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時間(1 / 1)

拒北關。   蕭瑟的北風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嗚嗚”聲,吹拂在直入雲霄的大北嶺上,卷起千堆雪,簌簌揚揚;撫摸過波濤洶湧的興北海麵,刮起萬重浪,綿綿疊疊。   在山與海之間,則是連接北國與關外的走廊,寬有千米,大路坦途,足以讓成千上萬的軍隊安然通行,保障他們的後勤。   一座雄關,鎮守於走廊之間,為北國抵禦關外敵人的侵擾,稱之為,拒北關。   如今,一道道黑煙從拒北關生長出來,如同猙獰恐怖的巨蛇,正張牙舞爪,對著天空展露自己的兇悍,就像是生活在苦寒之地的北蠻人。   密密麻麻的人頭在拒北關起伏不定,和螞蟻那樣,顯得渺小,可那陣陣聲浪,帶著人類在血與火中的無上意誌,足以摧金裂石。   這種力量,被人類用在了自相殘殺上。   無數黑煙被匯聚起來,在半空中醞釀發酵,形成碩大的黑球,一股一脹,一收一縮,就像是在孕育生命的胚胎,恐怖、強悍、肅殺的氣息在其中冒出來,彌漫著戰場。   突然,從黑球中蜿蜒而出一隻巨龍,張牙舞爪、肆意妄為,隻見它甩下尾巴,就像是天降隕石那樣,對著拒北關撲過去。   “轟!”   大地顫動,城墻上爆發出寸寸裂痕,如同蜘蛛網那樣擴散開去,黑龍炸開之後,隻見到黑色的氣浪擴散開來,所過之處,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扛得住。   一擊,破關!   ……   秦山。   石方鏡同意了秦源的方案,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向朝廷請功,表示自己增加了多少土地、多少人口,可以抽多少丁,征多少稅。   實際上的情況,稅收完全就是秦源一句話,說多少就是多少,官府把手伸不進偌大的秦山。   至於抽丁,那自然不可能,全都折算成了銀兩。   滿足了朝廷的稅負標準後,地方上的苛捐雜稅,那是一個都沒有,對於秦山人來說,可比北衡城官府治下的百姓過得好太多。   打點好了石方鏡,有他在一天,那麼秦源就能安安穩穩掌控秦山一天,當他的一山之主。   畢竟,這偌大的山脈能夠產出源源不斷的藥材,其中的兩成利潤,能夠讓他吃飽喝足、腦滿腸肥。   沒有了外部威脅,獲得了名正言順,這片大山就可以好好經營了。   如今,山裡麵各處都在進行熱火朝天的建設,山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色,憧憬著明天更加美好的時光。   原因何在?   剝削很少而已。   秦源一個人,吃也就三頓,睡也就一張床,對資源的消耗幾乎不存在。   組建了三百人的軍隊,既負責戰爭,又負責管理。   要知道,以前可是有數百名脫產的山匪抽取山民的勞動產出,如今隻是三百士兵,可謂是大大減少,稱之為節流。   至於秦源打通了和北衡城的貿易之後,各種山貨能夠換取大量的物資,算得上開源。   兩相比較之下,山民的日子自然是無比幸福。   至於歸一後秩序井然、沒有內耗、安居樂業等等,自然不用多說。   ……   秦山大宅。   得自於耶律慶正的馬槊被秦源牢牢握在手中,用力一揮,帶著呼呼破風聲,切開了空氣。   旋身、扭腰,秦源將馬槊調轉方向,狠狠刺出去,槊頭上冷冷的寒光如同閃電,隻是恍惚片刻,刺入了木樁中。   手腕一震,力量沿著槊桿往前,秦源猛得發力,就看到木樁瞬間爆炸成片片碎塊。   “哼!”   “哈!”   “嘿!”   一招一式間,澎湃的氣血之力在身體內奔騰咆哮,如同夏日爆發的洪水,裹挾著滔天的破壞力,沖擊著經脈。   不斷有勁力被從氣血中提取出來,形成朦朧的白色霧氣,漂浮在氣血之河的上方。   紅色的氣血,白色的勁力,交相呼應。   丹田處,氣旋飛快的旋轉,每一次旋轉,都變大一分。   突然,秦源奮力將馬槊投擲出去,精準的命中了十米開外的靶子,立刻盤腿而坐,從懷裡摸出好幾顆丹藥,放入嘴中。   玄勁境,要達到了。   黃玄丹進入腹部,立刻化為勁力被秦源吸收掉。   氣旋得到了補充之後,體積直接翻了好幾倍,直接就超過了內核的極限,難以把這些勁力全部束縛收攏住。   “嘭!”   氣旋猛得炸開。   無窮無盡的勁力向著四周擴散開去,沿著經脈,走遍了身體的每一處。   外界,看到這一幕的許淑揚翹著嘴角,好似帶著幾分不服輸,旋即就是微微嘆氣:“他真的好厲害。”   “沒……”何思妍從嘴裡擠出一個字。   她的意思,就是秦源還沒有突破成功。   勁力擴散出去之後,會直接撐滿每一條經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造成極致的撕裂痛,如果扛不住的話,經脈會寸寸斷裂,把自己炸成廢人一個。   如果扛得住,那麼經脈在強大的勁力作用下,會得到改造,得到進階。   那個時候,經脈會把氣血之力徹底提純為勁力,也就是說,玄勁境武者,經脈中沒有一絲氣血,全是勁力。   聽到何思妍的話,許淑揚幾乎沒有猶豫,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相信他可以的。”   “嗯。”   在兩個人的目光中,秦源的皮膚滲出了細密的血珠,又旋即蒸騰成血霧,圍繞著他身邊,俊逸的麵容變得僵硬,五官繃緊,眉頭死死鎖住,可見他正在承受的痛苦。   “我記得,當初我足足準備了三個月的時間,先把經脈進行充分的改造,然後才沖擊玄勁境。”   “就這樣,都痛得我有種身體被撕裂成無數塊的感覺,差點沒撐過去。”許淑揚說道:“他不應該這麼著急的。”   何思妍微微一笑,看著秦源的目光滿是柔情,淡淡地說道:“沒時間。”   “是啊!沒時間!”   “你不懂。”   “什麼意思?你憑什麼說我不懂?”許淑揚瞅過去,非常不服氣。   何思妍娓娓道來:“教人,練兵,習武,修煉,煉丹。他一整天下來,一點空閑的時間都沒有,就像是用手抓著水,哪怕明知道時間在無情地流逝,可還是想要多爭取那麼絲毫的存在。”   “甚至於……”說道這裡,臉頰上冒出淡淡的紅霞,眼寒羞意。   “哼!不懂就不懂!”許淑揚嘟著嘴,生起了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