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深夜,摩尼亞赫號。 葉勝和亞紀已經做好準備。剛剛還在打招呼的路明非突然感覺自己很虛弱,就毫無征兆的爬在甲板上,隻有眼珠能動。 準確的說是被拉入亞空間。 黑色巨人在這裡被一群不速之客找上了,完全體海帕傑頓,暗黑皇帝安培拉鎧甲完全體,還有宙達三兄妹。 “戴斯,把你身上的因果鎖鏈和源初之暗交出來” “區區螻蟻,你們也想起舞?”巨人緩緩起身看著頗有些規模的軍團,還有那個該死的始作俑者塔爾塔羅斯。 “你的人間體不在這個宇宙,你的能力是被限製的,初代鬥神。或者說死神?我很自信可以拿下你。”小金人很自信。 沒有任何征兆,黑色巨人一拳,把塔爾塔羅斯的臉給打裂了。在場哪一個不是征戰過宇宙的大佬? 雖說這次找上的是宇宙誕生之後就能跟諾亞,奧王掰掰手腕的強者,但是實力百不存一,還被規則製裁。尤其是源初之暗,那可是所有黑暗的祖宗。 一瞬間各種光線還有武器紛飛。 “就憑你們?”黑色巨人全然不管各種打在身上的傷害。可以躲避,但是沒必要,他按著塔爾塔羅斯往死裡打。 “接不住,完全接不住。”塔爾塔羅斯現在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幼稚。戴斯的拳頭帶著純凈無比的殺意打破一切障礙,落到塔爾塔羅斯身後。塔爾塔羅斯引以為傲的空間穿梭跟本用不出來,被鎖死了。沖上來的海帕傑頓,被戴斯一腳丫子蹬飛,說是蹬飛其實是力的相互作用。等於碰撞之後,戴斯也飛出去了。當然戴斯的拳頭沒停下,一直在打小金人。該說不說海帕傑頓作為宇宙恐龍這一種族值很高的怪獸並且還是究極體還是很強的。 “你們還要看到什麼時候???”塔爾塔羅斯終於忍不住了。沖旁邊袖手旁觀的安培拉和宙達三兄妹發出憤怒的疑問。 “強者是不屑於群毆的”安培拉雙手抱胸。宙達三兄妹是想等打的差不多了看看能不能撿漏。 八分光輪電鋸一般劈向了安培拉。安培拉被拉入戰場,就在塔爾塔羅斯以為自己可以躲過一劫,周圍的暗物質突然如同龍卷被吸入戴斯的身軀。 戴斯開始毫無征兆的對他發射光線。炙熱的能量瞬間沖破了塔爾塔羅斯的身體。 空間一閃,剛剛被隕滅的塔爾塔羅斯再度出現。“再不動手,咱們都得死在這裡!” 安培拉和宙達三兄妹突然就加入戰場。 路明非被拉入一片宮殿之中,確切的說是仙宮。 眼前一個披頭散發的人眉宇之間跟張真武很像很像。但是又不全一樣“你是誰?”路明非感覺自己好像見過他。 “這很重要嗎?可惜了,外邊那兩個娃娃要死了。”來人不怒自威 隻見他披發跣足、身著玄袍、金甲玉帶,仗劍怒目,足踏龜蛇,頂罩圓光,十分威猛 此刻在外界,“摩尼亞赫”號拖船在長江上遊的暴風雨中顫抖。 這是秋季罕見的暴雨,雨水狂瀉,風速達到五級,其他的船都靠岸避風,不安的水麵上隻有摩尼亞赫號的氙燈在雨幕中閃爍。 曼斯·龍德施泰特教授,也是這艘船的船長,站在駕駛室窗前。一潑潑雨水“砸”在前窗上,而後爆開,風在嘶吼,船在搖晃,曼斯穩穩地站著,抽著雪茄,等待消息。 剛剛路明非突然就暈倒,這讓他很難辦,校長到底靠不靠譜,怎麼能讓這個軟腳蝦參與這次行動?現在沒辦法了隻能先讓葉勝和亞紀行動了。 後艙隱約傳來嬰兒的哭聲,曼斯皺眉,“去看看那寶貝怎麼了,老是哭,你們中就沒有人懂得怎麼照顧孩子麼?” “教授,執行部目前的主力成員都沒結婚,你指望我們從哪裡學會照顧嬰兒?”端坐在顯示屏前的女孩兒頭也不抬地說。她大概二十三、四歲,一頭黑發,典型的拉丁美人長相,穿著卡塞爾學院專門訂製的作戰服。 “叫船長,現在我的身份是摩尼亞赫號的船長,不是你的代課教授。”曼斯吐出一口雪茄煙,“各人不要離開自己的位置。既然隻有我一個已婚男人,那我去看一下我們親愛的寶寶。塞爾瑪,注意他們兩個人的生命信號,有任何一點異樣,立刻收線!” “明白!”拉丁女孩塞爾瑪回答。 “船長,收到長江航道海事局的信號,後半夜暴風雨會繼續,風力會增大到十級,降雨量將達到200毫米。罕見的暴雨,可能伴有雷暴的現象。他們正在調集直升機救援我們,建議我們棄船。”三副摘下耳機說。 “回復他們說我們的船吃水很深,船身目前還穩定,可以堅持過暴雨,船上有幾個病人,不宜棄船。”曼斯說,“你們也不必擔心,這可是摩尼亞赫號,它不是什麼拖船,它是一艘軍艦,12級風暴對它都不是問題。”他抬頭看了看外麵黑沉沉的天空,沉默了一會兒,自言自語,“可是這場暴雨讓人想起十年前格陵蘭的冰海……每一次接近這些東西都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他去往後艙,前艙裡很安靜,每個人都在卡塞爾學院經過嚴格訓練,盯著自己的屏幕,操作迅疾無聲。“軟腳蝦”路明非此刻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除了有點呼吸讓他胸口微微起伏,好像是死了一樣。曼斯有些不滿的撇了一眼這個軟腳蝦。 耳機裡回蕩著兩個糾纏在一起的心跳聲,塞爾瑪的心跳監控窗口裡,一起一落的綠色光點表示那兩顆年輕強健的心臟還在正常跳動。 在水麵五十米以下。 水麵50米以下。 射燈在深水之中無法穿透多少距離,隻有一條青灰色的光帶。酒德亞紀苗條的身影漂浮在身邊,葉勝隻要伸手就能拉到她。 葉勝,酒德亞紀,第二十七次水下協同作業。他們是卡塞爾學院的同班同學,同期進入執行部,五年的潛水搭檔,能夠從一個眼神讀出彼此的內心。 “路明非,唉。” 葉勝有些可惜,有路明非想來是更保險一些結果路明非歇菜了。 “別想那麼多”亞紀安慰到。 “嗯。” 他們兩人之間有一根單獨的信號線,緊緊地聯係著彼此。 葉勝和亞紀並不是情侶,而且按規定這是禁止的。深潛是相當危險的,靠氧氣瓶和一層納米材料的潛水衣頂住相當於十幾個大氣壓的水壓,僅靠著一根信號線和人類世界保持著聯係,人的心情很容易過度緊張,如果同伴之間還有感情因素,會導致不可預料的結果。 執行部紀律禁止水下配合的人之間有男女感情,並稱違反這條紀律導致了十年前在格陵蘭冰海的慘重損失。沒人知道十年前的行動是什麼,不過今天的執行部裡沒有人參加過那次行動,可以大致得出結論,十年前那隊人都死了。 他們到達水底,狂風暴雨被五十米的水層過濾後抵達這裡,隻剩下輕柔的水波。這裡因三峽水庫蓄水而被淹沒,之前是片山地,石頭被水流磨得圓滑,難以落腳。葉勝從腳蹼中彈出鋼爪,輕輕站在巖石上,伸手在底層泥沙裡摸索。 他向亞紀亮出摸到的東西,一塊有著古老花紋的陶片。 亞紀接過那片陶片檢視,“至少有一千年以上的歷史,是蜀文化還沒有被中原文化吞沒前的東西,有可能是白帝城的遺物。” “氧氣存量不太夠了,這是預定位置麼?但我看不到所謂白帝城的遺跡。”亞紀四顧,目光所及的地方沒有任何可以被稱作“城”的跡象。 “諾瑪,我需要用聲納掃描地形。”葉勝呼叫。 “明白,聲納掃描準備。”遠在美國的中央處理器立刻應答。 深綠色等高線勾勒的三維聲納圖顯示在葉勝和亞紀的頭盔屏幕上,聲波在水中遠比光有用。 “雖然我們看不見,”葉勝伸手遙指,“但是東北和東南都是山,露出水麵的是白帝山,水下的是赤甲山,形成一個‘門’的結構,對麵是原來的草堂河,經過一片穀地。按照中國的風水學,這裡是山龍和水龍交匯的地方,聚集了陰陽之氣,是建城的好地方。白帝城的遺址可能就在這裡,但我們得找到入口。” “就算有入口,千年下來也已經被浮土覆蓋了幾米深了,”亞紀輕笑,“所以,節省時間,還是麻煩一下你吧,拜托了。” “每次都累得要虛脫。”葉勝抱怨,“我需要一個固定點。” “我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固定點麼?”亞紀遊到他背後,腳蹼中彈出鋼爪,緊緊摳住巖石,雙手從後而前環抱葉勝的腰。 這是默契。葉勝驅動“蛇”時像嬰兒般脆弱,可能被水流帶走,也可能被信號線纏住而引發生命危險。所以每一次亞紀都會這樣抱住他。 葉勝閉上了眼睛,“靈視”中,躁動不安的蛇在他的腦海中糾纏,鱗片泛著冷硬的青光。葉勝的身體微微一顫。 言靈·蛇。 葉勝對這些蛇下達了命令,思維深處的蛇群解放,蛇沿著葉勝的四肢百骸流動,最後洶湧而出,消失在水域中。 摩尼亞赫號監控到了強大的生物電流,在水下的某一點爆發出來。 “蛇”是葉勝的言靈能力,也是葉勝的幫手。平時它們棲息在葉勝的思維深處休眠,唯有葉勝能喚醒它們。如成千上萬的斥候,為葉勝探索周圍的情形。在科學的解釋裡,“蛇”是一種生物電流,而在龍類的理解中,它們是被葉勝降服的奴仆優良的導體中“蛇”會強大很多倍,此刻水庫龐大的水體大大強化了這種能力,五公裡半徑的“領域”都在葉勝的監視之下。 葉勝的意識隨著“蛇”進入水底的每個縫隙,一直向下,再向下,葉勝睜開眼睛,眼底流淌著淡金色的微光。他以“蛇”的眼睛觀察著世界,世界在他眼裡由無數細微的管道組成,管道交匯又分開,無限延伸,他的“蛇”在管道中穿行,所到之處彌漫著灰色的霧。 亞紀感覺到葉勝的身體在變冷。這是他最虛弱的時候,心跳速度迅速地下降到每分鐘三十次,血液溫度也降低,通過麵罩,葉勝的臉呈現死灰色,隻有那雙令人不安的淡金色瞳孔閃亮。亞紀加力摟住了葉勝,試圖讓他感受自己的體溫。她總是這麼乾的,雖然葉勝是組長,但此時的葉勝需要她的保護。 “船長,長江航道海事局通知我們可能會有強度五級的水下地震!”三副大聲說,“他們堅持要向我們派出救援直升機,可能他們意識到這裡有什麼不對。” 曼斯走進前艙,湊到塞爾瑪身邊,盯著葉勝的心跳檢測,“再拖延點時間,地震真是壞消息。我有種感覺……我們已經逼近了……很近。” 葉勝一哆嗦,瞳孔中的淡金色消失,心跳頻率急速回升,血液重新變得溫暖起來。絕大多數“蛇”重新回到他的腦海中休眠,隻剩一條仍在一直向下,鉆透黑暗,洞察到了光明! “有結果了?”亞紀問。 “在我們腳下大概40米的地方,有巨大的金屬存在,在那裡‘蛇’的遊動非常之快,隻有金屬體有那麼好的導電性。” “下麵40米?”亞紀說,“下麵是巖石,我們不可能打穿40米的巖石,龍王諾頓也不可能把他的地宮安置進巖石裡。” “葉勝、亞紀,準備上浮。”曼斯的聲音響起在耳機,“今晚可能有強度五級的水下地震,水下現在有危險。” “明白,暫時放棄。”葉勝說,隨即他的臉色變了。四周的水體正在振蕩,亞紀也感覺到了,搖晃來自她立足的巖石,整個水底都在震動,水底揚起的塵埃遮擋了視線。 “水下地震開始了……該死!他們這一次的預警也太準確了一點吧!”摩尼亞赫號上,曼斯從聲納圖上清楚地知道水底正在發生的事,他轉身對著大副喊,“收線!收線!把他們拉上來!” 輪機轉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同時充當救生索和信號線的黑索開始回收。但這時,曼斯聽見一個崩斷的聲音從外麵的風雨聲中傳來,隨即輪機的轉速失控。曼斯的臉色驟變,輪機轉速失控,是因為沒有拉力作用在它上麵了,救生索斷裂了。 射燈在如此渾濁的水體中也隻是螢火般的微光,堪堪能照亮兩張蒼白的臉。葉勝能做到的隻是緊緊抱著亞紀,他們正飛速地下墜。 剛才一條明顯的裂痕從遠處迅速逼近,彷佛一柄無形的利刃斬切,厚達數米的巖石層開裂下陷。地震撕裂了水底,葉勝和亞紀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就感覺到巨大的水壓從上而下,像是一個幾十米高的浪砸在他們頭頂。 在水底,四麵的壓力是均等的,隻有一種可能導致頭頂壓力忽然增大,就是腳下出現巨大的空腔。數以百萬噸計的水正在灌入那個空腔,把他們和巖塊一起卷入空腔。納米材料的救生索也無法抵抗這種自然威力。 前艙裡一片死寂,曼斯雙手插入自己的頭發狠狠地往後梳,拔得發根生痛。 他看向了路明非,哪個正在躺屍的軟腳蝦“唉”嘆口氣,又搖了搖頭終究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擴音器裡傳來電流紊亂的嘶嘶聲,信號中斷,存亡不明,那根救生索同時也是信號線,是聯通他們和葉勝、亞紀的唯一通道。他可能損失了最得意的兩個學生,雖然他早就意識到了這種可能,因為十年前發生過類似的事件。 水底的情況不明,是否應該派人去探索救援?還是像格陵蘭冰海那次一樣放棄?曼斯緊張地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