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發燙的耳垂,她跑去另一個浴室洗澡,將這身濕了的裙子換下來。
她洗完澡回來,他?還在裏麵?,經過時,她猶豫地看了眼,就回到了床上,在自己那邊睡好。
腦子裏到現在還是剛才看見的畫麵?。
她終於看見了他?口?中說過許久的,一直放在她麵?前跟個魚餌一樣釣著她的——充血狀態下的腹肌。
難怪釣她釣了這麽久。它值得?。
那一瞬間,是視覺上的沖擊與震撼。
沈彌拿過床頭?的一杯水,喝了兩?口?。
放空著大腦,眸光閃爍。
男女之間的交鋒,果真?刺激。
過了一會兒,周述凜才從裏麵?出來,他?已經穿上了一襲睡袍,領口?鬆垮。
可她卻還記得?剛才沒有這一身時的模樣。寬肩窄腰,肌肉形狀漂亮,一看便?知是常年運動。
他?身上還帶著水汽,黑發有些淩亂。
她移開了眼。
好像在裏麵?做了再多壞事,也和外麵?的人?無關?。
周述凜不緊不慢地收拾完,才掀開他?那一側的被子上床。
昨晚隻換過來一回,她就在這一邊安靜地待了一晚上。
給她一點適應時間,他?回複了幾條信息。除了工作上的,還有不少陸起的。
剛才這麽一陣的功夫,他?無暇理會手機,陸起的未讀信息愣是堆積了一堆。
【不是,你不懂我的苦。】
【我本來就還在爭取,結果呢?這下人?在我的地盤受了傷,聽見消息的時候我心都涼了,老子的版權那不就更懸了嗎!這回把人?嚇到了,人?家哪裏還肯理我?】
【就算這回跟你無關?我也是要查的好嗎?看看是哪個小兔崽子害我!】
【所以你說我能不著急嗎?】
陸起查得?無聊,想起來就給他?發條消息,想起來就給他?發條消息,不斷騷擾。
【你就插手幫我一把唄,兄弟】
周述凜暫時沒有打?算幹涉幫忙。
想了想,他?回說:【我在忙著幫她完成作品。】
所以沒有空。
陸起:【?】
啥玩意兒?
周述凜看著他?的深夜騷擾信息,施施然道:
【這麽晚了,你安靜點。】
【你沒有夜生?活,我有。】
陸起:【???】
他?瞪大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監控看多了眼神?出了問題。
周述凜在跟他?說什麽?!
萬年寡王在!跟!他?!說什麽!!
這高高在上又嘚瑟的語氣!
陸起深吸了一口?氣。
騰地站了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一道聲。他?為?什麽沒有夜生?活?還不是他?媽的在這苦哈哈的查監控!結果呢?憑什麽還要忍受這小子的侮辱!
身旁的人?忽然提醒了他?一句,“陸總,您看。”
陸起擼了把頭?發,擡頭?看了眼。
因為?那塊玻璃是剛從外麵?運進來的,所以要查起來繁瑣又麻煩。除了它放在劇組之後的監控外,還有在外麵?時的很多監控也全被他?們調了過來。
如果真?要有人?動手腳,當然不會那麽蠢地光明正大在劇組裏動手。所以真?要往深處查,就還得?查那些根本不容易查到的。
陸起親自在這兒盯著,可謂是誠意十?足。
換做別的事情,哪裏用?得?上他?這麽費心。
畫麵?上,那塊玻璃被運送到了劇組,幾名工人?準備動手將它搬進去。不是他?們劇組的人?,而是玻璃廠家那邊的人?。
陸起托著下巴看著。有名工人?先走過去,戴著手套的手放在了它右下角的位置,在上麵?撫了撫,托了一下。其他?人?還沒過來,他?就在那等了會。這會兒功夫,那裏也隻有他?一個人?。直到三四分鐘後,其他?人?才陸續走過來,開始搬運。
看起來也沒什麽不對。
隻是今天一整天看下來,始終沒看到有什麽疑點。所以哪怕隻是一點叫人?覺得?奇怪的地方,都會叫他?們産生?留意。
等搬進去後,其他?人?準備走,那名工人?也比較仔細,看了下角度,確認沒問題後才走。
有人?回頭?喊他?:“磨蹭啥呢?”
