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蓮的家鄉在麓城郊縣的鎮裡,屬典型的江南水鄉,盛產稻米、魚、蓮子、蓮藕,自古有“魚米之鄉”的美譽。 坐了整整兩個小時的車後,曾蓮的家鄉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到處都是金色的稻浪和翠綠的荷花。 曾蓮的人還在曬穀坪裡,聲音就進了屋:“爸和媽,蓮兒回來了。” 母親王燦一聽女兒回來了,立馬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一臉興奮地說:“江山,你寶貝女兒回來了,趕快起身。” 曾江山正在堂屋裡剝蓮蓬,他陰沉著臉說:“村裡比她細很多的妹子的崽都能打醬油了,我們這寶貝女兒可好,每次都是一個人回來。” 王燦在堂屋門口看見了曾蓮和謝闖,喜不自禁地說:“江山,這回你的心病算是了了,有個男孩子跟著回呢,長得又高又帥的。” “我們家這閨女總算開竅了,那你還愣著乾嘛,快去炒幾個下酒菜,我要跟準女婿好好喝幾杯酒。” 王燦笑嘻嘻地說:“放心吧,我早就準備好了,你寶貝閨女一早就打來了電話,說要回家看看,隻是沒有說帶男朋友回來這個事。” 曾江山假裝生氣地說:“這妹子人是長大了,翅膀卻硬了,竟然還瞞著老子,把老子當空氣。” “還不是怕你念叨,知父莫若女,懂了吧。”王燦微笑著說。 曾蓮一踏進堂屋,便大聲地喊了一聲“爸”,接著一個貓狗跳,跳到她父親曾江山麵前,一把抱住他。 曾江山看了一眼謝闖,硬著喉嚨說:“閨女,這位是?” 曾蓮羞赧地說:“謝闖!我男朋友。” “叔叔好!”謝闖很恭敬地說。 “累了吧,都別站著了,快坐!”曾江山指了指旁邊的凳子。 “謝謝叔叔!”謝闖很拘謹地說。 “闖,你陪我爸聊聊天,我去看看我媽。”曾蓮一臉興奮地說。 曾蓮悄悄地跑到廚房裡,從背後摟住她媽的腰,嬌滴滴地說:“媽,準備做什麼好吃的給你女婿吃呀?” 王燦埋怨著女兒:“沒什麼好吃的,你這鬼丫頭,要帶男朋友回來,也不在電話裡說一聲。” “那還不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呀!”曾蓮一臉春光地說,“快說說吧,準備什麼好吃的了?” “放心吧,我寶貝女兒回來了,該準備的菜都準備好了。”王燦回眸一笑。 曾蓮撒起了嬌:“我就知道我媽對我最好了。” 王燦半真半假地說:“知道了就好,別有了男朋友就忘了爹娘。” “忘了我自己也不會忘了爹娘呀。”曾蓮信誓旦旦地說。 “別貧了,快去擺碗筷吧,準備吃飯了。”王燦吩咐著女兒。 曾江山正在對謝闖進行三堂會審:“小謝,你家住城裡還是鄉裡呀?” 謝闖如實地說:“住鄉裡,我爹娘都是種地的。” “現在國家正在搞鄉村振興,日子會越來越好的,住鄉裡挺好的。”曾江山是村委會主任,對農村的未來還是充滿信心的。 謝闖很謙虛地說:“我們鄉裡比較偏,沒你們這邊好,不過環境很好,山清水秀的。” 曾江山接著問:“你家幾兄妹呀?” 謝闖如實地說:“我上麵還有一個姐姐。” 曾江山很羨慕地說:“那挺好的呀,不像我家,就一個阿蓮。” 謝闖出於本心地說:“這也挺好的呀。” “你爹媽的身體還好吧。”曾江山一股腦兒地問到底。 “我爹還好,我媽身體不是很好。”謝闖是個老實人,一五一十地說。 曾蓮一進堂屋,聽他爸在問東問西的,翹著嘴巴說:“爸,你什麼時候改行當戶籍警了,專門查戶口了,看把人家謝闖嚇得都出汗了。” “這妹子你說什麼吧,我們嘮嘮家常哩。”曾江山喜滋滋地說。 “挺好的,我很喜歡跟叔叔聊天。”謝闖並不在意這些,微笑著說。 “你看人家小謝說得多好啊,你爸很喜歡實誠的人。”曾江山對謝闖的印象很好。 曾蓮羞紅著臉說:“那我就放心了呀。” 王燦端著菜出來,笑嗬嗬地說:“阿蓮,這就是小謝吧。” 謝闖忙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說:“嬸嬸好!” 