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畫虎難得3味(1 / 1)

從武聖開始 能優斯特 4067 字 2024-03-16

周遊在家中酣睡的同時,建雄武館的內院也在發生一件事情。   王建雄身穿寬鬆輕便的家居常服,雙手捧著蓋碗。   他雖然瘦削卻筋骨健碩,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雙目狹長犀利,看人就像是瞄著獵物的猛虎,時不時露出精光。   據說,這是修煉伏虎拳後氣勢變化,氣勢兇戾不近人情,弟子們對他又敬又怕。   “師父,這是陳千總送來的禮物,據說是剿滅一處山寨抄來的名畫。”   兩個弟子一左一右執著畫軸,在他麵前緩緩展開一副猛虎圖。   圖上畫的是猛虎下山,山林震悚、百獸臣服的畫麵。   那頭大虎極其兇猛,根根自立的毛發如鋼針,甚至連鮮紅舌頭上的倒刺也描畫得清晰可見。   凝視此畫,甚至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腥風,那是吃人猛虎才有的氣味。   捧著畫軸的兩位弟子,身上當場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果真是名家手筆。”   一位長身玉立的青年,是王建雄的二弟子祁鳳章。   他朝著王建雄拱手,“恭喜師父得一墨寶。”   陳千總是王建雄年輕時好友,駐紮在公良城外的軍寨,鎮守一方。   年歲不好,山中賊匪陡增,時常滋擾過往商旅。   陳千總帶著麾下千餘精兵四處圍剿,殺得人頭滾滾,溪流變色。   他查抄賊贓,意外得了這副畫,契合王建雄修煉的路子,命快騎連夜送來城中。   禮重、心意也重!   王建雄輕撫胡須,“老陳心裡有我這個老朋友。”   他朝弟子招招手,“鳳章,你出生名門,對丹青之道頗有見地,過來一起看。”   祁鳳章是城內大族祁家的嫡房子孫,是王建雄弟子中出身最高,也是天賦最好的。   年歲不滿三十,就已將伏虎拳的進階功法玉虎功,修行到即將突破銅虎層次。   這份成就在內院,也是奪得魁首的獨一份了。   須知執掌外院的大弟子魯強,是王建雄老爺子從小帶到大的心腹,至今也才是鐵虎境界。   可惜,以他的身份家世,注定不能繼承武館衣缽,將來肯定要回歸家族。   “師父,世所公認的八大丹青名家,分為南四家、北四家。”   “南四家擅長花鳥蟲魚、北四家擅長山水珍獸,各有所長,均已臻至登峰造極的地步。”   “據我所知,北四家中的寒餘叟最擅長畫虎,我看這畫上猛虎頗具神韻,難道是出自他手筆?”   祁鳳章又看落款,點了點頭,“不錯,有八成把握了。”   卻聽到王建雄嗬嗬大笑,“你可看錯了。”   寒餘叟,是丹青墨林中一位傳奇人物。   他早年間擅長各種珍奇異獸,畫藝純熟精湛,到了一畫千金難求的地步。   中年遭逢一場意外,孤身在野外遊歷深山采風時,失足墮入深淵。   沒想到,深淵底下是一處老虎窩,窩裡有懷孕的母老虎正饑餓難耐。   他手持銳利的尖石塊,和母老虎對峙了三天三夜,整個人都虛脫了才找到機會逃生。   那次險死還生後,他性情大變,放棄了諸多技法,專心畫虎。   甚至將名號改為寒餘叟,寓意為:孤寒、多餘的糟老頭子。   到了晚年時,寒魚叟的畫虎功底已入化境,相傳國相為請他作畫,特地減免他家鄉的三年賦稅。   猛虎圖畫成後,當著眾人展開畫卷,一聲咆哮嚇得眾多賓客麵如土色。   那副圖至今還掛在國相府上,是重兵把守的鎮府之寶。   如果這副猛虎下山圖,果真是寒餘叟的真跡,價值千金都是低估了,說一句價值連城不為過。   “可惜不是啊!”   王建雄略帶惋惜道,“我年輕時,曾有幸在場,見過寒餘叟的真跡。”   “他畫中神韻真意,高遠莫測,如蒼月在天,遙望而不可及。”   “這幅畫與之相比,充其量就是牙牙學語的嬰兒拙劣模仿,不成體統。”   祁鳳章仍不死心,書畫和金石之道不分家,畫上的印章明明是寒餘叟的銘記。   按照鑒定書畫的套路,看落款印章,在判定真偽過程中占比大半。   “寒餘叟性情古怪,晚年後不再拘泥於印章,而是以落款寥寥數行詩句留名。”   “市麵上流傳的所謂真跡,多半是寄托款,假借他名義刻章落款。”   王建雄看得嘖嘖稱奇,麵對畫卷嘆了口氣   “這幅畫雖然不是真跡,卻也出自名手,價值不菲,掛在墻上吧!”   老爺子閉上雙眼,回憶畫中猛虎的氣勢,突然跨出兩步。   他枯瘦的身軀瞬間爆發驚人氣勢。   從尾椎往上,再到腰椎、頸椎,整條大龍椎骨如同從蟄伏蘇醒。   他身上枯樹皮模樣的皮膚,瞬間如刷了層銀漆,如同純銀鑄造的塑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隨著王建雄吸氣運力,銀色皮膚表麵泛起斑駁交錯的金色紋路。   銀質金紋,赫然是從銀虎往金虎提升的過程。   王老爺子身為館主,在玉虎功上境界最高,是‘銀虎’境界。   如今他觀望畫卷有感,竟是厚積薄發,攜數十年功力沖擊金虎層次。   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畫上的猛虎仿佛受到感染,皮毛豎立的姿態更加猙獰,兇惡,但僅僅片刻又黯淡下去。   祁鳳章雙目圓瞪,僅僅觀察畫卷就能領悟?   短短片刻的時間,王建雄的功力更上一層樓。   正驚嘆間,耳邊聽到老爺子幽幽嘆息,“畫中真意,還是差了些火候。”   剛才爆發的氣勢斷崖下跌,頃刻間退潮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體表的金色、銀色,也在以肉眼可見速度褪去。   王建雄嘆息不已,如果在他麵前的圖畫,是寒魚叟的真跡就好了。   剛才是千載難逢機會,本可以一鼓作氣重歸金虎層次。   然而,畫家的境界距離圓滿差的太遠,猛虎氣勢稍顯不足,令他功虧一簣。   “這是命吶!不能強求。”   王建雄搖搖頭,顯得意興闌珊。   “師父,弟子一定派遣人手,幫你找來寒餘叟真跡。”   王建雄心想談何容易,國相掌滔天權勢,仍要放下身段求畫。   祁鳳章的家族,在公良城呼風喚雨,可是放在整個國家卻又不算什麼。   寒餘叟何這樣的當世名家,真正做到傲視王侯也毫不誇張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