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隻?有如此才能?徹底清醒。
……
她洗完澡出?來,周述凜已經醒了,倚在浴室外麵,似乎等她多時。
額發隨意耷著,姿態慵懶閑散。
身上已經換了一件深藍色的睡袍,昨晚那件已經髒了。
這個男人的外形條件實在優越。
落拓貴公?子的形象翩然。
沈彌穿著浴袍,指尖在腰間的係帶上微頓。
周述凜伸手將她帶進懷中,聲?音裏也還帶著初醒的懶意,“累不累?”
他的饜足難掩,還有些?暢意。
倚在那裏,氣定神閑。
昨晚的記憶並沒有丟失。
此刻胸腔裏的暢意談不上是因為昨晚沒少品嘗,還是她的那場堅定選擇。
他一直很在意的那個選項,徹底落敗。
他也沒忘記她昨晚說過?的每一句話。
唇角弧度清淺。她可能?當真?是來收他的,輕而易舉的便能?淩駕他的心?髒之上。
男人身上成?熟的氣息自動吸引著人。
沈彌卻會?不自覺地想起昨晚。纖長的烏睫輕顫。
垂眸看著他的手,她忍不住拿過?來,在虎口上咬下去。力度不小,他輕嘶了聲?,但也隻?是皺了下眉,任由她的貝齒往肉裏深陷。
她越咬越重,直至烙下差點出?血的牙印,才緩緩鬆開。
眼尾還泛著旖旎的紅。
——叫他總是哄她。
——讓他那麽過?分。
那叫“隻?是深些?”嗎!
周述凜勾起唇角,俯首輕吻她又白又細的耳垂。
她心?尖一陣顫栗,不由想起了昨晚。
她的指尖在被單之上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抓不住力的絕望。
沈彌輕輕吞咽了下,同他說著自己要出?差的事情。
還以為他會?問一下是不是沈氏那邊的公?事,但他隻?是低眸看她,頷首,問了下出?差的情況。
知道隻?是換了一個區,但她要去三天時,男人鳳眼輕眯。
她靜垂著眼,避開他的視線。好像這樣就能?避開所有的審視。
周述凜閑適地勾唇。
挺好。
他的長指在她腰間輕點,“什麽時候去?我送你?”
這場“送”,甚至不用飛機高鐵,隻?需要開車。
真?是好一場酣暢淋漓的出?差。
“唔,”她不太好意思地說,“待會?助理來接我。”
這份“不好意思”可能?是來源於,她竟然也知道這樣不太好。
頭?頂上方靜默了須臾。
她的心?髒隨之忐忑。彷佛心?裏的小九九被盡數揭露。
周述凜沉吟半晌,不緊不慢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掀了掀眼皮:“怎麽,剛睡完,就要拋夫麽。”
恍若被拋棄的夫婿,帶著濃
濃的怨氣。
可她的手腕上還帶著紅痕。不止細白的手腕,還有腰間,腳踝。
沈彌視線飄了飄,糯聲?道:“就三天。有點重要,不能?不去的。”
他喚了聲?:“沈彌。”
正好她的手機響起,打斷了他的話,沈彌去找手機。
男人眉心?輕折,染著翳翳。
電話是助理打來的,她已經到樓下。
沈彌匆忙收了下行李就出?門了。
周述凜靜看著她,反思著,昨晚有多過?火。
還是將人嚇住了。
他的目光順著落進她剛剛出?來的衣帽間,若有所思。上次她朋友送來的禮物,似乎還被她放在裏麵。
/
沈含景接連幾日閉門不出?,與外界隔絕。
從那天她經紀人摔門離開後,再沒有人上門過?。
知道頭?上懸了一把隨時會?落的刀,而她似乎已經破罐子破摔。隻?等著案子進行,等著被找。
今日卻久違地迎來了人。
門鈴響起時,她輕蹙眉心?,遲疑地看向門口。
這麽快嗎?
還是、是她團隊的人?
