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那仙島愈來愈小，忽地化作一團九彩光球，隨後“嘭”地遁入虛空，耳畔即刻傳來一道女音：“行素天孫，此乃列姑射仙島在你識海種下的印跡，他日赴拜月門你可尋星象前來一會。” 　　“你是誰？”蜃袖兒問道。 　　“我乃列姑射仙主彩靈兒。”那女音道。 　　“敢問列姑射仙主，哥哥這器量如何，可有名字？”蜃袖兒問道。 　　“天孫器量，可為天下第三，名喚小無量海天。”列姑射仙主道。 　　“天下第一、第二又是誰？”蜃袖兒撅嘴道。 　　“第二者，意先生是也。第一者，天也。”列姑射仙主道。 　　“噫。齊天般的器量，也好吧。”蜃袖兒笑道。 　　“謝過仙主。”蜃行素躬身施禮道。 　　列姑射仙主再無話傳來，知她已遁走，蜃行素脫離識海，見對麵的蜃袖兒無動於衷，知她還未脫離，便道：“袖兒，我也想入你識海。” 　　“噫。”蜃袖兒打開識海，蜃行素進入，果真也看到一片海，但和自己那片海多少還是有些差距的，向下隱隱能看到海底，向遠處飛行一會兒，看到另外一個自己。他知道那是自己駐留的虛影，如此循環的識海是有盡頭的。 　　“袖兒，你的器量也很足了。”蜃行素道。 　　“那也是今天才變的，今天哥哥給我開了天經。”蜃袖兒乖巧地笑道。 　　又見到了笑，在蜃袖兒識海裡。 　　竟如此親切。 　　比在眼前還要魅惑。 　　蜃行素即將無法把持時，蜃袖兒果斷道：“哥哥，識海是每個人最重要的所在，不能向其他人敞開。” 　　“要我加把鎖麼？”蜃行素道。 　　“噫。你要加鎖，否則你就是透明的人，比你厲害的人會輕易侵占你的識海，很可能奪舍你。”蜃袖兒道。 　　“奪舍是什麼？”蜃行素道。 　　“奪舍就是把你變成別人或者傀儡，行屍走肉。奪舍你的識海，那你就不是我的哥哥了。”蜃袖兒道。 　　“怎麼防備呢？”蜃行素問道。 　　“需要你魂力足夠強大，隻有你魂力足夠強大，外人才不能侵入你識海，才能杜絕奪舍你的機會。”蜃袖兒道。 　　“連山界修器身，歸藏界修魂身。我現在剛到兼山境八重大圓滿，還早呢，該怎麼辦呢？”蜃行素思忖道。 　　“噫！哥哥，我們為什麼來淮瀆休息一日，就是想你坐實兼山境，踏入列山境一重。等你修得器侶，便是修為到了列山境。”說著蜃袖兒脫召喚出自身器侶，是枚小小的青金色鋼針。 　　蜃行素道：“這便是你的武器？” 　　“算是吧。這鋼針是我修煉的初級器侶，它可以是鋼針，還可以是袖帶，它存在於我的識海，你可以當它是識海的鎖鑰。”蜃袖兒脫離蜃行素的識海，將蜃行素禁閉在自己識海中，啟動神念，那鋼針便亮晃晃地對準了蜃行素，隨即化作一條青金色袖帶，將蜃行素包裹住捉了出來。 　　蜃行素將臉依偎著那條袖帶，分外享受它氤氳的桂花香氣。看他如此享受，蜃袖兒氣急跺腳道：“哥哥！” 　　那袖帶頓時收緊，絲絨化作鋼針，根根刺進蜃行素身體，蜃行素道：“呀！袖兒生氣啦？” 　　蜃袖兒將袖帶納入識海，氣鼓鼓地道：“我在和哥哥談正事。” 　　“哥哥知道，你要哥哥閉關修煉，一舉突破兼山境。是吧，袖兒？”蜃行素道。 　　