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嘶……好痛。這是誰……?】 【啊……是“我”。】 【那個被帶到這裡,改變命運的我。】 隨著來自胸腔內的一陣刺痛,我眼前的景象突然消失不見,仿佛整個世界被造物主突然刪去,隻剩下一片創世前的黑暗。 又不知過了多久,一團火花爆響在我的眼前,那便是創世的火花吧。而後火花越變越大,這個新生的宇宙在成長,膨脹,最後所有粒子重新凝聚在空間的一點上,變成了一張用燙金字母書寫的信件。 那信紙如同一片輕盈的金斑羽毛,無聲地落在落在一摞雜誌上麵,生怕打破剛剛的寂靜。這些雜誌整整齊齊地堆在一個大而空蕩的房間的書桌上,房間無論是墻還是地板都被刷上了溫馨的木紋色,但房間中間的床頭上的一個與整個環境格格不入的青銅製蛇杖標誌卻用一種令人不安的方法昭示著——這是一座醫院。 兩張床上各坐著一個男孩,他們的脖子上都纏著厚厚的繃帶。其中一個手中托著一部小巧的儀器,上麵投影出藍色的黑板屏幕,機械女音嘰嘰喳喳照著黑板上的字講個不停。 “必考章節,我們的世界上遍布著許多國家,而它們都被五個圈層所包含,與世界四天柱共存著……大家注意,‘設施完善的大城市區----巨蟒區’在我們這裡叫‘雄獅區’,意思是脫去嗜血殘暴的外皮,走向朝陽的道路。” “這是第十次。”他自言自語道。 “什麼第十次?” “據我統計,老師在這節課一共說了十次‘大家注意’,五次‘我認為’和三次‘明白了嗎’。” “你是有多無聊啊。” “上這種課能不無聊嗎……況且我是理科生。”他看了一會就將它丟到一邊,探頭看向旁邊的男孩問道: “哥,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啊。” “等醫生通知。” “哎,總是這樣……”他撇撇嘴隨手抱起床頭櫃上的雜誌,而後上麵那用褐色皮質信封包著的信件就滑到了他的手中。 “這是什麼?” “致唐愷茂,唐愷烈先生……哥,你快來看看,是給我們的信!” 二人湊到一起,掀開信封和上麵精美的火漆印——刻著一個L形符號,套著一個圓圈和無限符號的圖案——探頭一行行讀著信件: “……你們是這一次蠕蟲危機中留下的幸運兒,成功與‘Craniz蠕蟲’結合成為‘協助者’的一員,並獲得了前往勒普塔公司工作的資格……”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協助者?哥,這是真的嗎?” 他接過那封信,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 “剛剛你不是學過了嗎?勒普塔這樣躋身世界四天柱的,在研發武器方麵領先世界的公司,怎麼可能以這種方式邀請我們,兩個普普通通的學生?” “也是哦……所以,這是假的?” “不一定。”他沉默下來,思索片刻,“這次蠕蟲危機持續的時間很短,短短一年就沒有病人存在了,除了我們兩個。醫生們也說我們的情況是第一次見。而且上麵的火漆印也是勒普塔的徽標。”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我需要思考,但可以確認的是,我們現在還不能自己做決定……” “在說什麼呢?唐愷烈,讓你看的課看完了嗎?”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忽然被推開,外麵罵罵咧咧地走進來一個同樣穿病號服的,約莫四十多歲的女人。 “媽……你看這個。” 唐愷烈一看到她,聲音就虛了很多,雙手顫抖地將信件遞給了她。她大概翻了翻,就將它隨手丟到旁邊。 “肯定是哪個騙子寫的,如果隻寫給你哥還可以信,世界天柱這種地方,能看得上你嗎?一天天不學好,將來離開你哥就活不了的,不成器的東西。” 唐愷烈無奈地嘆了口氣,等她罵夠離開之後,他輕輕下床將門打開一條縫,見腳步聲逐漸走遠之後出門深吸口氣,在走廊上緩步溜達。 “還是這裡安靜……” 他走到走廊一個角落,無意間瞥見在拐角的長椅上坐著一個渾身白色的男人,一頭略帶透明的灰白色卷發紮起高馬尾,半個麵部被一頂藍色高禮帽擋住,外套上披著小鬥篷,胸前釘著一枚胸針,在他身前懸浮著幾屏藍色屏幕,但比剛才唐愷烈的清晰流暢得多,他不時用修長蒼白的手指握筆在上麵寫寫畫畫。 而其中一屏顯示的,好像是唐愷烈的樣子。 他心中疑惑愈盛,湊近了些,看清了那人像白水晶一樣的皮膚,和優雅而絕非凡物的氣質。也看清在他手中的屏幕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個畫麵正是自己的身影。 “這是……我?那個,您好……” 那人抬起頭,目光正對上唐愷烈的雙眼,即使被遮住,那雙眼中也似乎蘊藏著無盡的魔力,吸引著他靠近再靠近。 “唐愷烈先生,在醫院的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您是誰?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懷特先生,我是來邀請你們前往勒普塔的。” 勒普塔。這個名字再度敲在唐愷烈的心頭,讓他不由自主短促地“啊”了一聲,接著是千萬種疑惑湧了上來:自己居然有進入世界四天柱之一這種地方的資格。 “可,這是為什麼?” “事情可能比較難理解,總之先把目光放在你脖子後麵的東西上。” 唐愷烈疑惑地試著照做,他隔著繃帶摸到了幾團小肉團,隨著他的觸碰,裡麵長出了十幾根長條狀的物體,沖破了繃帶的束縛。他舉起來給那人看,是類似蝸牛的觸須的黑色物體,不過長度長到了一米左右。 “你說這個嗎?我進醫院就是因為它們。” “醫生是怎麼說的?” “他們說可能是蠕蟲感染造成的。” “你能控製它們嗎?” “誒?可醫生們不允許我們這麼做。” “現在可以試一試了。” 他半信半疑地試著拽了拽一根觸角,吃痛地呻吟一聲。而後他閉上眼睛,試圖讓它們移動,確實成功了,甚至還甩了兩下,幾滴液體被拋灑出去。懷特目睹這些,笑容更盛: “唐愷烈,你被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