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隨回到房間，自己的手機放在書桌上，他打開手機，上麵有許多信息和未接電話。 　　“你在乾什麼？” 　　“想你了。” 　　“晚安。” 　　“今天早上我自己煮的麵吃哦。” 　　“這個好辣[配圖]” 　　“不回我信息，你完了！” 　　“王八蛋，我討厭你。” 　　“好想你，一分鐘見不到你，我就要引爆地球！” 　　…… 　　秦隨愣在原地，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心頭蕩漾。 　　愛是什麼，是她能帶給自己多少歡愉嗎？又或者是她比旁人更好嗎？ 　　都不是，愛不是會計，更不是比較。 　　愛是常覺虧欠，當對方愛上你的那一刻，愛的底色就變成了虧欠。 　　他打開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手指快速敲擊鍵盤，定位著她的位置，他想給她一個意外驚喜。 　　“東山墅？” 　　他撥通了曹先雲的電話，電話隻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秦頭目。” 　　“是我，我想跟曹廳長打聽一個人。” 　　…… 　　秦隨去浴室洗澡，水流洗滌了這些天的疲倦。 　　然後穿上一身黑色風衣，驅車前往東山墅。 　　那裡他倒是輕車熟路，畢竟秦婉清在東山墅也買了一棟別墅。 　　不過他也確實沒想到趙雪莉的背後居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趙雪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與趙宏笑著交談自己遇到的事情。 　　趙宏打趣道：“你在雲省待這麼久，就沒有找個男朋友？” 　　“啊，”趙雪莉不停擺弄著手中的糖果包裝，不敢正視趙宏，“我覺得現在這個年齡工作重要，所以不著急。” 　　“不著急，你現在不著急，一眨眼就是三十歲了，再一眨眼就是四十歲了。” 　　她一時語塞，誰家四舍五入是這樣用的啊？ 　　電話鈴聲響起，趙雪莉尋聲望去。 　　趙宏笑道：“你接吧，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好的，爺爺。” 　　趙雪莉拿出手機，低頭看去，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她略顯手忙腳亂地接通電話，手機裡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對不起，前段時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沒來得及提前告訴你。” 　　“你在哪？”趙雪莉問道。 　　秦隨的聲音微微一頓，旋即回答：“就在你家門外。” 　　她急忙說道：“我現在沒在雲省……” 　　“我知道，我在東山墅。” 　　…… 　　許是察覺到她的沉默，秦隨又說道：“你應該在和你的家人在一起吧，我隻是想告訴你，站在陽臺就可以看見我，如果冒昧打擾，我現在就離開。” 　　她急忙跑到陽臺，看見停在下麵的邁巴赫和一張朝思暮想的年輕麵容。 　　她與他遙遙對視，年輕人穿著一件黑色風衣，麵帶微微笑意，就像是韓劇裡的男主。 　　“不準走。”明明低柔的嗓音，帶著一股狠勁。 　　秦隨忍不住彎起嘴角。 　　“說話。”她蠻橫地催促。 　　“我不走。”秦隨溫言道。 　　“就在那裡等著我，不要走，我下來找你。”她很怕轉眼間又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趙雪莉來到客廳，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鼓起勇氣說道：“爺爺，我男朋友在樓下等我，我可以把他帶上來見見你嗎？” 　　趙宏聽到她這麼突然的話有些意外，緩過神後嘆了一口氣：“剛剛還在說這件事情，現在倒是輪到我這個老頭子驚訝了，把他叫上來給爺爺看看吧。” 　　她嘴角輕咧，急忙朝著樓下跑去。 　　秦隨看見朝自己快步走來的趙雪莉，微笑著向她走去。 　　下一秒，他愣在原地。 　　因為她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秦隨的手停在半空，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她哽咽著說道：“王八蛋！你還知道來找我啊，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少女的臉上仿佛述說著萬千心事。 　　秦隨伸手輕輕挽過她的腦袋，擱在自己肩頭，發絲拂過自己的臉龐，他柔聲說道：“我知道梨梨很想我，所以我回來之後第一時間趕過來，為了見你一麵。” 　　秦隨看著女孩的眼淚順著她那雙明亮眼睛劃過臉頰落在自己的衣服上。 　　這一刻他的腦海裡浮現出書中的一段話。 　　愛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 　　她盛過頹蕪，留住佳景，滾燙著人間所有的熱忱。 　　我徘徊灌木叢中，細數靈魂的殘骸。 　　拜托拜托，我的愛人，如今的我，可經不得這落雨…… 　　秦隨立刻抬手幫著懷裡的女孩輕輕擦去眼中淚水，卻總也擦不乾凈。 　　“梨梨喜歡我？” 　　“不是很喜歡。” 　　“嗯？” 　　“我討厭你，你算什麼東西啊，消失這麼久，一句話都沒有留給我，秦隨你憑什麼這樣啊？” 　　秦隨的腦袋緩緩靠了上去，額頭緊緊貼在她的額頭上。 　　“對不起。” 　　“沒關係。” 　　