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結束，時間像是裝了加速器，一去不復返。 　　方磊每天穩定在某點更新《雪中》，不過沒有再加更，維持在五千字左右。雖然被罵的狗血噴頭，他還是我行我素。 　　學習上，他按著節奏復習數學和英語。除了歷史超前了一點學習，其他科目都是跟著老師的進度來。 　　一直到期末考試結束。方磊已經將初中數學整體復習了一遍，英語也隻剩下初三下冊。 　　半年的時間，學習進度成果斐然。 　　…… 　　走在銀裝素裹的冬季校園，方磊並不覺得凜冽的寒風刺骨，似乎滾燙的熱血可以融化一切。 　　重生以來，他沒有虛度歲月，不再將無意義的偷懶當成謳歌青春，也沒有因為荷爾蒙的躁動就去談一場沒有成本的早戀。 　　除了學習，就是搞錢。雖然枯燥庸俗，沒有別人活的灑脫。不過十年後的他，一定不會後悔自己此時的選擇。 　　方磊雙手插兜，漫步在潔白雪花鋪設的冰雪世界裡，每一次抬腳都帶起一片雪漬。遠處傳來呼喊的聲音，引得他回首望去。 　　“好學生就是心安理得，這麼早來學校拿成績單！”陳林跑過來說著酸話。 　　“那肯定，付出總得有回報嘛！”方磊微微一笑。 　　倆人結伴向著教學樓走去，陳林說著寒假的瀟灑計劃，方磊偶爾回應一句。 　　到了教室，他發現空蕩蕩的還沒有人來，和陳林坐下等待。 　　過了半小時左右，人都到齊了。李芹神色冷淡走進來，往講臺一站，氣氛一下變得凝重。 　　“要過年了，我也不想說一些掃興的話，可班主任的擔子時刻提醒我要為你們負責。” 　　這開場白一聽，大家都知道下麵就不是什麼溫言細語了，該是忠言逆耳了。 　　果然，李芹接著道：“期中沒及格，平均分倒數第一。期末及格了，還是倒數第一。進步有，但是不大。” 　　方磊看著下麵的同學們大多低著頭，各乾各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當回事。 　　“數學沒學好，我可以安慰自己，大家可能把時間花在其他科目了。其他科目也一塌糊塗，我還拿什麼來，自欺欺人？”李芹沉著臉一字一頓。 　　方磊斜對麵的女生，聽到這話，趴在桌子上，靜靜抽泣。不知是自我感動，還是說到了心坎。 　　“我不想再說什麼振奮人心的廢話，激動過後是三分鐘的熱度，沒有意義。你們的未來，始終掌握在你們自己手裡。現在不想吃苦，以後有吃不完的苦。” 　　方磊聞言，閉上了雙眼。經歷過的人，才能對一些話感同身受。 　　那一年，他大學畢業，拿著一張文憑，滿世界尋找接收單位。投的簡歷全部石沉大海，麵試機會都不給，隻因為沒有工作經驗。 　　混日子的時候，要多瀟灑有多瀟灑。進了社會，身無一技之長，又沒有家世為後盾。冰冷的現實終究還是教會了他做人。 　　“你們還年輕，不明白青春的可貴。肆意揮霍的下場，就是畢業後匆匆進入社會，做著看不到未來的工作。” 　　…… 　　李芹苦口婆心說了半天，最後叮囑大家，假期多花點時間在學習上。發了成績單，她就走了。 　　“老班是真絮叨啊！一堆大道理，哐哐講了一個多小時，說得我都心情抑鬱了。”陳林在邊上唉聲嘆氣。 　　“那說明不是跟你講的，和你屬實對牛彈琴了，沒走心一點。”方磊笑道。 　　“我連寒假作業都懶得做，還能有什麼追求，學習太累，及時行樂吧！” 　　方磊聽著沒說話，也沒有產生什麼改變身邊人未來的幼稚想法。普通同學關係，他沒有義務這麼做，也犯不上。 　　人總要為自己年少時的放縱，付出代價。隻是有些過錯可以挽回，有些一旦鑄成就根深蒂固。 　　“你考的怎麼樣？我瞅瞅。”陳林一把抓過來他的成績單。 　　“牛逼啊，兩個滿分，大佬請收下我的膝蓋。” 　　方磊沒理會他的耍寶，拿回成績單，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應該能走了吧？”他說道。 　　“快樂寒假還沒發，你就想走？”陳林瞪大眼睛。 　　“也是哈！”方磊摸摸頭。 　　大學浪了四年，他都忘記中學假期還有作業這回事。 　　過了一會兒，李芹抱著一摞寒假作業進來，交代靠近門口的同學發下去。 　　“難聽的話已經講過了，最後祝願同學們過個好年，提前說一聲新年快樂！”李芹說了一句場麵話，就宣布了解散。 　　方磊將成績單和寒假作業放進包裡，背上包準備回家。商蓉走過來和他搭話。 　　“方磊，我今晚就要坐火車回蘇市了。假期你要找我聊天哇！我會想你的。”商蓉嘟著嘴。 　　“好，我一有時間就騷擾你。”方磊開著玩笑。 　　她揮拳砸他胳膊一下，又唬著臉說道：“你要是一直不聯係我，我就回安市找你，打死你。” 　　“好啦，開學很快的，到時候不就見到了？”方磊像哄著小孩。 　　“那我走了哇！拜拜！”商蓉睜著可憐兮兮的大眼睛，一步一回頭。 　　方磊雖然有些無語，還是揮揮手，跟她告別。結果她剛走，又來了一個。 　　望著那對平靜中見波瀾的黑色眼眸，方磊主動開口：“怎麼還沒走，沈冰？” 　　沈冰勾起嘴角，笑著說道：“想和你告個別再走。” 　　“這樣啊……”方磊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沈冰不算是那種驚艷型的美女，內向的她也很少說話，找書苑 wwｗ.ｚhaoshuyｕan.com 接觸得多了才能感受到她的魅力，一顰一笑都散發著書卷氣和知性美。 　　“我這次成績進步很大哦！”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那恭喜你啊，過年的時候，麵對親朋好友底氣十足。”方磊牽強一笑。 　　“你明白我的意思。”沈冰麵無表情地望著他。 　　“……” 　　“算了，就不為難你了。不過，你要知道，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我一定會拚盡全力，和你上同一所大學。等著你兌現承諾的那天。”沈冰語氣決絕。 　　方磊沉默半晌，抬首看著她，臉色認真說道：“人不可能一輩子為了愛情活著，這樣的人生會失去很多色彩。我不希望你把所有的精力都浪費在我身上，並不值得。”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大道理。再精彩的人生，如果沒有你，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沈冰語氣低沉著說道。 　　方磊臉色鬱悶，前世沒有我，你不照樣活的好好的，考研不挺順利的嗎？青春期的女生，難道喜歡上一個人，就固執地以為遇到了那個值得珍愛一生的人？ 　　“行吧，我也無話可說了。那咱們就大學見吧，到時候你還覺得沒我不行，咱倆就相處試試。”方磊被她的執著給打敗了，選擇拖延戰術。 　　沈冰聞言，眼睛一亮，於是說道：“一言為定。” 　　然後她走了，連新年祝福都沒說，也不知道是覺得沒營養，還是走的太匆忙。 　　方磊背著書包從教學樓下來，踩在雪地裡，黑色的腳印越走越遠，消失在路的盡頭。留下一座空寂的校園，被塵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