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回去找一圈,連來時的路也不見了,剩下一輛警車,孤零零呆在那。 那人形也不在旁邊,李悅沒法問的到從前是不是也如此,他打算去打聽打聽怎麼進城。 在格拉瓦納,這是風和日麗的一天,在清早到聖尼埃厄教堂做了晨課以後,阿瓦萊納在回家的路上順道買了二兩蔬菜和幾斤土渣麵包做早飯。 阿瓦萊納哼著小曲,鼻子裡飄進清早的土腥味,陽光從右上方輻照大地,沾了雨水的屋簷被照的閃眼。 鳥叫很悅耳,盡管這些鳥總是叫,有時他要休息,那幾篇不平整的窗戶根本擋不住這些尖銳的叫聲;但起碼現在他是樂得聽這些叫聲的。 木質門被吱呀推開,屋裡正在等候的三兩個弟弟妹妹朝他湧過來,一通撲到了他身上。 盡管隻能夠得到腿。 他的父親早些年和他的母親離婚,好在有一長期的教職工作,還能糊口。盡管每周僅有禮拜日後一天能夠回家休息看孩子,在吃穿居住方麵倒也沒少了孩子們的。 阿瓦萊納也在去年結束了在教堂的初等學習,回家照看孩子,不至於出什麼意外。 等過幾年,這些半大的小孩到了能去教堂學習的年紀,教堂是答應了他這些孩子可以不用付額外的費用就習學到高等教習學堂的。 那時候,大兒子多半也有了正經謀生的夥計,就在用不著多於擔心了。 阿瓦萊納摸了摸弟弟妹妹們的腦袋,緩步到灶臺,起火,切些剩的肥油下鍋,炒盤沒甚鹽口,但還有些滋味的青菜,然後把土渣麵包在各人的碗裡削上一些,這就是幾個小家夥的早飯了。 等孩子們都端碗吃起飯,他就去艾布廖厄油工局領一份早飯,乾一上午的活,中午領到些不多的薪水,就在每天規定的開支以外,給小家夥們加加餐。 這一點,教堂的教習是講過的,在小時候,多吃飯是有助於長身體的 油工坊的工作其實有點無聊,無非是把一些桶到處提,要不是地方總是到處換,一頭驢子也能乾。 不過呢,阿瓦萊納沒有算過,給他支付的那點工錢並不比養活一頭驢子多多少。 這個露天的錘坊,幾個吊錘師傅都長滿臉的胡子,光膀子吊帶褲乾活。 幾百斤的石頭錘子,吊起來,砸在那些油料作物上,從底下的孔道裡就留出來油。 阿瓦萊納乾活的時候老看著這些工人的勁力,還有些羨慕,那筋肉,拿的工錢也是最高的。 但是這些羨慕在他走在路上,帶著他那些工錢挑選今天給孩子們的加餐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盡管眼裡看的是一些肉啊糖啊,腦袋裡想的卻是家裡孩子的笑臉。 阿瓦萊納照舊哼著他的小歌,回了家,門敞著,隻有小女孩躺在窗邊的凳子上曬太陽。 他見狀笑笑,老是這麼瘋玩,也沒個數,該回家吃午飯了的。 阿瓦萊納就趁這個時間開始收拾屋裡,把灶臺清理一下,除灰添柴,碗勺規整,都洗好一些,洗過碗的水就倒到後院種植的幾顆瓜果上去。 阿瓦萊納頭上冒出點汗珠來。 他不好閑下來,一閑下來,總覺著缺點事。 好歹忙完這一陣,天色有點見晚了,不如午頭那麼亮堂。 想來也好一會了,那兩個兔崽子還不回家。 阿瓦萊納心裡有點生氣了,就出去找。 問鄰裡都說看著出去了,也說不清楚去哪,他就上常去的幾家零食鋪子問,都沒有蹤跡。 這時候阿瓦萊納就有些不安了,往家裡趕,把希望全寄托在這兩小子已經到家了。 他闖進家門,見阿來在那站著,心裡的石頭頓時落了地。 他趕忙跑過去,正要教訓兩句,話還沒出口,阿來沖過來。 “不好啦!哥哥被人抓走了!” 阿瓦萊納頓時眼前一暈。 李悅和人形今天往格拉瓦納去玩了一天,人形裹得嚴實,雖然有點惹眼,好歹也沒有人來找事,結結實實算是玩了一天。 除開午飯乾巴看著李悅吃喝沒敢摘麵罩以外,陽光很是暖了一暖他。 李悅也還比較開心,這些新鮮事物他從沒有見過,比大廈那邊還稀罕,玩到興頭,把紅酒那邊的事情都擱置,暫時不去想。 飯食倒是趕不上那兩邊,然而新鮮是真的,吃起倒也有滋有味。 就是考慮到人形存糧也不多,沒敢大手腳的花錢。人形也很夠意思,沒把李悅當成外人,相當是招待了一天。 李悅盡興了,拘謹也少得多,拍了拍人形,“給你賺回來。” 人形露出一個笑。 客觀來說是慘笑,但心意是真誠的。 “過一會,就是晚上了。” 李悅點點頭,“這怎麼判斷?” 人形看向李悅,“這邊天亮的很突然,但不是亮起來就一個樣了,還有明亮和暗的變化,現在這個樣子大概是要晚上了。” “噢,還挺好玩。” “嗯,晚上在我那裡吃飯吧,我給你安排住所。” “晚上……”李悅有點拉不下臉來。 “就是跟著我蹭一點飯麼,你以後還會還的。” “好吧。”李悅這才點頭同意下來。 …… 其實阿瓦萊納所住的地方還不屬於格拉瓦納的主城,此刻,他所居村鎮裡已經出動近三分之一的人在村子裡尋找阿瓦萊納的那個弟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有啊!”一個舉著火把的年輕村民道。 “這裡也沒有!” “沒有!” 一個老人吼道: “繼續找!別然我發現誰把他關在自己家的地下室裡!” 他不吼還好,一嗓子下去,頓時有幾個地下室裡有問題的人慌了,但現在氛圍就很慌,倒也沒誰發現他們的變化。 明晃晃的火把在夜色裡的村子街道上遊動,匆匆的照亮一片,又匆匆的走了,離開還是一片黑暗。 這時候,有人想起來中午時候來了一位裹得嚴實,鬼鬼祟祟的家夥,把這個信息告訴其餘人。 那些地下室有問題的人賣命的傳遞這個消息,很快,這事情傳遍了這群人。 火把們無功而返,漸漸聚集到一起。 “喂!要我說,懷疑咱們大家自己還不如懷疑今天過來不乾好事那兩人!” 群眾紛紛附和。 “就是!” “誰知道他們往哪去了?” “不知道……” “我隻看到他們進來。” “是不是頭上裹了布的?” “對,就是那個,今天中午我還看見。” “在哪看見?” “在……”那人支吾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有人站出來了。 “我看見他們往南邊的山丘上走,就是上次偷東西被咱燒的那個方向!” “咱們回家拿了錘子草叉,還在這裡聚一聚,今晚,燒死他們偷孩子的!” “燒死他們!” 一哄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