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托妻獻子 氣血外術(1 / 1)

從武聖開始 能優斯特 4259 字 2024-03-23

“畜生,野性未脫的畜生。”   不講規矩,出手狠毒,不是畜生是什麼?   建雄武館的弟子們驚怒交加。   吳延義是內院弟子,雖然實力最弱,但也是拜師學拳的同門,卻落得如此下場。   放水是一回事,出了人命性質就變了。   武館不可能放任門生在自家地盤被打死,否則日後誰都可以來踩一腳,招牌就沒想要了。   所有人目光看向王建雄,等他發話。   “茅老六,我這邊死人了,你怎麼說?”   王建雄麵沉如水,看不出動怒的跡象。   茅老六急忙開口,“比武難免死傷,毛郎初學拳武不久,還不會收力,是誤殺,無心之舉。”   他滿頭大汗解釋,“王老虎,真不是故意落你麵子。”   “你也看到了,這孩子控製不住殺心,我也在想辦法教他。”   王建雄手指輕敲椅背,回頭看了眼地上的吳延義,搖了搖頭。   餘光掃到最近的周遊,抬起下巴,“周遊,帶吳延義回屋,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當然是後事了。   周遊環顧四周,自己輩分最低,理所應當乾這種臟活。   他彎腰抱起吳延義,盡力往上抬,避免爛糟糟的內臟流出腹腔。   身子隻剩下半截,入手很輕,吳延義發出一聲呻吟。   “帶我回房,我不能死在屋外。”   無瓦遮頭,在光天化日下咽氣,在當地有個說法叫暴死,屬於兇險不祥的死法。   周遊抱著吳延義回到他的屋內,卻發現傷口的流血已經停了。   吳延義身為氣血武者,還是有兩把刷子,用氣血擠壓傷口停止流血。   然而內臟損毀、下半身絞碎的重傷,卻無論如何也治不好了。   他的生命在一點一滴流逝……   “吳師兄,還有什麼吩咐?”   吳延義輕嘆口氣,“出去看看,還有其他人來嗎?”   沒有人,屋裡屋外隻有他們二人。   武館的內院弟子,此刻都陪在王建雄身邊。   王建雄還在和茅老六談判,向對方索要更多的利益。   “沒人來,果真沒人,師父,你何其涼薄?”   “我吳延義再不成材,也是向你磕過頭的弟子,難道你就這麼瞧不上我?”   吳延義指著床頭抽屜,“給我取出裡麵的烏木盒子。”   烏木盒子打開。裡麵裝著10根金條,還有一疊文書契約。   “周師弟,我要死了,幫我處理些後事。”   “我的身後事武館會負責,你不用操心,唯獨是死後妻兒無人照顧。”   “這10根金條是我的積蓄,1根10兩,共計100兩。”   吳延義麵色蒼白,透明臉皮下泛著死灰色,從他的腹腔斷口散發臟器腐臭。   他咳嗽兩下,“我以外術突破氣血關,是內院弟子的異類。”   “因而根基受損,常年吃藥進補,沒存下什麼財富。”   周遊心想氣血武者就是豪橫,沒存下錢,也有100兩金條。   這10根幾條,足夠兌換1000多兩白銀,是周遊見過最大一筆財富。   “這裡還有兩家店鋪的地契,每年收租300兩。”   周遊心想你這是給我炫富麼?   不得不承認,氣血武者積累財富的渠道,比一般人容易得多。   吳延義出身也不高,是城中平民子弟,後來加入武館後才開始發家。   兩間收租的店鋪是旱澇保收的進項,再加上其他方麵偶有收入,日子過得非常滋潤。   他也說了,看病吃藥是大頭,還要養家人,仍然積攢了100兩金條。   “這些地契、金條,隻有我活著才能守住,等我一死,就是禍害。”   吳延義直接將金條推給周遊,“周師弟,要麻煩你一件事情。”   他動作毫不猶豫,把10根金條都給了周遊。   “店鋪地契不用多說,我死後肯定被武館接手,孝敬師父他老人家。”   “大師兄接手店鋪,事務繁忙,我的私事無須麻煩他了。”   “浮財無人在意,可我妻弱兒幼,持重金隻能招來災禍,我隻能交托給周師弟你了。”   周遊不想答應,黃金雖好,但武館是非他不想牽扯進去。   對方身為氣血弟子,死前無一人在身邊,所謂的同門情誼都是嘴上說說而已。   “周師弟,我快死了,沒人在乎我,我隻能請你幫忙。”   “請你想辦法送我妻兒回娘家,地契歸武館、黃金歸伱。”   吳延義神情懇切,“你我有緣,這個忙你必須幫我。”   言下之意,一分錢不留給妻兒。   這位師兄看得透徹,沒了他的武力庇護,財富反而成了惹禍的根源。   所以,他安排妻兒回娘家,離開公良城的是非。   一想到他說過,死後產業會被武館吞並,周遊心裡很是沉重。   聽說猛虎產下後代,會挑選最孱弱的一隻丟出老巢,任由野獸獵殺食用。   這份狠心是為了強壯的後代獲取足夠食物,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健康茁壯成長。   吳延義,作為被放棄的內院弟子,豈不是和病弱虎崽一樣的命運?   周遊的內心,此刻比10根金條更加沉重,他發誓絕不會淪落到同樣的下場。   “吳師兄,我爹在商行做事,可以托商隊順路帶著你家眷返鄉,這一點不用擔心。”   吳延義聽了點頭,“不錯,商隊護衛周密安全,人多勢眾,你有心了。”   他瞇起雙眼,雙頰變得通紅,體溫急劇提升,這是高熱的征兆。   了卻牽掛的心事後,他身體徹底垮了,燒得迷迷糊糊。   “師父,我要死了,為何不看我一眼!”   “恨,我恨當初不該走捷徑,毀了一生。”   “周師弟,你盼著我早死對不對?你也不想待在我這晦氣的死人身邊,想要去陪著師父討好他老人家,是也不是?”   “沒用的,他老人家眼裡,隻有最強、最出色的弟子。”   “你如今是勁力層次,將來遇到氣血關的壁壘,難保不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   “我要死了,可突破氣血關的外術卻不能失傳,你過來仔細聽好。”   .....   咒罵、嘮叨、哀求、抱怨,一切嘈雜過後,歸於寧靜。   周遊站在變涼的屍體前,雙目無悲無喜。   一個內院弟子的生平,剛才在他麵前落幕,到頭來,人生竟如此寂寞。   吳延義臨死前,將外力突破氣血關的訣竅告訴了他。   這舉動究竟是好心還是惡意,由於人已死,已問不出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