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顯聲點了點頭，示意陳老實退下。他轉過身，目光如炬地看向下一個目擊者，趙半夜。 　　梁顯聲：“趙半夜，你說你看到了一個戴帽子的身影匆匆離開。請你描述一下，那個人的身影有什麼特別之處？ 　　趙半夜（揉著眼睛，語氣疲憊）：“那人穿著普通的黑色鬥篷，帽簷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個臉。我隻看到他身形瘦削，但步伐很快，幾乎是在跑。” 　　梁顯聲：“你有沒有看到他去了哪裡？或者有什麼能夠辨認他的標誌？” 　　趙半夜（苦思）：“他往北邊的巷子去了，我還注意到他左手似乎包著，像是受了傷一樣。” 　　李重勛：“趙半夜，那時候除了你提到的那個人，還有其他人在街上嗎？” 　　趙半夜（搖頭）：“那時候風雨正大，街上一個人影都沒有，隻有那個人。” 　　梁顯聲和李重勛注意到一個細節，暴風雨的那晚，黑暗侵襲了一切，人的視線應該是看不清人的才對。 　　“趙半夜，那晚暴雨之中，即便是白晝，視線也會受阻，何況夜晚。你是如何在那樣的條件下辨認出那人的穿著和身形，甚至看到他左手包著？”李重勛問道。 　　“大人，你也知道的啊，天悅飯店是京城最著名的飯店，我們飯店平時都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的。即使前兩日下暴雨，我們飯店還是保持燈籠不滅的。”趙半夜繼續說到，“那晚我正好在夥房簷下避雨打瞌睡，門口掛著燈籠，雖然風雨極大，但燈籠仍然閃爍著微弱的光。那人從馬房跑出去的時候，燈光雖然不強，卻足以讓我看到他的一些細節。再加上閃電不時撕裂雲層，照亮了周圍，所以我才能看到他的鬥篷、步伐和左手的繃帶。” 　　“別的還有什麼嗎？你再想想。”梁顯聲問到，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充滿威嚴。 　　“別的，這，我還真沒發現別的什麼。哦，有一點我想起來了，剛開始那道黑影，好像是要往夥房後廚這個方向跑來的，後來突然轉變了方向，跑向了門外。”趙半夜回答到。 　　“還有這回事，這個細節很重要啊。”趙重勛看向梁大人，微微說到。 　　梁顯生微微點了點頭。 　　梁顯聲：“燈籠足夠亮嗎？能照多遠的距離？” 　　趙半夜：“燈籠是新換的油，亮度尚可。我估計能照到五六步遠的地方。那人跑得快，隻是一晃而過，但正好是在最亮的時候經過的。所以我才能看的那麼清楚啊，不然我也不敢瞎說啊。” 　　眾人在緊張的審訊問話中，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張若如此刻已經不在審訊問話現場，而是已經跑出了天悅飯店。 　　李重勛和梁顯聲沒有作聲，趙半夜的說法顯得合情合理，並且為案件帶來了非常重要的線索。 　　“趙半夜，還有沒有別的，全部都說出來，有的話事後有賞，如果故意隱瞞的話，後果你是清楚的。”梁顯聲恩威並施，趙半夜聽完雙腿都在顫抖，說話都不利索了。 　　“大人，小的知道的已經全部都說了，我也不敢隱瞞啊，別的我是真不知道了。還望大人名查啊。”趙半夜此刻的話音中，仿佛都帶著哭腔。 　　梁顯聲略微思索，想必從他的嘴裡也問不出什麼來了。隻好舉手示意，你先退到一邊吧。 　　趙半夜聽聞此話，如臨大赦，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趕緊退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