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9裡山星象圖(1 / 1)

被丟在半空的蜃龍老祖,看看兩道凍結的擊波,不勝厭煩,心道:好好兒的打什麼架,害老龍麵子丟盡。   想罷,蜃龍老祖朝向蒼鷹卷擊波,猛吸一口氣,那蒼鷹卷颶風擊波便破碎成許多細小的碎屑,連帶著天空中那團雲氣,統統被吸進了肚裡。那肚子龐大起來,隨後尾巴上翹,朝向碎浪擊波——   “噗兒——”   一聲響後,一股黑玄之氣噴湧而出,碎浪擊波頓時被沖得七零八落。   狂暴的能量被輕而易舉地化解掉後,此間再無事,蜃龍老祖在眾人膜拜的眼神裡回到蜃行素麵前,道:“小子,沒事別打擾我,尤其是那樣……打擾我,聽見沒,我很生氣的。”   “哪樣兒呀?”蜃袖兒明知故問。   “丫頭,剛才你叫他什麼?”蜃龍老祖問道。   “姓素呀。”蜃袖兒道。   “不是。”蜃龍老祖回想道,“你說,叫我順手幫誰解個圍?”   “哥哥。”蜃袖兒羞紅了臉。   “噫!小姑奶奶也屈尊啦。”蜃龍老祖轉對蜃行素道,“我不管她叫你什麼,你得當她是小姑奶奶,否則老祖饒不了你。叫我回去吧,爛事自己處理。”   蜃行素激活契紋,這次蜃龍老祖並未鉆入手掌,而是狠狠地撞向額頭,給蜃行素留下一股針刺般的劇痛。此間事了,蜃行素步入當院,對翻江妖聖道:“妖聖大人,您是走呢,還是繼續折騰?”   經此一幕,翻江妖聖自知眼前之人絕非尋常之輩,再鬧下去恐難以脫身,當下便道:“這位兄臺,既然您出麵,今日我便放過崔氏鏢局。”扭臉對崔總鏢頭道,“今日的債未清,且先記下,他日空了我再來取。”   “崔某定當奉陪。”崔總鏢頭抱拳道。   “兄弟們,撤。”翻江妖聖朝墻頭招呼,眾人皆翻墻而去。   事情暫告一段落,崔總鏢頭將蜃行素和蜃袖兒請至後堂,崔氏族長問儀式是否繼續,崔總鏢頭道:“二位,且等我一等,我去去便來。”又命崔猛照看,侍女看茶上果。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聽得前堂喧囂聲過,崔總鏢頭又回來正式對蜃行素一禮道:“敢問兄臺與姑娘高姓大名?”   “蜃行素,我妹妹,蜃袖兒。”蜃行素道。   “二位可是蜃族之人?”崔總鏢頭又道。   “總鏢頭問題怎如此之多,我二人路過貴寶地,腹中饑餓,前來討杯酒喝而已。”蜃袖兒道。   崔總鏢頭忙命人置辦酒席,菜品上齊後端起酒杯道:“老夫糊塗,冒昧之處還望行素兄弟與袖兒小姐莫要見怪。”隨後吩咐崔猛,“叫二娘過來。”   崔猛出去,不一會兒那身著喜服的方圓圓趕來見禮,蜃袖兒也不還禮,隻是蜃行素起身還禮道:“方才那妖聖所說之人,便是你麼?”   方圓圓道:“正是奴家。”   蜃行素道:“不知怎得罪了那妖人?”   方圓圓神色恓惶,頓時抽泣起來,聲淚俱下道:“奴娘家不曾得罪什麼人,三年前卻遭一夥歹徒襲擊,幸得總鏢頭出手。總鏢頭走後,那夥賊人去而復返,將奴家全族上下三百餘口屠戮殆盡,那日我和老仆外出才幸免於難。”   “因為什麼,你當真不知?”蜃袖兒道。   “不知,我方氏一族,在徐州地界樂善好施,從不曾得罪哪個。”方圓圓看眼蜃袖兒,又低頭抽泣著。   