門鈴接連響動,沈含景咬了下唇,赤腳下地,去看了眼來人。
卻是詫異,沒想到是一個她從沒想過?的人。
她頓了下動作,門鈴更跟催命一樣不斷發出?響聲?。
沈含景唇瓣都咬得發白,握上門把,深吸一口氣後,才將門打開。
她不知道周亦衡怎麽會?來找她。
男人一派矜貴從容。在圈裏這一輩的人中,他無疑是優越的。
從前又是周家獨生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是愛玩了些?,但是在這個圈裏這很正常,他那樣都算是好的了。
她從前真?的羨慕過?沈彌,不然不會?在裏麵動那麽多手腳。
沈含景眸光閃爍了下。
沒人知道,就連駱莎都是她誘引去他身邊的。
後來發生的一切,如她所願。
唯一一個沒料到的,隻?是周述凜的出?現。
……如果被周亦衡知道,他恐怕會?要她死。
但是他不可能?知道。
沈含景閉了閉眼,不再多想。
她的臉上沒什麽血色,又是一襲白裙,看起來格外脆弱。扯了扯唇,試圖打個招呼。
周亦衡卻視若無睹,眸底一片冷意。
他是周家繼承人,威壓壓來時,壓迫性叫人幾乎擡不起頭?。
沈含景終於意識到,他的氣場絕非善意。
果然,下一秒便聽他開口——
“挺會?算計?誰給你的膽子,算到我的頭?上?”
他本來沒打算親自來,誰知道這個女人所有的電話都不接。
“是不是沒人告訴過?你,惹我的下場?”周亦衡嗓音裏糅雜著冰棱子一樣的冷。
沈含景的瞳孔驟然一縮,心?髒直直往下墜,“不,不是……”
此刻他在她眼中無異於閻羅,她冷得齒關發抖。
他似乎不打算在她這浪費過?多的時間,矜貴地落眸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隨口道:“我知道你已經惹上了官司。我不介意讓你身敗名裂得更徹底一點。”
淡淡開口,果真?如同地獄修羅。
“周亦衡!”
“下回算計我之前,不如先?想想這一天?”他神態散漫地掀了下眼皮,“沈含景,你自尋死路。”
多天真?,以為他不會?計較?
沈含景渾身都在發抖,雙目通紅地瞪著他,“即便沒有我……周述凜也不會?沒有動作!而且,明明是你自己出?軌!”
他自己做的選擇,她隻?是推波助瀾了下,憑什麽全都賴在她的身上?!
“那又如何?”周亦衡一個也沒打算放過?,目光浸透寒意,“你不該動她。”
說罷,他轉身離開。
高傲又矜貴。
從來都是她所觸碰不到的人物。
沈彌卻是觸手可得。
她的情緒似乎被壓到了極點,在他走出?數米之後,忍不住在他身後揚聲?道:“沈彌可真?是好命。都已婚了,還能?讓你跟走狗一樣這麽死心?塌地嗎?!”
周亦衡目光往後一撇,依舊冷淡,沒有如她所願被激怒。
關她什麽事。
隨著他大步離開,沈含景徹底癱軟地靠在牆邊。
都是會?玩的,周亦衡的手段或許會?更加淺顯,但絕對能?踩中她的死穴。
回到車上,周亦衡接著助理的電話。
周伏年?開始退位,他跟周述凜有的打。
他靠進椅背,虛虛眯了下眼。
什麽時候開始,從前不用爭取也能?牢牢握在手中的一切,全都需要他費盡心?思綢繆,而且全然不敢說有幾分把握?
沈含景的案件已經在進行中。
但這件事還沒有具體?進展,一直在被沈含景公?司竭力隱瞞與壓製。
不曾想,卻是一夕之間被揭開了一角。
緊接著,迅速鋪開全網。
從熱搜到各大營銷號,好像一下子全被放開了上麵的限製似的。
沈含景的對家有點懵地看著這一幕,看不太懂背後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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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彌走後,周述凜陸續給她發了幾條消息。
他那邊開了幾個會?,到了晚上,一看消息框,才發現全都石沉大海。
男人虛虛眯起眼,鬆了下領帶,給她打去電話。
——沒接。
挺好,出?了個同城的三天差,現在“忙”得還人都消失了。
手機在手上轉動了幾下,他的眉眼隱於暗處,不大看得清神色。
須臾之後,周述凜給陸起發去信息:【最近你那邊有什麽活動?】
她不太常忙沈氏的事情。如果他不知道她就是雲梔山的話,可能?還真?問不到行蹤。
陸起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拍了張照片發過?來。
作為這次活動的贊助商,他今天也在現場。
照片上麵,沈彌和?一個男人麵對麵坐著,相談甚歡。
周述凜指尖微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