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做1天和尚撞1天鐘(1 / 1)

“雲何得長壽,金剛不壞身。復以何因緣,得大堅固力。雲何於此經,究竟到彼岸。願佛開微密,廣為眾生說。雲何得廣大,為眾作依止。實非阿羅漢,而與羅漢等。雲何知天魔,為眾作留難……”   伴隨一句句略顯枯燥誦經聲,他的意識逐漸“蘇醒”。   可是。   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看不到光明。   黑暗!   無邊無界的黑!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念經聲陸陸續續傳來,他聽得昏昏欲睡,卻又無法入眠。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   轟!   識海陡然炸開,如潮水般四溢。   所到之處,驅散黑暗,得見光明。   片刻後。   他終於搞清楚了狀況。   大概就在昨晚。   失業小一年的他。   由於女朋女嫌他沒有上進心,早就離他而去,而他不想重操舊業,色令智昏之下,便在網上點了兩份外賣。   結果一番操作猛如虎,瞬間從頭涼到腳,猝死在床上。   然後……   他的靈魂就穿越了,來到這個陌生世界,成為一個胚胎。   但這個胚胎與眾不同,具有神識。   所以屋中是個什麼情況,他頗為清楚。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個慈眉善目,不知活了多少年月的老僧,盤空而坐,口中念念有詞。   “大師!你是老神仙嗎?”他很想張嘴問一問,奈何沒有口。   興許是佛法精深,感知強大。   那老僧察覺到什麼,雙目陡然一亮,望著屋內一位年約三旬的孕婦,麵上禁不住露出驚喜之色。   “果然不出老衲所料,此子絕非尋常之輩,日後必成大器!”   “……”   聽了老僧的話,孕婦與她的丈夫,三十多歲的金員外,麵麵相覷,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金檀越,能否借一步說法?”   老僧雙腳落地,雙手合十,寶相莊嚴。   “大師……”金員外猶豫了一下,“好吧,大師,請隨我來。”   通過外放神識,他本想跟隨老僧和金員外到別處去,可因為神識還很薄弱,所以當兩人離開屋子後,他就再也瞧不見了。   而由於消耗過大,沒等神識穩定,他便沉沉睡去了。   ……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一年過去。   兩年過去。   三年過去。   ……   整整過了十年。   某一日。   金員外的妻子,終於產下一個男嬰,母子平安。   而那老僧,法號叫做了凡,也在洛陽城金家寄居十年,專門為男嬰念了十年佛經。   像《金剛經》、《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涅槃經》,以及字數最多的《楞伽經》,聽得男嬰都快吐了。   半年後。   了凡老僧突然離去,不知去向,更不曾留下片言隻語。   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就在男嬰九個月大的時候,一場恐怖的瘟疫襲來,偌大的洛陽城死了大片百姓,金員外與他的妻子並未躲過這場災難,雙雙病歿。   至於男嬰,體質雖然非凡,沒有死於瘟疫,卻也差點餓死。   幸好了凡老僧及時返回洛陽城,將嗷嗷待哺的男嬰帶走。   從此,男嬰的人生便改變了。   ……   中州。   嵩山。   少林寺。   咣~咣~咣~   清晨時分,陣陣悠揚鐘聲打破曉色,響徹山林。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總共敲了一百零八下,屬於晨鐘。   “一年了,你知道這一年來,我是怎麼過的嗎?”   撞鐘者是一位小沙彌,名叫金禪,法號戒色。   光看外表,他眉清目秀,年僅八歲。   然而誰又知道。   年幼的他,體內卻藏著一個至少十八歲的靈魂。   一年前。   也就是金禪年滿“七歲”當日。   少林寺輩分最高,神通最大的了凡禪師,親自為金禪落發,使得金禪成為了少林寺年紀最小的沙彌。   現任少林掌門叫做無通,年逾七旬。   而“戒”字輩的僧人,輩分比無通還要高一輩,不算金禪的話,整個少林寺僅剩下七個。   這便意味著。   從輩分上來說,金禪是少林方丈的“小師叔”,可以喊無通禪師一聲“掌門師侄”。   如此一來,金禪在少林的地位就極為特殊了。   按理說,他今年才八歲,身份又不一般,敲鐘的職司不應該,也輪不到他擔任。   偏偏有一位“戒”字輩的老僧,叫做戒會,說了句“少林不養閑人”。   於是,無通禪師為了公平,同時征得“太師叔”了凡老僧同意,想來想去,便讓金禪做了少林寺的撞鐘僧。   撞鐘聽上去十分輕鬆,也很有趣。   但實際上。   這件差事一點都不容易,也不好玩。   說白了。   敲鐘是一件極為神聖的事。   往往由資歷頗深的僧人執掌。   年紀再怎麼小,都不可能低於四十歲,且無不精通武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金禪以“八歲之齡”去乾四十歲以上僧人才能乾的事,先不說能不能乾好,光是這個決定,就有點荒唐。   然而,任誰都沒想到的是。   包括金禪自己在內,第一次嘗試敲鐘,就達到極高水準。   換句話說,他在敲鐘方麵獨具天賦。   別人需要一個月,甚至是半年,才能掌握的訣竅。   他僅僅隻用兩次,早晨一次,黃昏一次,就做到了。   從此以後,他在少林寺就再也不算什麼閑人。   而今。   金禪已做了一年撞鐘僧,若論敲鐘技藝,少林寺已無人跟他相提並論,足以稱得上“舉寺無雙”。   說真的,他已厭倦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的敲鐘工作。   他要習武!   所以。   等到這天黃昏,敲完日復一日的晚鐘後,他便一個人跑去見隱居於後山的了凡老僧。   “師父,我要練武!”   “你要練武?”了凡老僧像是有些意外。   “是的!”   “你不撞鐘了?”   “我……”   “聽說你撞鐘很了得,早已達到物我兩忘之境。”   “我隨便撞的。”   “隨便撞就已這麼厲害,更何況用心撞?戒色啊,以你的慧根,撞鐘也是一門功夫,隻要你繼續撞下去,遲早有一天……”   “師父,難道你想要我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嗎?”   “這個……”了凡老僧望了徒弟一眼,麵上似笑非笑,“小小年紀,就開始不安分了,是不是想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