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苑客房內,蜃龍老祖已將禁製功法破掉,蜃袖兒恍惚片刻,待心神安定後問蜃行素的所在。 “你那哥哥拈花惹草去了。”蜃龍老祖道。 “這裡的花兒和草的確不同於神州,哥哥發現了什麼靈草仙藥?”蜃袖兒十分期待地問道。 “噫?”蜃龍老祖萬分詫異,飛身過去反復審視著蜃袖兒清純的眸子,看不到別樣雜色,便道,“完了完了。” “什麼完了,老祖?”蜃袖兒緊問。 “聖女大人,老祖意思是說聖子大人風流快活去了。”具區澤首道。 “噫!好你個蜃行素。”蜃袖兒勃然大怒。 就在這時,楚辭少門主押解著蜃行素來到別苑。聽得裡麵怒喝聲,蜃行素忙對楚辭少主道:“楚兄弟,幫在上一忙可好?” “聖子大人請說。”楚辭少主一臉不解,但還是客氣地說道。 “揍我一頓。”蜃行素道。 “揍?揍你?為何揍你?”楚辭少主道。 “你若揍了我,明日我去仙主麵前領罪,擔保不會禍及拜月門,楚兄弟相信在上……不,在下,嘴嚴得很。快!”蜃行素求道。 “行素公子不必如此,拜月門失職自該受罰……”楚辭少主道。 蜃行素也不再囉唆,咬牙一頭撞向墻壁,頓時血流滿臉,胡亂一塗又弄亂頭發扯碎衣服,將楚辭少主的手抓來,放上脖頸,隨即推門進去。 “蜃行素!哥……哥哥,你怎麼啦?”蜃袖兒連忙奔來,撫摸著臉蛋道。 “噫?”蜃龍老祖吃驚道,“破相啦?”隨即飛身過來上下瞅瞅,瞅出了門道,“楚少主?” “行素公子……聖子大人,跌落了山崖,摔的。”楚辭少主掩護道。 “你推的吧!”蜃袖兒眼中冒出寒芒,逼問道。 “不是不是,他……自己掉下去的。”楚辭少主百口莫辯。 “哥哥,你說,到底怎麼回事?”蜃袖兒過來擦拭著額頭的血漬,擦掉一波又流出一波,總也擦不凈,當即氣道,“你拜月門麻煩不小,還不快給我包紮!” 楚辭少主去找繃帶後,蜃行素齜牙咧嘴地坐下來,心裡盤算起說辭,便對蜃龍老祖道:“老祖把我丟下不管,害我挨了一頓好打。” 蜃袖兒立時怒視著蜃龍老祖,蜃龍老祖見蜃行素下了如此大的本錢,便道:“丫頭,他尋花問柳我偷雞摸狗,被人發現了麼,慌不擇路才跌落山崖,對吧,小子?就跳了崖,我呢,風聲不對溜之大吉。與我老龍,沒半毛錢關係。” “老祖,你不怕摔壞了哥哥麼?”蜃袖兒怨道。 “哼?這裡能要他命的家夥不多,包括那懸崖。”蜃龍老祖哼道。 “哥哥,老祖說你沾花惹草尋花問柳,我怎麼不信呢?”蜃袖兒見蜃行素隻是流了些血,並沒有傷及要害,所以趁熱打鐵問起來。 “袖兒是花兒,別的都是草。”蜃行素說完手撫住腦門,像是受了嚴重創傷。 “哥哥,拜月門的人死哪兒去啦?”蜃袖兒轉身朝外麵喊道。 簡離護法匆忙趕來,帶著一條布帶,問誰受了傷。蜃袖兒道是哥哥,簡離護法問,哥哥是誰,具區澤首麼。蜃袖兒氣道:“聖子!”聽聞此言,簡離護法轉身就走。蜃袖兒攔住她道:“你拜月門怎麼回事?剛來不是挺好麼,怎麼傷了人就不管了麼?叫你們門主來!” “聖女大人,您就別添亂了。現在我拜月門麻煩已經很大了,或許受到仙主大人的懲罰,你家行素聖子給惹下了天大的麻煩!”簡離護法道。 “受傷的可是哥哥呀?他能惹下什麼麻煩。”蜃袖兒拽住了簡離護法。 “給,你去包紮,叫他消停些吧。”簡離護法把布帶撇到了蜃袖兒懷裡,倏地化為一道彩煙去了。 蜃袖兒聽簡離護法話裡有話,也懶得細究,轉身回屋,三兩下給蜃行素包紮好傷口,看著他這副模樣道:“交代吧,今晚乾什麼去了。” “袖兒,改天再匯報吧,我頭疼的厲害。”蜃行素想蒙混過關。 “你說。”蜃袖兒指向蜃龍老祖。 “噫噫,袖兒,我不知道他乾了什麼,我們沒在一起。”蜃龍老祖道。 “噫!你們沒在一起?你是他的器寵,尊重你,我才喚聲老祖,否則你連條蚯蚓都算不上!”蜃袖兒哼道。 “袖兒說我是啥就是個啥。天快亮了,我得睡一覺。事不隔夜,你慢慢兒審,一定要讓他交代清楚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乾下什麼好事。”蜃龍老祖嘭地消失了。 “聖女大人,我們也去休息了。”具區澤首對彭三九和方圓圓道。 “圓圓姐留下。”待房間裡僅剩下三人後,蜃袖兒把住方圓圓的手問道,“圓圓姐,你幫我分析分析,這小子鬧的哪一出?” 蜃行素悄悄搖頭,方圓圓看在眼裡,對蜃袖兒道:“袖兒,夫妻過日子,哪兒有筷子不打嘴的?” “圓圓姐,你是要我放過他麼?”蜃袖兒問道。 “放過他,你得先放過自己。”方圓圓道。 “放過自己?”蜃袖兒不解。 “袖兒妹妹,切莫抓得太緊攥得太實,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得過且過吧。”