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沈彌結婚的事情,隻是之?前沈彌和周亦衡的羈絆太?久了,有點刻進了她腦子裏,所以剛才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周亦衡來了。
沈彌剛要提醒她,但是沒來得及,隻能眼睜睜看著場麵發生。不過,問題好像不大,都姓周。
他的背脊高大筆直,如鬆似柏,大步而?來,站在沈彌身側。朝陶禧輕一頷首,並未多言,隻道:“你好,我是沈彌先生,周述凜。”
沈彌側目看了他一眼。她第?一次聽見他這麽正式的介紹。
而?且身份與她相附。
她輕輕抿著唇,跟他介紹了下陶禧。
說起來,這還是她的朋友第?一次見到她的新?婚丈夫。
時候不早了,他們沒有久留,簡單介紹與寒暄過後,周述凜朝她這邊微俯身,碰過她的手,很自然地提走她手中裝好書的幾?個袋子。
確實有些?重量,她手上驟然一鬆。
在他們離開時,陶禧忽然很有感?覺,迅速撈過手機拍了張他們的背影照。
外麵夕陽的餘暉透過他們前邊的玻璃門落在他們身上,恰到好處的光影,襯得這個畫麵更加唯美。
她看著成片,滿意地一勾唇,私發給了沈彌。
陶老板副業兼職攝影師。
……
走出書店後,沈彌走在前麵,一邊倒著慢慢走一邊跟他說話。
他知道,雖然他也姓周,但他剛才肯定看出來了陶禧要說的不是他。
周述凜垂眸低低看著她,神情有幾?分慵懶,嗯了聲,“怎麽看出來的?”
他看上去?並沒有在意,隻是與她閑聊。
“猜到的。”
她也說不上來,但在那?個時候,就是看出來了。
沈彌怕他生氣和介意,但他輕笑了笑,“不會。”
“你們認識這麽多年,你的朋友們確實會對他比較相熟。”他不在意剛才的烏龍,“他們對他的習慣,以後我可以慢慢取代。”
他說得散漫,可她能聽出其意。
他並不在乎以前的人是誰,反正以後的人是他。其他人記憶裏的她和周亦衡,他有足夠的耐心慢慢矯正成她與他。
他不會一味去?生氣,他會用實際行動更改事實。
他足夠自信與高傲。
也能看得出,他十足的理智,並未感?情用事。
哦,雖然他們好像也沒有什麽感?情。這麽快就要他感?情用事,多少?有些?天方夜譚。
沒生氣就好,沈彌放了心。
她走在前邊,順手打開後座車門。
卻是倏然一頓。
一束小蒼蘭,毫不設防地闖入她眼簾。
整個後座的位置隻有這一抹顏色,像是無?趣世界裏的一方點綴。
她俯首就能拿起。
周述凜跟在她身後,“隨手買的。”
她拿起來,握在手中。
“空手來接你有點單調。”
沈彌回頭看他,他嗓音很平靜地說出了一句有點情調的話。
他的麵上仍舊是不染一點風月,以至於從他口中說出的這句話也會叫人覺得與風月無?關。
她欣然抱在了懷中。
見狀,周述凜覺得自己的眼光應該沒有問題。
想起桐姨的話,他稍提了下:“剛才嶽母有讓人送東西過來。”
沈彌用了兩秒鐘反應他所說的“嶽母”是誰。
他靠在椅背,看向她,“鬧的矛盾嚴重嗎?”
沈彌低頭看著懷裏的花,忽而?想通了。她彎了下唇,說:“沒什麽,可能是我太?執著。”
“執著什麽?”
她思索著,“執著於、糾結與在意他們的徘徊不定。”
符嵐是這樣,之?前的周亦衡也是。
他們總是徘徊不定,她也總是不自覺地去?關注。
但現在想想,或許她沒有必要在意那?麽多。
其實不難想開,也不難放下。
周述凜看著她神色的變化,道:“執著是常事。”
沈彌看向他。
她就是突然發現,在跟他結婚、搬過來麓園以後,她好像從那?種狀態中抽離,安靜了一陣子。
沒有那?麽多的徘徊不定需要她去?在意。
她忽然想到了在他向自己伸出橄欖枝時提到的那?句“穩贏”。
——穩贏是什麽。
抱著花束的指尖微微收緊。
……
晚上,沈彌整理了下自己買的那?堆書,將其中給他挑的那?些?送給他。
收他的東西收多了,偶爾能還一二她覺得很熨帖。
她在旁邊將花插進花瓶,就圍過來等?待接收他的意見。
他偏愛於簡單的顏色,今天也是一件深色襯衣。
但是遠看沒什麽,近看才發現上麵的暗紋。
她不自覺盯著細看,想看清整個暗紋的圖案。
等?她反應過來時,他的目光已然很有深意地不知看了她幾?秒。
等?她終於發現,他才問:“你在想什麽?”
沈彌輕抿住唇,往後退了退,“沒……”
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由衷好奇:“你是不是經常去?健身?”
不然應該不會有這麽好的身材。
一想起之?前碰到的觸感?,她就沒有忍住想到。
周述凜沒有直麵回答她的問題,眸光中深意更重,隻道果然。
她對他身體的覬覦,罪證加一。
證據都已經確鑿了。
他不置可否地問說:“你似乎很好奇?”
沈彌確實對怎麽練身材有點好奇,她順著點點頭。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加入。
他擡了擡眉。這個答案,倒也是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坦誠。
“那?你想上手試試嗎?”他意味不明?道。像是想看看她坦誠的極限。
沈彌沒想到他這麽熱心,眼眸微亮:“你帶我嗎?”
如果隻靠她自己,她可能確實有點無?措,不知道該怎麽開始。
他看她一眼,很君子地遞出了選擇:
“想讓我帶,還是你自己來?”
沈彌不假思索:“你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