“是呢，你好生待在功房吧，中突破至少耗時半年，哥哥天賦極佳，我且要看需用幾日。”蜃袖兒留下一粒丹藥，遞於蜃行素後轉身要走。 　　“這是何物？”蜃行素道。 　　“毒藥。”蜃袖兒莞爾笑道，“破境丹，助你加快破境。” 　　“袖兒不守在這裡為我護法麼？”蜃行素抓住蜃袖兒道。 　　“我在蜃臺，若在這裡，會耽誤哥哥，且叫它護法。”蜃袖兒丟出蕩翠，那蕩翠便歡快地舔舐她一番，她指指蜃行素道，“你且為他護法。哥哥修得器侶，便是入了列山境，袖兒也想知道哥哥修得何種器侶。”那蕩翠扇動殼翼飄蕩一圈停在蜃行素身旁，狗一般蹲坐下去，一動不動如泥塑般警戒著四周。 　　蜃袖兒走後，蜃行素不知道如何修為，端坐在蕩翠身旁，暗起尋思：自入古域以來，尚未修為過一天，僅依靠蜃袖兒的蜃息和意先生的天之氣，加上拜月門的丹藥，便輕易踏入了列山境，還從未感受過越重升境跨界的辛勞，十天半個月的一等小突破、半年至三年的二等中突破，他全然沒有體會過。細細算來，此番尋求進入列山境的門道，算是二等中突破，少說也需半年之久。 　　可是，蜃袖兒隻給一日的時間。 　　一日，如何突破？ 　　這難住了蜃行素。他忽地想到上次蜃風跨界的舉動，便似他那樣團坐起來，隱隱感受到識海裡有浪潮翻滾不止，似有一股強烈的沖動在醞釀，忙吞服破境丹。那丹藥剛入體內，天經便化出一道天之氣，將那丹丸包裹住，隨後仙脈自啟，一道仙息又醞釀出來，也將丹丸包裹住，再是蜃脈自啟，一道蜃息也附加上來。 　　三道氣息圍繞那破鏡丹，緩緩將它化開。 　　那丹藥之力便被三道氣息裹挾著進入識海。 　　識海內頓時巨浪翻騰，翻騰的巨浪足有十丈之高，久久不能平靜。 　　難道這便是升境的征兆？ 　　蜃行素似蜃風般忙結手印，那巨浪便規矩起來，一座十丈高的浪墻聳立，隨著手印變幻，浪墻又逐層加高，旋即似城墻般雄厚。 　　看著這高大的城墻蜃行素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小子，忘了告訴你如何修行。” 　　是意先生。 　　“老頭兒，快告訴我呀，搞不明白如何修器侶。” 　　“不難。老祖呢？”意先生問道。 　　“今日給他弄了個小世界，放到了綠琮裡，他在休息吧。”蜃行素猜想道。 　　“這樣呀，我這裡還有事情，叫他出來。”意先生道。 　　“你有什麼事情？”蜃行素道。 　　“瓔珞的器寵等階太低，我給她煉化煉化。你召老祖出來。”意先生道。 　　蜃行素這便召喚老祖，老祖閃現在識海裡，它正欲鉆出，瞥見蜃行素，道：“噫！召我何事？” 　　“小子要升境，你竟不管不顧？”意先生的聲音響起。 　　“噫噫噫！這是哪裡，你識海麼？”神龍老祖驚道。 　　“裝什麼裝，你還不熟麼？”意先生嗆道。 　　“熟……熟……熟，我太他娘熟了，沒想到你小子也有如此器量？”蜃龍老祖當即撐坐半空，捋摸著下頜嚴肅地審視著蜃行素道。 　　“小子不知修煉，你且助他修器侶，我去也。”意先生道。 　　“噫，去你的意老頭兒。”蜃龍老祖望著中央的高聳的城墻，忽地攀升上去，又見一座城池，對蜃行素道，“你這不像，不像不像。” 　　“不像什麼？”蜃行素道。 　　“無量海天。”蜃龍老祖道。 　　