方圓圓嘆口氣道。 “不,我眼裡揉不得沙子。”蜃袖兒瞪一眼蜃行素道。 “袖兒。”蜃行素不想看到如此操心的蜃袖兒,他覺得她有弄清是非的資格,於是說道:“今夜本來拜月門主將我們禁製在別苑,我知道有事情發生,便逃了出去。袖兒,他們無心傷害我們,這我是確定的,所以沒有驚擾你。” “你就這樣自己逃了麼?”蜃袖兒道。 “我要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把戲。”蜃行素道。 “那你知道了麼。”蜃袖兒道。 “仙主每十年降臨一次拜月門,今夜正是十年之期。”蜃行素剛說開頭蜃袖兒便道,“你見仙主了?”蜃行素點點頭,她又問道,“美麼?”蜃行素不得不再次點點頭,她繼續問道,“她美還是我美?” “你倆的美各有各的不同。”蜃行素低下頭道。 “那我和瓔珞呢?”蜃袖兒突然問道。 “瓔珞是哪個?”方圓圓問道。 “你問他去,他的好妹妹,情妹妹,塵世裡跟來的小老婆。”蜃袖兒說道間火氣上頭,一腳踢翻凳子站了起來。 “袖兒,你要打便打吧,我絕不還手。”蜃行素站起身來,規規矩矩地道。 “你還想還手?你真是……”蜃袖兒竟無言以對。 “行素弟弟,你且出去吧。”方圓圓將蜃行素往門外推去。 “蜃行素,你敢給我走!門口站著。”蜃袖兒隨即調動蜃息,使出“海市”殺技,將整座別苑封鎖起來。 蜃行素來到門外,濃重青霧中千把青色鋼針頓時將他圍住,皆閃耀著凜冽青芒。蜃袖兒來真的了,蜃行素不敢妄動,帶上房門便規矩地站在一側,聽得屋裡傳來方圓圓的話語:“袖兒妹妹?好啦,今兒晚上姐姐陪你,咱睡咱的覺,叫行素給咱看大門,他就是條狗。” “可是這條狗什麼都沒有交代,這條狗總是意氣用事,這條狗說不定……”蜃袖兒忽地起身,朝外喊道,“你是不是又和人家定了什麼狗屁天契?” 蜃袖兒反應如此之大,蜃行素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想起過往種種,他知道不該再隱瞞,決定有問必答:“是。” “噫?!真是瞎了我的狗眼,怎麼看上你這麼個不著調的狗東西。”蜃袖兒越說越氣,門外的蜃行素感受到眼前的青芒一陣亂顫。 “姐姐,你再問他,定的什麼內容。”蜃袖兒道。 “咱不問了,問出來更鬧心。”方圓圓道。 “不行,你替我問,快問那條死狗!”蜃袖兒歇斯底裡道。 “行素,天契是什麼?”方圓圓道。 “姐姐,你就給我問他和人家定了什麼內容!”蜃袖兒迫不及待道。 “聽見麼,快回答。”方圓圓道。 “天不掃大人將仙族托付於我,我答應下來,蜃族願與仙族結永世之好。”蜃行素說罷,眼前的青芒有所緩和,但警惕性依舊十足。 “天不掃是誰。”蜃袖兒問道。 “仙姥,仙族始祖,算是雲不掃的姐妹。”蜃行素道。 “算是?”蜃袖兒柳眉一挺,杏眼圓睜道。 “天不掃的底細,你可問老祖。”蜃行素已猜到今夜這場變故定是蜃龍老祖留下的,此刻他正在器琮裡睡大覺。 “叫他出來回話!”蜃袖兒氣呼呼地喝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蜃行素便將蜃龍老祖拘出來,見他睡眼惺忪的,一把將他丟進了房內,竟將墻壁撞出了個大洞。 “蜃行素,你過分了!”蜃龍老祖嚷過一嗓子,但見眼前氣鼓鼓的蜃袖兒,又道,“袖兒,怎麼啦?” “他,”蜃袖兒手指門外道,“狗東西又和仙主定了天契?” “這個呀!”蜃龍老祖立馬歡快地攀附上蜃袖兒的肩頭,道,“不是他定的,是我定的,我老龍定的,丫頭,你家老祖也代表天佬兒親自定了一回天契,厲害吧!” “什麼內容?”蜃袖兒白一眼道。 “仙族與蜃族永結同心吧?不對,不對不對,結永世之好?”蜃龍老祖道。 “永結同心還是永世之好,你最好給我說清楚。”蜃袖兒道。 “天不掃姨母也在的,你若不信,可問問她老人家。”蜃龍老祖道。 “你呀你,還老祖,滿天下亂認親戚,我蜃族血脈如此不堪麼!”蜃袖兒氣道。 “好了好了,我要睡覺,一天不睡足三個時辰,老祖要完蛋的。你們小兩口兒繼續吵,吵不透不許睡。”蜃龍老祖摸了摸額頭,連道幾聲“好疼”又消失了。 “蜃行素,不算完!今夜你就站著睡吧,最好別給我胡思亂想。”蜃袖兒總算出了這口惡氣,叫囂罷拉著方圓圓上了榻。與其說她暫時放下了蜃行素,不如說是非因蜃龍老祖而起,又因蜃龍老祖而終。 是的,當蜃龍老祖說她與蜃行素是“小兩口”時,她心中的火氣已然熄滅,但又覺得不能與蜃行素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