王燦仔細地看了看謝闖,很滿意地說:“你也好呀,快上桌吃飯吧,隻是沒有什麼好菜,將就點。” 跟曾蓮從小玩家家長大的楊小醉聽說曾蓮回來了,高興得把飯碗一丟,立馬過來串門。他一進堂屋門,看見一個比自己長得高而帥氣的男孩,嘴裡就直冒酸水:“阿蓮,我青梅竹馬的好妹妹,你讓我想得好苦呀,回來了也不跟哥招呼一聲。” “是鼻涕蟲哥哥呀,吃飯了沒有?”曾蓮笑嗬嗬地說。 “曾蓮,為了你,我早就不流鼻涕了,你怎麼還喊我小時候的綽號呀?”楊小醉很委屈地說。 曾江山命令似地說:“楊小醉,別耍寶了,快過來陪你叔喝一杯。” “叔呀,我的老嶽丈呀,你要是答應把曾蓮妹妹嫁給我,就算要我把門口那口塘裡的水喝乾,我也心甘情願呀。” 曾蓮激將他:“這可是你說的呀!” 王燦瞥了一眼楊小醉:“都多大的人了,說話還是沒有點分寸,坐吧,陪你叔喝一口,趁他今天高興。” 楊小醉繼續耍寶:“嬸呀,我的老嶽母呀,他老人家倒是高興了,可我高興不起來了。” 曾蓮怕謝闖誤會,靠在謝闖的身上,哈哈地笑著說:“闖,楊小醉,我們村的大活寶,我的大跟班。” “有你這麼說你哥的嗎?虧我對你還這麼癡情。”楊小醉的自尊心受到了強烈的打擊,他假裝生氣地說。 “既然是我哥,那就不能癡情,隻能關心,”曾蓮端起酒杯,大大方方地說,“我敬我哥一杯,算是為剛才的話賠禮道歉。” 曾江山很高興,覺得自己女兒是真的長大了,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好吧,不過,你那位也得一起敬哥一杯。”楊小醉雖然有點耍寶,但人不壞,對曾蓮也確實是真心的喜歡,他開出了條件。 謝闖看出了門道,端起酒杯,很爽快地說:“蓮,我們一起敬小醉哥一杯。” 三人一仰脖子,把酒乾了。 楊小醉作古正經地說:“不許欺負我妹子嗬,不然我會跟你沒完。” “跟你叔也來一杯吧。”曾江山趁熱打鐵。 “小侄今天有點傷心,不喝了,下回陪叔喝!”楊小醉興致不高,很失落地說。 楊小醉一走,曾江山笑著說:“這小子人不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是腦殼裡少一根筋。” 王燦夾了一快魚給謝闖,笑著說:“這小醉呀,從小就愛跟著我們家蓮兒玩;別看他個子矮,隻要是有人欺負蓮兒,他就會像小老虎一樣護著她。” “小醉哥對我是真的好,不過他在我心裡就像親哥哥一樣,如此而已,你可別吃醋呀。”曾蓮盯著謝闖,挑釁似地說。 謝闖輕鬆自如地說:“哪會阿,有個像親哥哥一樣的人關心你,我高興著呢。” “這還差不多,獎勵你一塊肉。”曾蓮夾了一塊肉放在謝闖的碗裡,開心地說。 吃完飯後,兩人稍微休息一下,曾蓮就帶著謝闖去他們家的荷塘。 曾蓮家的荷塘很大,荷香飄來,沁人心脾。 “好香呀!”謝闖陶醉在花海中,動情地說。 曾蓮則情不由衷地想起了朱自清《荷塘月色》中的句子,開心地朗誦起來: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麵,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著些白花,有裊娜地開著的,有羞澀地打著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裡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仿佛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 謝闖吟誦著《西洲曲》: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都快成詩人了。”曾蓮欣喜地說。 “這也叫愛屋及烏吧,”謝闖自嘲著,“蓮,你的名字跟你家荷塘有關吧。” “應該是吧,不過,我從小就喜歡蓮花。”曾蓮很實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