“哪裡不像？”蜃行素道。 　　“天老頭兒的無量海天裡滿是玄氣，黑咕隆咚的，叫人瘮得慌。”蜃龍老祖復又下來，站在城池之下道，“在天老頭兒那無量海天裡，呼吸都是問題，劃嗓子。就我這先天之炁的體質，也難受。” 　　“我這裡呢？”蜃行素道。 　　“你這裡還好吧，總之，有天老頭兒無量海天的意思，但不像，不像不像。”蜃龍老祖倔強地道。 　　“這是小無量海天。”蜃行素道。 　　“誰說的？”蜃龍老祖猛道，“意老頭兒麼？” 　　“列姑射仙主說的，我也不清楚。”蜃行素道。 　　“好吧，我忘了許多事，那女妖精說是便是吧。”蜃龍老祖正色道，“你的神念莫要化作城池，化個別樣的你喜歡的玩意兒，叫我瞅瞅。” 　　“神念是什麼？”蜃行素問道。 　　“既然你有小無量海天，那便是天……天什麼來著？意念，對你來說，就是神念。”蜃龍老祖道。 　　“天孫麼？”蜃行素道。 　　“噫。你是天孫？難怪天老頭兒叫我找你呢。”蜃龍老祖道。 　　“找我乾什麼？”蜃行素問道。 　　“算了算了，不可說也。快，神念所及，即是器侶，最好帶點兒攻擊性，別整那些花裡胡哨中看不中用的。”蜃龍老祖道。 　　攻擊性？ 　　蜃行素這便想到蜃袖兒，那小無量海天裡的城池迅速地化作初級器侶鋼針的模樣，旋即變化為蜃袖兒的模樣，倏地又化作蜃袖兒的本體，那尖利的牙齒，滴答著血漬。 　　“停！換，丫頭不行，想個別的。”蜃龍老祖果斷叫停。 　　蜃行素這便想到一把劍，小無量海天裡的蜃袖兒本體立時化作一把青金劍，上下翻飛，胡亂斬動著海天之氣，聲勢甚大。 　　頓時，找書苑 www.zhaoshuyｕaｎ.com 蜃行素將天階初級器侶升階為天階中級器侶飛虹劍。 　　“噫噫噫，果真是天孫，他娘的。”神龍老祖竟罵了一句。 　　那青金劍便刺向他，他忙運轉蜃息形成蜃罩抵擋，那劍反倒愈發猛烈，蜃罩滋滋冒出光屑火花，毫無撤走意象，他便道：“小子，要跟老祖過招麼？” 　　“不敢。”蜃行素口上說著，那青金劍竟生出九彩劍芒，化作一柄飛虹劍，那神韻已有天階高級器侶模樣，此刻那飛虹劍的劍尖說話間已紮入寸許。 　　“過分了啊！”蜃龍老祖再加一道蜃息，那青金劍便被阻擋住。 　　“袖兒說過，這識海不是任何人都可來的，老祖。”說話間蜃行素再動神念，那飛虹劍變幻了顏色，藍芒顯露出來。 　　“小子，開了天經麼？那就讓老祖試一試好天孫，到底有何真本事。”蜃龍老祖啟動全部蜃息，頓時化作四腳三眼蜃龍，周身曝露出暗青金色的氣息。 　　蜃龍老祖要較真了。 　　“老祖手下留情呀。”蜃行素天經、蜃脈與仙脈俱已打開，那飛虹劍威力頓時暴漲，大有一舉拿下蜃龍老祖的氣勢。 　　蜃龍老祖哪願服軟，但也心虛，自覺蜃行素這招夠自己喝一壺了。他到底是沒想到有了小無量海天器量加持的蜃行素，已有天戰之力。如果這次不能唬住他，那真要成為他的器寵了。 　　當下，蜃龍老祖蜃息全開，身形愈發壯大起來，額頭第三隻眼冒出暗青金色光芒，但光芒避開了蜃行素的九彩飛虹劍。 　　“噫！小子，現在住手還來得及。”蜃龍老祖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