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中期,某國的唐人街。 九月的一個晚上,月朗星稀。 一個身穿西服,帶著禮帽的中年男人,腳步匆匆,神情有些慌張地走在唐人街上,一邊走一邊抬頭看向兩旁的門牌號。 男人在98號門前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借助月光,瞇起眼睛仔細看著上麵的字。 確認沒錯後,自言自語道: “98號,就是這裡了。” 唐人街98號,是一家私人偵探社,裡麵隻有一個偵探,名字叫福爾,是一個中國人。 門頭很不起眼,但是門兩旁掛的門聯倒是很吸引人注意,左邊是: “有事無事不找事,” 右邊是: “事有事無事不找。” 橫批是: “拿錢擺事。” 門口還擺著一個招聘助理的牌子,上麵用毛筆歪扭七八寫著幾行字,在路燈下,勉強能夠看清: “招聘助理,女,20-30歲,國籍不限,喜歡偵探行業,未婚者優先。” 中年男人把手裡的紙條重新塞回衣服口袋裡,走到門口敲門。 “咣,咣…” “請進。” 福爾拿著放大鏡,正趴在桌子上,研究麵前的一堆紙。 這是福爾新研究的課題,從字體來辨別一個人的容貌、性格等特點,這是一個比較復雜的問題。 俗話說:字如其人。 中國的漢字,每個人寫出來都不一樣,一橫一豎更能看出這個人的身高、樣貌的美醜、性格,以及當時寫字人的心情等等。 中年男人走進來,看著麵前埋頭研究一堆紙的男人問道: “請問閣下是福爾先生嗎?” 聽到有人在問,福爾放下手裡的放大鏡,直起身子,看看這個站的離自己不遠的中年男人: “先生,看來您遇到了一件讓您感到害怕的事情,把自己包裹地這麼嚴實,不過現在您可以放鬆一下,摘下您的帽子,會讓您在這麼熱的天氣裡舒服一些。” 福爾邊說邊朝茶水邊走去,扭頭看看中年男人,他正聽取福爾的意見,摘下自己的帽子。 “先生,喝茶還是喝點酒呢?”福爾問道。 “謝謝,來杯茶吧,我一直都喝不慣外國人的酒。”中年男人邊說邊拿出手帕擦臉上的汗。 福爾倒了一杯茶水,端著走到會客桌,並示意中年男人坐下。 男人接過茶,一口喝完了。 “還要一杯嗎?” “不用了,已經好多了。” 男人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福爾。 名片上印著“遠洋國際貨運公司駐某國辦事處總經理吳大成”。 福爾放下名片,看著眼前的男人說: “吳先生,現在說說您的事情吧。” 吳大成頓了頓,然後說: “福爾先生,事情是這樣的,一周前,我們公司的一艘貨船如期停港靠岸卸貨裝貨,兩天前,船長老馬被人發現死在了船上廁所裡,我們立馬報了警,警察最後給的結果是大便時腦溢血意外死亡。” 吳大成停下來看了看福爾,發現他正在閉著眼睛,兩個大拇指不停地轉著圈。 “老馬一直都有便秘的毛病,這次靠岸後他來找我,說這次在海上一直感到頭疼的厲害,我就帶他去醫院裡做了檢查,不幸的是,老馬腦子裡長了一個腫瘤,晚期了。” 福爾睜開眼睛,打斷了吳大成的話: “所以這就很好地解釋了他為什麼會在大便時腦溢血了,對嗎?” “不對!”吳大成有些激動。 “因為便秘,老馬每次上船前都會買足夠的開塞露,但是老馬死的時候,身邊卻沒有發現開塞露。” “他可能用完了,或者弄丟了也有可能。”福爾看著吳大成說。 “但是有一件事情…”老吳說著更加激動起來。 “在拿到老馬腫瘤的結果後,我就勸他這次回去就好好休息,老馬說,一年的合同就差最後一趟了,他還要在最後一趟的時候做一件事情,我問他要做什麼事情,他怎麼都不肯告訴我。” 吳大成繼續說道: “接著,老馬告訴我,如果最近幾天他遭遇不測,那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聽到這裡,福爾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著吳大成問: “他為什麼這麼說呢?” “我也很納悶啊,我問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仇人,他也不告訴我。但是現在老馬確實是在他預測的時間裡死了,所以他是被人故意害死的。” 吳大成說著,身體有些顫抖: “想想都可怕!” 聽了吳大成的描述,福爾想了一會,問道: “老馬平時的為人怎麼樣?他有什麼癖好嗎?” “因為長期在海上,老馬一直沒有成家,但是他性格挺好的,為人比較和善,把那些年輕的船員都當自己的孩子看待,總是毫不吝嗇地傳授給他們經驗,所以船員們都喜歡跟他一起出海。” 吳大成思考了一下繼續說: “癖好嘛,我沒有發現,年輕的時候老馬喜歡喝酒,現在不喝了,因為有一次在海上的時候實在無聊,晚上就和幾個船員一起喝酒,喝的有點多了,剛巧那晚遇到狂風大雨的惡劣天氣,一個醉酒的船員在甲板上不小心掉到了海裡沒救回來,從那之後老馬就戒酒了。” 福爾轉了轉眼睛,仔細想了想,說: “既然警察都已經結案了,認定這是一場意外,你又沒有證據,隻憑老馬的一句話,沒辦法推翻警察的結論。” “所以我才來找您啊,福爾先生,我從朋友那裡打聽到您的大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要您能出手相助,肯定可以查到證據,抓到兇手。我相信老馬,他一定是感覺到了某種危險才會對我那麼說的。” 吳大成用懇求的眼神看著福爾說: “隻要您願意幫忙,價錢不是問題。那天老馬來找我的時候,把他全部的積蓄都交給我,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出現意外,現在老馬死了,您能找到兇手,這些錢都給您。” 福爾眼睛一亮,看著吳大成說: “有多少積蓄?” 說完,福爾又急忙補充了一句: “別誤會啊,我是想知道老馬有沒有可能因為他的積蓄而被人殺害。” 吳大成本來也沒有介意福爾的那個問題,回答道: “二十萬。” “那還是有不少。”福爾說:“船員的資料你可以給我一份嗎?” “我明天可以送來。” 福爾站起來,在屋裡來回踱步,過了一會停下來對吳大成說: “這個案子線索太少了,我會盡我最大可能來幫助你,最後的結果有可能會和警察的一樣,你最好要有這樣的思想準備。” “隻要您願意幫忙,就已經很感激了,不管最終結果如何,我都會付給您報酬。” “好的吳先生,你回去再想想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事情今天沒有說的,明天送資料的時候再告訴我。現在你先回去吧…” 福爾看看手上的手表說: “趁現在還不算晚,我還要出去辦些事情。咱們明天下午兩點鐘再見。或許明天我可以給你帶來一些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