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其同帶著王詡一行人到了落腳之地後,稍作安頓,之後,王詡不辭辛勞的接見了每一個人。 等忙完,已經是要天黑了,郡守趙其同也是派來清王詡赴宴的人早已等候在門外,說準備好了酒席為王大人接風洗塵。 宴席在趙其同的府上,做陪的除郡守郡尉外,僅兩三人,很顯然,趙郡守不想顯得太過熙攘喧鬧。 宴席上趙其同表示到場的都是他最為親信的幾人,有什麼事盡管可以吩咐,一定會竭力去辦。 王詡告訴他們不會在人事上做太大動作,讓他們盡管安心。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巡邊巡邊,整頓軍隊才是重點,地方吏治隻是順手而為,但這些官員也不敢太過張揚,畢竟在東境邊郡,也有幾個不開眼的地方官員落馬了,聽說連交由刑部審問都免了,直接斬了,王詡帶有國君的令符,可以先斬後奏。 宴席總體上在愉快中進行,也是出於趙其同是梅老爺子極力推薦過的門生,王詡較為放心,席間不漏聲色的打探著他們和邊關軍隊的關係,但都是老狐貍,不是輕易能夠問出來的,不過沒關係,王詡這次就是要把邊關軍隊大換血的。 整治郡縣雖然不重要,但來都來了,王詡依舊耽擱了兩三日才基本處理完畢,抓幾個典型,殺兩個天怒人怨的貪官汙吏,敲山震虎,殺雞儆猴。 王詡當然知道殺掉的都是小角色,但王朝至今已幾百年,官場腐敗已經是一筆糊塗賬了,且現在不是整頓官場的時候,等軍權在握,才好大刀闊斧改革,這才是王詡的最終目的,其他人並不知情,還以為是單純為了國君更好的掌控軍隊。 處理了幾天的政事,王詡終於得閑,在一個清朗的清晨,王詡第一次來到這個所謂的王家。 站在王家高如城墻的堡壘前,王詡感觸良多,這個名義上和自己同源的家族,一時不知該作何感想。 王家反應很快,王尋王導等一群人馬上就來到了大門迎接,他們早有預料,所以這幾天都在做著王詡到來的準備。 和王尋王導見麵後,在他們陪同下進入了王家,王詡不再保持多餘的客氣,讓他們指明王誌住處後就讓眾人各自回家,等晚餐時再一起吃飯,也算正式和大家見麵。 眾人當然理解王詡是要來和王誌單獨見麵的,紛紛應是後就回去著手準備晚宴了。 坐著準備好的馬車一路來到琴鶴別苑,王誌已經在院門口了,見到遠處駛來的馬車,知道自己叔叔到了。 “叔叔。”王誌先開口打著招呼。 “嗯,在這住的還習慣嗎?” “還不錯,已經很滿足了。” “王大人。”梅黎上前問好, “嗯,辛苦你了。” 隨後幾人邊向院子裡走去邊繼續閑聊。 “書讀得怎麼樣了?”王詡不經意的問道。 “讀了很多了,有些字還……” 王誌支支吾吾道,還沒等他說完,王詡接著指著院子裡的秋千等一係列設施問道 “你做的!” “嗯,我隻是讀書累了偶爾玩一會,絕對沒有經常玩。”王誌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先進屋吧。”王詡沒對此多說什麼,隻是平靜的說道。 屋裡,王詡等王誌坐好後就對其他人吩咐道 “都出去吧,沒我的命令不許進來,梅黎,你看好四周,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眾人聽到後紛紛告退,屋子裡就剩王誌王詡叔侄倆,一時竟有些空落落,隻剩屋裡的暖爐有些輕微炭火燃燒的聲音。 “我離家至今有三年了吧?時間真快啊,你都成了大小夥子了。” “兩年多,叔叔也變得更高大了。” “是啊,我們都變了。” 王詡像是在緬懷什麼,沉思良久才又再次開口 “這兩年多過得還好嗎?” “還可以,過去的都過去了,當時不覺得苦,現在再想起也沒什麼苦好說。” “我走的時候你才八歲,辛苦你了。” “沒什麼的,都過去了,總要向前看。” “我聽說你喜歡孫家的姑娘,人家還因此退婚了?” “是的,我喜歡她,但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希望叔叔能出麵替我否決,讓一切回到原點。” “哦,難得,你竟然如此坦誠,我還以為關於愛情的事,任何人都會蠻不講理呢。” “沒有” 王誌隻是吐出這兩個字就不再多說。 “王尋他們也向我提過幾次別的人選,我以為總要問問你的意思。” “我總覺得自己還小…” “嗯,我也考慮過,所以按道理都應該是由你自己做主,書讀的如何了,字能認全了嗎?” “義學教的不多,我又不是叔叔這樣愛讀書的,來這邊的學堂才幾個月,還在識字。” “以前我很擔心你的學習,現在卻不太擔心了。” 王詡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繼續道 “我這次不會待很久,按道理該給你定好親事再離開,反正王尋他們也有了不少人選,你了解一下看有沒有中意的吧。” “太早了吧,我還這麼小,她們估計也不大!” “你怕什麼,你也要十一了,他們十三四,不算太早。” “算了吧,十三四,我還是很有罪惡感的。再等等吧。” “是啊,十三四,按刑法得算犯罪。” “對啊,我……” 剛說到這,王誌突然呆愣在了那裡,就在那一瞬間,他眼睛睜的如銅鈴一般大,全身上下驚出了一層冷汗,不可置信的張大嘴,看著王詡竟說不出話來。 王誌不復這些天的風采綽約的儒雅模樣,深邃的眼睛盯著王誌一動不動,眼神比外麵冬季的寒風還要銳利,嘴角帶著前一刻還沒散去的淡淡笑意。 王誌整個人都已經傻了,他的大腦宕機了一般,整個人汗流浹背,仿佛身處在荒誕的噩夢裡。 “你到底是誰!” 王詡冷冷的聲音把王誌拉回了現實,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自從穿越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的錯愕和無助,這件事就和他穿越一樣的不真實。 看著王誌呆愣住的模樣,王詡稍稍放鬆了戒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恢復成原先淡漠的模樣,平靜地開口 “坐吧,老實交代,你知道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足足緩了好大一會,王誌的眼神才從呆滯中恢復,又重新充滿了靈動的色彩,隨後認命般的說道 “我叫王席,你知道我來自哪的,某市的某學院大學生。” 王誌老老實實的回答著自己的來歷,一點都沒有逃跑或者狡辯的意思。形勢比人強,自己落在這個人手裡,已經沒有逃脫轉圜的餘地了,外麵的那個高手還是麵前這個男人給自己派的,自己是抗爭不過的。 “哦,王席,學什麼的?” “法律。” “那你來這也發揮不了什麼用處啊。” “是啊,不過還好,我反正本來也沒學會。” 王誌一點都沒聽出話裡的意思。 “你家是哪裡的?” “和所在大學同一個城市,下邊xx縣城的。” “嗯,什麼時候穿來的?” “搬到這的當晚。” “看在你老實的份上,我不殺你,以後好好表現。” “好嘞。”絕處逢生的王誌由衷感到高興。 “那您呢?” “不要問那麼多。” “好的,知道了,那我們為什麼會來這啊,隻有我們倆嗎?您怎麼知道我是的?” “不止你我,至於我怎麼知道的?你院子裡擺放的那些還不夠說明你的身份嗎?腦子長哪去了?” 鄙視的看了王誌一眼,王詡接著說道 “至於為什麼來這,那就說來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