都是幹慣了這活的人?,這活兒不知道幹過多少次,在他?們眼裏,自然嫌他?拖拖拉拉的磨蹭。
看得?差不多了,沒什麽疑點。
沒有人?專門動手去搞什麽,放進劇組後,除了負責的工作人?員外,也沒有人?留意過它。直到後來雲梔山出現在那旁邊,聽工作人?員說,因為?今天的劇情裏有要用?到它的,所以她過來看過後,也很自然地在旁邊處理了下那個劇情的問題。
拍攝那邊也不急,沒有人?叫她,所以她在那一站就站了很久,始終低頭?在看東西,沒有擡頭?,這會兒就算玻璃出了問題,她也不會看見。
鏡頭?的角度與距離的問題,從鏡頭?裏,他?們看不出現在的玻璃有沒有出現破裂之類的問題。
隻在突然,有道聲音喊住了沈彌,周述凜大步上前將她拽走的同時,他?們才能看見上麵?出現了道巨大的明顯裂痕,緊接著,整塊爆破。
速度快得?不容人?反應。
那塊玻璃,原先應該已經紮進了沈彌的血肉。隻需要幾秒鐘,很快。
周述凜的出現是個很意外的插曲。
陸起眼眸眯起。
周述凜。
他?沒見過周述凜還有這一麵?。
他?朝旁邊的人?示意:“去把頭?一個人?找出來。”
直覺告訴他?有問題。
就算沒問題,那也先查了再說。
這兩?天下來,他?頭?發都要交代在這裏。
他?撈起外套往外走——下班。
周賊,他?怎麽就沒有夜生?活了:)
……
可能是被刺激到了,那條消息之後,陸起那邊安靜如雞。
周述凜毫無歉意。
關?了手機後,他?擡手撳滅燈光。
光線暗下,整片天地拉下了開關?。
浴室內外,他?確實像是兩?個人?。
一個是等待襲擊的猛獸,一個是收起爪牙的猛獸。
他?沒有動靜,沈彌慢慢安下心,安然入睡。
周述凜沒有睡。
他?在等著印證一件事情。
將近五十?分鐘後,在他?腦子裏已經將手裏的一個企劃案的思路簡單整理了一遍過後,身旁終於有了動靜。
比以往的時間長了一些,但也在掌握範圍內。
很熟稔地,翻了個身,親切地往這邊靠了過來。
像隻軟糯的團子。就跟剛才、掌下的感覺,柔若無骨。
他?淡淡闔了下眼,等待著。
靜待著她湊近來,貼近自己身邊。
安安靜靜的,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也沒有過分逾越。就像一隻小獸,隻是找一個安全的棲息之地待著,看起來乖巧無害,並沒有攻擊人?的意思。
動靜停了。
確實不過分。
她離他?的手臂甚至都還有三四厘米的距離。
但他?的皮膚上能感覺到她送來的呼吸,如同夏季微熱的風拂過。
印證結束。
如他?的猜想一樣,這個位置上有他?的氣息,會自動對她産生?引誘。像是一個魚餌在前麵?釣,釣著她不由自主地挨過來。
至於昨晚沒有動靜,是因為?她已經置身於這個位置。這裏染有他?的氣息,她自然不會再被外麵?勾跑,十?分安然地待在這裏睡著,睡得?很香,隻有他?在那邊心存諸般不解。
周述凜勾了下唇。哪裏是什麽惡習一夜之間改好,又哪裏是什麽突然轉性。
分明是惡劣到了極致。
她應該已經睡熟了,她的睡眠質量還挺好的。
他?偏頭?看向她,左手擡起,落於她的唇角上,揉動了下。
靜謐的夜裏蟄伏著危險的野獸。
食髓知味。
上癮難消。
低眸看了須臾,他?悄然俯下身,咬住那片柔軟,試探著探進去。
很沒有良心,勾完就跑,留他?自己收拾殘局。
他?輕闔上眼,掩去即便?是黑夜裏都無法稀釋的深邃幽深的眸色。
她的呼吸被他?吞並,無意識地從喉間逸出一聲嗚咽。聽起來有幾分可憐,像是抓不住浮萍一樣的無助。他?喉間發緊,更有幾分兇。
手握在了她的後頸上,不算用?力。長指微屈,青骨分明。
輕咬,廝磨,與她呼吸相交。
某人?獨自彈奏了一首不算好的樂曲。
不知得?是多少卑劣的小人?,才能做得?出這種事情。趁夜,趁人?不備,趁虛而入。
喉結數度滾動,他?終於好心地將她鬆開。低眸落在她姣好的麵?上,眸色至深至沉。
剛才的那麽幾公分的距離也不見了。
他?還算是在忍。
閉了閉眼,禪宗有言:
舍一朝風月,得?萬古長空。
一條消息瞬間破防,陸起的消息直到翌日中午才再次出現在他?微信上。
氣得?叫人?牙癢,如若不是為?了正事兒,他?還不願意這麽快出現。他?怕這人?再給他?來上一句:這麽早,你發什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