要麼為財,要麼為仇,要麼為寶,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打家劫舍。蜃行素琢磨道:“總該為一樣東西,不是仇,便是財寶。方小姐,你仔細尋思,隻有弄清楚淮妖幫所為者何,我們才能幫得到你,幫得到崔家。”   “行素兄弟說得不差。”崔猛道。   “依崔總鏢頭看來,方小姐娘家因何結仇?”蜃行素問道。   兩年前擊退來犯之敵後,崔總鏢頭曾問方家家主,賊人是何來路,因何結仇,當時方家家主做過猜測,隻道:“可能家中一寶,惹來淮妖幫覬覦之心。”因是方家寶物,崔總鏢頭並未多問。   此刻想來便對蜃行素道出當年之事,又問方圓圓道:“當時你家父親提及寶物,我沒追問。如今想來,那寶物對淮妖幫的確重要,否則不至於千裡追殺你這難餘之人。”   方圓圓道:“夫君,家中之物在我看來並非寶物,不過是張圖罷了,我這便取來。”很快拿來一包袱,從中尋出一卷帛書圖冊,遞於蜃行素。   蜃行素展開,但見是副星象圖,旁邊注有“九月初九日九裡山星象”字樣,看不明白,便轉給蜃袖兒,蜃袖兒看後琢磨道:“我也不明白,興許這玩意兒得妖族人看?”   蜃袖兒將帛書圖冊遞給崔總鏢頭,崔總鏢頭看也不看,轉手交還方圓圓道:“畢竟方家之物,留個念想吧。”   “多謝夫君理解。”方圓圓將帛書圖冊收好後,敬了蜃行素和蜃袖兒一杯酒,便巴望崔總鏢頭。   崔總鏢頭道:“不知二位下一步要去往何處?”   “元澤。”蜃行素道。   “元澤?”崔總鏢頭道,“我活了五十三年,青靈鎮往東三裡便是元澤,竟一次都沒去過。”   “元澤如此難入麼?”蜃行素問道。   “青靈鎮傳說,一年四季無論何時身入元澤,都沒有活著回來的可能。”知道蜃行素要問究竟,崔總鏢頭又道,“這與人數無關,不管你多少個人進去,都出不來。也與能力無關,你有通天本事,也出不來。久而久之,青靈鎮便隻有了三個方向了,西、南、北。”   “如此可怕,為什麼還在元澤附近建起這座青靈鎮?”蜃行素問道。   “崔氏先祖選擇青靈鎮,是因為此處人跡罕至可以休養生息。”崔總鏢頭暢想般道,“遙想當年,先祖兄弟二人,兩家十餘口來到青靈鎮,搭起茅屋篳路藍縷以啟山林,三公裡活動範圍便養活了家族。後來,人口走失,才發覺到元澤的可怕。我們崔氏一族,是拿族人的性命摸索出元澤的邊界。從那以後立下族規,第一條便是‘生不入元澤’,第二條族規便是‘青靈鎮隻有西南北三個方向’。”   “蜃公子,家父所言句句屬實,還望公子三思。”崔猛道。   “崔兄弟,關於元澤的事,我已與您言明危害,結果隻有一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有多慘,我不知,隻知有進無出,那裡絕非世外桃源。”崔總鏢頭道。   “夫君,這元澤是這樣的存在?和九裡山頗為相像。”方圓圓道。   “帛書圖冊的九裡山麼?”蜃袖兒問道。   “這九裡山的混元峰,徐州人傳說生不入混元,有處界碑,一旦踏入,第二日屍首便以麻繩懸在界碑旁的一棵歪脖樹上。”方圓圓回想道,“那日父親大人命我前往混元峰界碑處,當麵將《九裡山星象圖》交於什麼混元山主,我害怕,便叫老仆陪我前去。”   “老仆何在?”蜃袖兒問道。   侍女喚來老仆,蜃袖兒睛目掃過,毫無修為,不過是位尋常老者,便問道:“那日是你與小姐去的混元峰?”   “是。”老仆道。   “因何而去?”蜃袖兒問道。   “那幾日家主預感到什麼事,急匆匆喚我前來,叫我陪小姐走一趟混元峰。”老仆道。   “你不怕麼?”蜃袖兒問道。   “不瞞您說,到我這年紀,行將就木之人,還有可怕之事麼?”老仆抬眼望著蜃袖兒道。   從他此刻的眼神中,蜃袖兒看到無所畏懼,當下道:“老丈,能煩您陪我們跑一趟麼?”   “小姐?”老仆看向方圓圓,在詢問她的意見。   “便去吧。”方圓圓拿出《九裡山星象圖》遞於老者道,“順便了卻父親交代之事。”   “是。小姐。”老仆接在手裡,撫摸道。   “哥哥,今夜我們便啟程。”蜃袖兒對蜃行素親昵地說道。   “那便先去九裡山,再來元澤吧。”蜃行素轉對老仆道,“老丈,收好星象圖,且去準備吧。”   “行素兄弟,您對我崔氏和方氏有大恩,常言道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但眼下我不便離開,便叫小子護送……陪您前往九裡山,也好有個照應。”崔總鏢頭道。   “總鏢頭客氣,此次歷險不必相送,我自有安排。”蜃行素道。   自有安排。   現在的蜃行素謊話張口就來,他有什麼安排,敢如此果斷,那九裡山是個啥有幾座峰都不清楚。若非蜃袖兒在身邊,他連元澤都不願踏入一步!或許,蜃族聖子的身份可保他在元澤無恙,但這九裡山並非蜃族之地,隱世高人什麼來路,霸占此峰所為何事,他一點兒不清楚……   蜃袖兒別過話題,轉對崔總鏢頭問道:“總鏢頭,我有一疑問,您的鷹爪功法從何而來?”   “不瞞您說,早年我曾入會稽山宗,那時習得這三腳貓的本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崔總鏢頭並未隱瞞。   “噫。我曾聽說,這會稽山宗是五鎮豪門,鷹爪神功名聞天下,不知是真是假?”蜃袖兒故意道。   “姑娘真是天下大事了然於胸。”崔總鏢頭起身離席,屏退侍者,去到門外撤掉鏢師,再掩門進來道,“想必姑娘也知道會稽山宗些許秘辛,所謂的鷹爪神功,全仰仗一件神器。”   “鷹爪拳套麼。”蜃袖兒說得波瀾不驚。   “是。姑娘可知此物來歷,有何用處?”崔總鏢頭低聲道。   “不知,請總鏢頭示下。”蜃袖兒道。   “世人皆知會稽山宗鷹爪功法,離不開鷹爪拳套。有拳套則有功法,沒拳套則功法不能無敵。當年宗內小長老,恩師音不離曾告訴我,這拳套來歷不明,是宗門開山老祖偶然發現於後山禁地。他戴上後便功法加身,悟出鷹爪神功。既然不知何人遺落,便可說天成之神物,此後成為歷代宗主傳承至寶。奇怪的是,後來這件法寶又離奇失蹤,正如它離奇現世一般。”   蜃袖兒道:“這來歷,總鏢頭不說,我無從知曉。”   蜃行素道:“會稽山宗如今是副空殼子?”   崔總鏢頭道:“會稽山宗底蘊深厚,崇山境修行者不下三位。”   崇山境,古域人族已是頂格境界,三位協保戰力堪比歸藏界金氣境,宗門自保無恙。蜃袖兒道:“鷹爪拳套從那以後便下落不明?”   “實不相瞞,當初我之所以離開宗門,便是受音不離長老委托尋其下落。”崔總鏢頭道,“三十年來走南闖北,音信全無,實在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