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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新婚 芒厘 5579 字 8個月前

第4章

電話說斷就斷,等陸起反應過來,通話頁麵早已結束。

“臥槽。”

他暗罵了聲這人無情。

被掐斷通話後,他聯係起手下的人,趕一下進度。

背後有資本撐腰,這個項目推進得很順利,各方麵進展的速度驚人。

頂頭老總親自跟進,可見重視,下麵的人也不敢怠慢,通知全部下發。

陸起托著下巴想了又想,還是不太甘心,給周述凜發去消息:【你哪天有空,我帶你去項目組逛逛?】

他堅持不懈,非要把周述凜拉進這趟渾水一般。

一開始是因為這人眼光太毒,能得他點頭的項目肯定不同,所以陸起巴巴地將項目捧到他麵前,就想得他一個點頭。

卻不想,這人對這個項目隻是掃過一眼,興趣寥寥。

他這反應,要麽是他沒興趣,要麽是這項目要撲。

陸起不肯接受現實,繼續糾纏他。一路到現在,他也分不清自己現在是因為想賺錢,還是偏執的隻想要他一個點頭。

周述凜:【……】

能從簡單的符號中看出他的無語。

但是陸起不看,【就這麽定了,明天我去接你。就幾小時,不會耽擱你太久,我明晚也還有個應酬呢。】

周述凜不置可否,已經按滅手機,闔眼休息。

——挑選訂婚的禮服?

那就祝願,他的訂婚,順順利利。

……

沈彌回到家時,時間已經不早,原以為他們都已經睡了,沒想到客廳裏燈火通明。

沈洄窩在沙發上打遊戲,隻占據這偌大廳堂的一隅。

沈母和沈含景也都在,不知在說著什麽。見她回來,沈含景先望了過來,溫柔似水的一雙眼未語先含笑。

沈彌換著鞋,脫下短靴。

符嵐關心地問說:“是亦衡送你回來的嗎?”

“是。”

“那就好。”

這孩子還是靠譜的,這麽晚了知道將人送到家。

桌上放了幾個醫院的袋子,是沈含景常去的那家醫院,也就在家附近。聽說當初還是因為這裏離那家醫院近沈家才買的這裏,就為了方便帶總是突然生病的沈含景去看病。

現在沈含景是長大了,當初還小的時候,沈柏聞和符嵐簡直是捧在手心嗬護著。那麽小的孩子,病痛都要格外注意,每回他們都要提心吊膽。她就像個漂亮卻又易碎的瓷娃娃。

沈含景的麵色也有些虛弱。符嵐解釋說:“晚上又吐了兩回,最近感冒藥吃的,引起了點腸胃問題。剛從醫院折騰完回來呢,這些是藥。”

她了然,怪不得這麽晚了都還沒睡。

符嵐接著道:“含景有個角色要試鏡,她這樣子我不放心,明天我跟她一起去趟南城,大概一周左右回來。”

聞言,沈彌吞回了原先要說的話,隻是頷首,“好。”

她看上去總是那麽好說話、好商量。

沈含景從她麵上輕輕掃過一眼。婚事在即,這段時間應該有不少要準備的事情,她原以為沈彌會有點意見,至少也說點什麽,可是沒有,像是一陣清風從她旁邊吹過似的,那麽不值得在意。

沈含景又咳了起來。她閉了閉眼,捂著有點發悶的心口。

符嵐皺眉,帶她先去休息。本就生著病,又折騰了一天,可不能再熬夜了。

整個空間都能聽見符嵐還絮絮叨叨在說著話的聲音。

她們上樓後,沈洄的那局遊戲剛好結束,他收起手機,看了眼正在回信息的沈彌,問說:“姐,你跟亦衡哥的婚事是不是快了?”

“嗯,過兩天去試禮服。”

周亦衡那邊應該是定好了,給她發了時間,她回了個可以。也沒多想,沈洄一問她便答了。

她的頭像一看就是安靜的風格,但是他的不是,鮮豔濃烈。他這個人,身上的每一個因子都是躁動的。他的這場人生,最是沒白走一遭的。

沈洄動作一頓。他擡起眼看過來,“那你剛剛怎麽沒跟媽說?”

他的語氣裏難掩意外。

沈彌回完消息,擡頭,“嗯?”

沈洄望住她,輕一皺眉,有些艱難地滾了下喉結,很費解:“你不讓媽媽陪你去嗎?你跟她說你要試禮服的話,她就不跟含景姐一起去南城了。”

訂婚結婚這麽大的事情,當然比那個什麽試鏡的重要。明明可以說的,但他不知道沈彌為什麽不提。

如果他不是湊巧問了的話,連他也不會知道。

沈彌剛才是準備說的,但符嵐說了要去南城,時間正好沖突,她也就沒再提,悄無聲息地咽回去。被沈洄這樣一問,她也隻是說:“沒事,我叫我朋友一起去就好了。”

她看上去並沒有很在意這個問題。

沈洄斂下目光,收住驚訝。可是他覺得這個問題需要在意。

——她好像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關注的點不太多。

有一次媽媽拿了東西過來給他們,他明明看見她的手已經從羽絨服下伸動,但是在媽媽將東西遞給了沈含景後,她隻是毫無痕跡地撤回動作,並沒有做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她撤回的那個動作,這時候忽然在沈洄的腦海裏不斷放映回播,他覺得心口有點窒悶,喘不上來氣。

頭一回,想教唆人去爭一下,去搶一下。頭一回,會這樣看不過去一個人的雲淡風輕。

你哪怕有一點不甘,有一點不高興,那都是人之常情,可是沒有。

少年背脊微弓,他擼了把頭發,忽然說了一句:“對不起啊,姐。”

沈彌笑了下,問說:“怎麽了?”

他的嗓子有點幹,“本來這門婚事不用那麽急的。”

少年慚愧於枝葉不夠繁盛,尚且不能夠擋風避雨,反倒要叫她來一起托舉整個企業壓下來的力。

沈彌彎起唇,伸手去揉揉他頭。他高中的時候就已經抽條得比她還高了,不過這會兒是坐著的,方便了她摸頭。

她依然隻是笑笑,“沒事呀,總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