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凜直接咬開了她的第二顆扣子。觸及到白色的蕾絲時,些微一頓,吻在了露出的圓狀上。
沈彌渾身顫栗,心髒隨之狂響。
而這場荒誕顯然並沒有要落幕之意。
她的背部感覺到了他粗糲的指腹。後扣輕解,有什麽在脫軌。
她的呼吸急急一促,而方才那分明的蓄勢待發,正將她持抵。
他很無?害地扯動?了下唇,鼻尖在她溝壑分明的頸窩輕蹭,啞聲道:“要進去了。”
她吞咽了下,偏過?頭去。
剛才還搞著純愛大戰的人,被刺激得突然脫胎換骨,她完全承接不住。眼尾熱得燎起,心底陣陣空鳴。
可理智尚存,她沒忘記下麵還有人在等。真的任由這麽糾纏下去,畫麵實在難以想象。她不下去,周亦衡可能?一直不會走,就在樓下望著這裏。
她粗粗預想了下,心底猝然一慌,竟是有種被周亦衡旁觀著他們在做……那種壞事的感覺。
她叫他的聲音都發著輕抖:“周述凜……”
她是非下去不可了。
他閉了下眼,半晌過?後,方才開口:“我去洗個澡。”
“嗯……”
“十分鐘,夠嗎?”
沈彌不知道。她糾結地咬了下唇。
他的嘴角動?了動?,笑意微冷。拳頭握起,麵無?表情地扯唇:“二十分鐘。”
沈彌含糊地應了一聲。明明喝醉了,卻還能?這麽理智地把?控時間。
腰間的鎖解開後,她便要起身。
卻又?被他拉住。
周述凜靜靜摩挲著她的手?背,看著她脖子上的痕跡,提醒說:“去換個衣服。”
不用他提醒,沈彌本來也是要去。她還得洗個臉,退一退臉上的熱意。
他手?中一空。
周述凜舒一口煩躁的氣。
他設了個計時器。二十分鐘,一秒都沒多,待她出門的那一刻就點開始。
周述凜一手?往後靠在沙發上,冷笑扯唇。周亦衡找她做什麽,他閉著眼都能?想出來。
他會排擠周亦衡,周亦衡當?然也會一有機會就不遺餘力?地排擠他。
知道了那麽多事情,夠那人在沈彌麵前好好地編排一頓了。
他們會說什麽?
說他心機深沉,不擇手?段,這場婚事都是他汲汲營營設計而成。勸她不要跟他在一起,現在分開都還來得及,他們還可以重新開始。
他低垂下眼,莫名,還是生出了不少?擔心。
今晚確實喝了不少?,腦子一牽動?,全年無,休更新騰訊群好七留留五另巴爸兒汙神經就開始眩暈。捏了捏鼻骨,他起身進了浴室。
沈彌換好了衣服,往外?走時,攏了攏針織外?套。她遠遠的就瞧見?了匿於夜色中的人,身形挺括。夜風直麵打過?去,將衣服與他身體吹得緊貼,顯得單薄瘦削。
這個時候的北城夜晚的氣溫還是很低,可他隻穿了一件沖鋒衣,單薄冷清地站在那,在冷風裏等著她。她心裏好像被刺了一下。
沈彌加快腳步,小跑到他麵前。小臉也被風刮到,有些泛紅,她擡起臉問說:“你怎麽來啦?”
