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茫茫似海,情長長無涯。 劉梅在乘著馬車,穿過順德城南的小道,來到一處別院,這座別院處在七裡河河岸,府門向南開,四麵青磚墻,圍成一院子,院子中坐落北房三間,西房兩件,東房兩件,院子成凸字,靠西有一口井,靠東有一個菜園,菜園連出一條石路來,通過小門一直聯通到七裡河。若是在河水多的時期,便能在院子中聽到河水流動的聲音,若是在乾枯的時候,則能聽到,房的北邊,房主人所種的樹因為風吹而來的沙沙聲。 劉梅在門口讓車夫停了車,撩一下長袍,下了車,吩咐車夫在此等候,便去敲門。三聲門響後,開門的是住在其中的張婆,此時張婆所穿的是筒褲,短款寬袖上衣,又用毛巾束了頭,身前還穿了一件青色圍裙。 “您來了,姑娘在家中等著您呢?” 劉梅抬腳邁過門檻,向北房走去,還未到跟前,在房中坐著的王英英就已經聽到動靜,出來迎接了。兩人見麵,熱情四射。“你如何知道是我?”,那王英英道:“我猜便知道你要來。”兩人也不顧張婆如何,在院子中便抱在一起。這王英英不同別的女人,身上自帶一股花香,有別於胭脂香水的味道,讓劉梅隻聞上一絲,便不能自拔。英英見狀,將劉梅引進屋中。 “劉郎莫急,我準備了好些酒菜,我們邊吃邊玩如何?” 劉梅心急如焚,不論如何都要先完事,這王英英也是半推半就,引著劉梅了卻了心火。兩人重新坐到桌前,劉梅早就口渴,先飲了一杯,王英英隻是在旁邊看著劉梅微笑。“你看我怎樣?莫非我臉上有字不成?”王英英說道:“你臉上倒是沒字,你眼中倒是有東西”劉梅笑道:“什麼東西?”王英英說道:“我看見你兩眼之中,有字。”劉梅便微笑靠近說:“什麼字?”雙手伸到王英英麵前。王英英推開劉梅的手,笑著說道:“本來要告訴你,不料你不安好心。”劉梅更向前一步,“我知道眼中是什麼字了。”王英英見劉梅又要動手,說道:“不見得是我看到的字,你先嘗嘗我我讓張婆炒的這幾樣菜。”劉梅現在隻是色心起來,但是確實沒有力氣,順著臺階夾起來一口菜,放到口中,“張婆的手藝我是喜歡,也不知道張婆以前是做什麼的,我吃了如此多張婆的飯菜,也吃不出個名堂。快把張婆叫來問問。”王英英笑道:“也不知道以前你光忙什麼東西,現在才想起來問。”王英英將王婆叫來。 “劉公子問你之前是乾什麼的,做的如此好菜。” “對,我總是吃你做的飯菜,竟然想不起來問問你在哪裡學來的這些手藝。” “劉公子,我丈夫之前在一些體麵的地方給人做飯,家中的飯菜總是我做,他回到家中後總是點評,說多了,自然手藝也就會了不少。” “原來如此。之後也可多煩您常做了。” “劉公子客氣了。” 張婆說完就走了,王英英看著劉梅說到:“怎麼樣,知道了吧。”劉梅哈哈一笑:“知道是知道了,隻是這王婆為何到這裡來,按理說王婆家中應該不算出來做仆的地步。”王英英說道:“不說你不知道,說了你不信,你這個人倒是難辦。”劉梅哈哈一笑說道:“我與你相識不到一年,卻隻知道你一人,你家人的情況,我卻完全不知道。”王英英說道:“你知道又如何?莫非我家裡人不是好人,你就不再來了?”劉梅說道:“我早就知道你家不是好人了。” 王英英聽到臉色略變,劉梅見狀哈哈一笑,說道:“我隻是開玩笑,你便當真,我所相識的是你,又不是老人家。”王英英裝作生氣說道:“早知道你是這樣的薄情人,我當初就不該去找你,好讓你繼續癡你那破書,學習兩個字,再考不出名堂,娶不到老婆,做上一輩子光棍。”劉梅笑著說道:“為時已晚,為時已晚,”兩人漸漸談到下午,劉梅便出門回家了。這日無話。 一日,劉梅在家中看書,那燈影綽綽,香紙平鋪,越發都不下去,想晚上找王英英約會,隻是天色已晚,不能出門,這些路程,沒有車夫實在太遠,索性不學習躺到床上就要睡覺,可是這淫心既起,如何能睡得著,劉梅翻來覆去,心中更加煩躁,心想:早知如此,早早去了,白天回來,也不至於如此煎熬。想到這裡他果斷起床,也不點燈,穿上鞋襪,悄悄掩門出去了。 萬裡無雲的晴天,夜晚月亮亮堂得很,一片銀光從天而降,這世間一切都身披白雪,這路上的塵土也泛著白光,除了陰影處什麼也看不見之外,這夜路走起來並沒有什麼障礙。 劉梅平時並不是膽小之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是這四處太安靜,走起來隻能聽見自己身上發出的聲音,不免將夜晚的寒意放大幾分,在城中還好,王英英偏巧住在城南,所經之路有一片莊稼地,四處無人,那空氣更加安靜,夜色更加寒冷,劉梅越走越膽怯,那心中的欲火自然也被這月光澆滅。這走著走著,也不知道走到了那裡,隻見遠處路的盡頭,遙遙走過來一人。月色下隻能看見黑影,分不清是男是女。 劉梅心中害怕,這麼晚還在外麵走,不見得是好人,隻是這大路上就自己與那個人,自己現在掉頭走掉,一是顯得自己害怕,二是若那人是壞人,見自己跑掉一定起疑,隻得硬著頭皮向前走,這路看似不近,兩人對頭走,不一會就麵罩麵了,劉梅沒敢多看,隻是匆匆掠了一眼,這人衣服不同常人,隻是在月色下,看不出衣服的顏色,麵目自然也是看不清楚,劉梅本想細看,但是這人走近時轉頭看向劉梅,劉梅嚇得撇開目光,匆匆走去。 最終還是到了王英英院前,伸手敲門三聲,卻聽不到回應,又敲門三聲,喊了英英姓名,還是無人回應,心想就算是熟睡也該叫醒了,劉梅走向河邊,想去敲小門。沒走兩步,走到了河邊,那潺潺而流的河水,將月亮切成一片一片的白船,晃晃悠悠的卻不前進也不後退。劉梅走到側門敲門三聲,又叫了幾聲,還是沒人答應,心想可能是英英有事出門,不曾告訴自己罷了。回頭再看月亮,月光將天空照得不再純黑,遠處的太行山也能看出輪廓。這時的劉梅心中已無雜念,便獨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