個孫嘉藝實在太難纏了,人古靈精怪撒嬌賣萌樣樣精通不說,最主要是太能吃了,自己就算給許舒買再多的零食,也不夠那丫頭往嘴裡炫的。 可是,走在前麵的許舒聽到這話卻腳步一頓。 她想要回頭說些什麼卻覺得這家夥一定又是在故意逗弄自己,但還是忍不住怪罪道。 “你,你能不能別給人起外號呀?嘉藝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聽到這話楚欽有些不樂意了,他快步小跑到許舒麵前,繃著臉幽怨起來。 “那我呢,在你心裡我難道還不如那個吃貨嘛?” “你,你不能算的——” 許舒根本就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俏臉羞紅地避開了‘堵截’。 就在二人一前一後來到公交車站的時候,幾道人影早已經在雨棚下等待多時了。 見楚欽走近,他們搖頭晃腦地迎了上來。 “喔唷,這不是咱們市高的大情種楚欽嘛!” “聽說你都已經追人家沈大校花快六年了,還在那舔呢奧?” “這要是我被當眾拒絕那麼多次,早就找個地縫鉆進去了,還有臉來學校丟人現眼?” 說話的幾個男生個頭都不算矮,有的剃著寸頭有的染著黃毛,長相雖然沒有道上混的人那樣兇神惡煞滿臉橫肉,但摩拳擦掌的痞子勁頭也給人一種不好說話的氣勢。 然而,那一身跟楚欽如出一轍的市高校服反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是七班的徐放……” 許舒意識到對方來者不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躲在楚欽身後偷偷拉了拉他的衣擺。 “放心,沒事。” 楚欽知道她不想看到自己跟這群人起沖突。 因為徐放是市高出了名的壞學生,不論是抽煙喝酒燙頭,還是逃課打架泡妞,就沒有他不會的,除了學習之外。 照理說,像市高這種對學生極其嚴格極其負責的學校是絕對不允許這種毒瘤存在的,怪就怪徐放運氣不錯投了個好胎。 聽說他老爹徐鵬展當年靠幣子廳黑網吧起家,後來迪廳酒吧夜總會那些場所在本地開得遍地都是。 用主任經常教育人的那些難聽話來講:假如你家裡也能給學校建座體育館的話,那你也可以走這個後門! 不過,據楚欽所知。 這個徐放隻是因為受到家庭環境熏陶,從小就對某惑仔裡那些混跡日子心馳神往,所以才總想著早日步入社會。 但正因為如此他人倒是蠻講義氣,也從來不仗勢欺人,屬於校裡校外風評混亂的那種怪胎。 見楚欽好像一點都不怕自己,徐放臉色微沉。 “楚欽,老子剛剛跟你說話你沒聽見?” 許舒被這話的語氣嚇得嬌軀輕顫,小手死死地拽著楚欽怎麼也不肯撒開。 在她看來,如果楚欽跟這群人反生口角的話,是肯定要吃虧的。 但楚欽卻沒有要知難而退的意思,反而麵帶微笑地用手指了指恰巧路過的幾隻流浪狗。 “不好意思,我剛剛隻聽見了它們在對我齜牙,你們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