周亦衡對這裏不怎麽熟悉,他知道這是她跟周述凜的婚房。周述凜現在應該就在樓上。
他微耷著眼。他本來,也準備好了跟她的婚房。當?然不在這裏,是在周宅附近的一個新樓盤。她和他媽關係不錯,他們可以時而住周宅,不想住了就單獨出來外?麵住。
他們會很自由。從朋友轉變成夫妻後,他們的關係隻會更加親密融洽。每天?忙完工作後就能?一起去玩,一起去很多地方,也能?一起待在家裏。
他終於啓唇:“彌彌,沈含景在裏麵插的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那天?將沈含景和駱莎的關係捅出來時,他本來就沒信沈含景的那些鬼話。
沈彌點點頭。
他看著她,接著道:“周述凜在裏麵的摻和,你也知道。”
沈彌緩慢地,繼續頷首。
他扯了扯有點幹的嘴唇,“當?初你撞到的那輛庫裏南,是周述凜。”
“……是。”
他忽而握緊拳。眼底泛出猩紅,再壓不住那陣濃烈的不甘,聲音帶著諷意:“彌彌,這樣的人,還是你口口聲聲所說的好人嗎?”
沈彌無?法為周述凜辯解半句。他們早已?坦誠,她知道他心思不純,確實無?從辯駁。
隻是,聽著周亦衡一句一句的擺明,她忽覺不忍。
好像全世界都在算計他,所有人都在攔截他的路,愣是將這個男人心愛的東西?從他手?中生生搶走。
她垂著眼,張口才發覺聲音很啞,“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些事。”
是在,一本正經地保證他是好人之後。
沈彌默了默。這個男人,確實不是什麽好人。瞧,將她瞞得多嚴實?
“他步步籌謀算計,陰險狡詐,刻意促成的這門親事!彌彌,你真的了解他嗎?”他聲音逐漸揚高,話中的怒火如有實質,充斥得滿滿當?當?。
沈彌指尖隨之緊攥。
步步籌謀是真,她之前確實也不太?了解他。但是,這門婚事其實、本來也會是這樣的結果。
而他好似從她的短暫沉默中看出了她對周述凜的一絲偏袒。周亦衡輕眯起眼,似是想看得更透徹一些。而這個認知,無?疑是燒掉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擡手?握住了她肩,似乎是想讓她清醒一點,“彌彌,他心機太?沉,能?夠不動?聲色地混進去,整件事情下來,愣是沒能?讓所有人發覺,就跟個局外?人一樣毫不相幹,偏偏他的布局環環緊扣,算無?遺策!這種人——”他強壓了壓怒火,保持著理智,“你們根本不是一種人!”
沈彌蹙起了眉。
他的手?指收緊,肩膀微塌,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滿是頹然。她一擡眼,便看見?了他眼底的疲憊與掙紮,不由低低喚了他一聲:“亦衡。”
這段時間,他應該很不好過?。
冷風吹過?,刺骨的寒涼,周亦衡冷靜下來些許。緊咬住牙關,在反複的折磨與掙紮中,他仍是試圖抓住最後一道希冀,喉結輕滾,啞聲道:“你們認識時間並不久。彌彌,一切都還來得及。我們重來一回可以嗎?”
他聲音有些輕,好似能?從其中窺見?這個素來驕傲的男人的忐忑。
周亦衡知道,周述凜不是什麽好人,他也不是。
但他還是做不到,就這樣看著他們在一起。
無?論如何都不甘。
更何況,這門親事還是周述凜一步步從他手?中算計而去!
他便是將牙咬碎,也鬆不開這隻手?。
他仍想仗著他與她之間比周述凜多出的那點優勢,再試圖爭取一回。
時日不長,一切都還來得及。
“那些事情都已?經處理完了,”他停頓了下,一一做著交代,“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任何亂七八糟的事。彌彌,我是真的,隻想過?跟你走一輩子。”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親自卸下了所有的驕傲,放在了她的麵前。
相識數十載,她從未見?過?他這一幕。
沈彌咬住了下唇內側,唇瓣囁嚅。
她該怎麽告訴他,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是回不去的。
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馬,到最後都能?終成眷屬。中途出現的岔路,一旦往下走,就再不可能?抵達同一個終點。
衣領之下,鎖骨之上,遍布紅痕。
幾分鐘前潮熱濕漉的觸感還那般深刻清晰。
剛才……都快進去了。一切好像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