趙雪莉紅著眼睛，委屈地小聲說道：“我愛你，我想你，我好想你，我想見你，你抱抱我，就這樣一直抱著我，不要走了好不好，我好難過。” 　　此刻他心中隱隱作痛而又啞口無言。 　　趙雪莉眼眶微紅，抬起頭委屈地看著他，“現在，你和我一起回家，去見我爺爺。” 　　“啊？” 　　趙雪莉嘟嘴道：“啊什麼啊，我讓你跟我一起去見我爺爺。” 　　趙宏此刻內心五味成雜，有欣慰也有不舍，他不由想到一句話。 　　“啊，我認識你，良友冰室。” 　　就在這時，鑰匙擰動鎖芯，趙雪莉推開門，一個年輕人跟在後麵。 　　趙宏下意識瞥過去打量那個年輕人，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才配得上自己家的小孫女。 　　這不看還好，當秦隨走進屋和趙宏對視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住了。 　　“門怎麼沒關？”屋外響起一個老嫗的聲音。 　　“哥哥！” 　　趙思媛驚喜地撲進秦隨懷裡，“你怎麼來了？” 　　秦隨低頭看著懷裡的小女孩，微微笑道：“好久不見，我來看看小思媛啊。” 　　“有客人啊。”周蘭笑著走到客廳。 　　趙雪莉主動介紹道：“奶奶，這是我的男朋友。” 　　周蘭聽到這話，又多看了幾眼麵前的年輕人，連聲笑道：“好好好，你們先坐著，我去給做飯。” 　　趙思媛拉著秦隨坐到沙發上，“哥哥，你給我帶上次那個蛋糕了嘛。” 　　他低下頭看向趙思媛，她的眼底盡是朦朦朧朧，似有捉摸不透地霧氣，這種清澈雙眼隻存在於美好的童年。 　　秦隨輕輕撫摸她的小腦袋，溫和笑道：“哥哥這次來得比較急，等會兒帶小思媛去買好不好？” 　　“好～”趙思媛聲音稚嫩。 　　趙宏將茶杯放在茶幾上，“梨梨，還有一會兒才吃飯，帶思媛去樓下玩玩滑梯吧。” 　　趙雪莉聽得出他話裡話外的意思，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投給秦隨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牽著趙思媛離開了。 　　偌大的客廳內隻剩下一老一少兩個人。 　　“秦頭目。” 　　“是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趙宏神情有些凝重，畢竟秦隨的身份由不得他不重視。 　　秦隨淡淡笑道：“真巧啊，趙署長。” 　　“秦頭目，”然而趙宏卻並沒有和他套近乎的意思，“你和梨梨是什麼情況？” 　　平時能夠舌燦蓮花的秦隨，此刻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趙宏的問題。 　　許久後他才緩緩回答道：“就像梨梨說的那樣，我們正在交往。” 　　趙宏閉上眼睛，語氣平靜，似在追憶往昔，“當初梨梨她父親犧牲了，我親眼看著她母親悲痛欲絕，鬱鬱而終，所以我更希望梨梨能夠找一個普通人，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你明白嗎？秦頭目。” 　　年輕人默然點頭。 　　老人嘆息一聲，繼續說道：“所以不是我這個老頭子要在你們的感情中橫叉一腳，你情我願的事情，而且你又是高高在上的秦頭目，就算我拿出警察總署署長的身份也壓不住你，但是你們本就是分屬兩個世界的人，有緣無分，不值得。” 　　秦隨搖了搖頭，輕聲道：“的確不值得，可是趙署長，算盤不是這麼打的，要論值不值得，那便不是情了，事在人為，我從來不會拿緣分二字當托詞，梨梨現在還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會盡我所能地讓她無憂無慮。” 　　等到趙雪莉回來，兩人已經結束了這場算不上相談盡歡的交談。 　　吃過晚飯，她送秦隨離開。 　　“冬至是北半球夜晚最長的一天，也就是說未來天明會越來越長，所有不開心的事都會過去，冬至快樂，梨梨。” 　　女孩眨了眨眼睛，沒來由問道：“你知道今天我為什麼讓你見我爺爺嗎？” 　　“為什麼？” 　　她眉目如畫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認真模樣，“因為你對我好的時候，我都在想怎麼對你更好。找書苑 www.zhａosｈuyuａn.ｃｏm ” 　　秦隨伸手捏住她的臉，溫言笑道：“你這個樣子讓我很想欺負你。” 　　“你舍不得欺負我。” 　　“你憑什麼這麼篤定我舍不得欺負你？” 　　趙雪莉抱住他，把臉貼在他的身上，輕聲笑道：“憑你你喜歡我啊。” 　　秦隨伸手將她緊緊抱住，手掌拖著她的後腦勺推進自己的脖頸。 　　年輕人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柔聲說道：“你知道嗎？你就像是我跋山涉水遇到的一輪月亮，以後天黑心傷，就向那天借一點月光。我時常因為你的出現，而慶幸自己沒有死在昨天。你說得對，我喜歡你，很喜歡你，我可以回應你千遍萬遍，我喜歡趙雪莉，喜歡得不行，喜歡到此生都不會不喜歡。” 　　而此刻他緊緊地抱著懷裡的女孩，從來都不是黑發和紅唇蠻橫地奪走了他的心，而是他早已無法克製的想要去擁抱她，擁抱他的梨梨。 　　趙雪莉的腦袋埋在他的懷裡，“我喜歡你，非常、非常、非常喜歡。” 　　秦隨一手輕輕撫摸她的腦袋，柔聲說道：“隻要與你在一起，無論乾什麼我都開心。” 　　她小聲地說道：“以後不許抽煙了，知道了嗎？” 　　秦隨點點頭：“知道了。” 　　趙雪莉這才從他的懷抱中退了出來，“現在挺晚了，你快回去吧，明天陪我去玩。” 　　“那我回去了哦。” 　　她突然牽住他的手，緊緊牽著，十指相扣，“我們要一直牽著手，走很遠很遠的路，聽見沒。” 　　“聽見了。”秦隨掌心如同觸電，他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