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長夜浴火(1 / 1)

“哢,哢——”村中的篝火堆內傳出清脆的響聲,在狂風的煽動下其內熾熱的火焰不斷翻湧著。   “嗒,嗒——”遠處傳來陣陣隱隱約約的馬蹄聲。   部分淺眠村民陸醒了過來,有的點燃幾支蠟燭,在房間裡和其他人低聲議論,有的則是戴好厚實的貂裘,點燃火把出門尋看。   不安的情緒正在村子裡蔓延……   “你們先去把消息帶到韋爾斯特,快!”營帳內,火把昏黃的光線照射出老者焦急的神色。   “好,好的。”映襯在營帳上的一群身影取下幾支火把,隨後倉促跑出。   “其他人趕快把村民都聚集到這裡來,快!”   話音剛落,另一群身影也沖出了營帳。   不過一會,原本晦暗寂靜的村莊變得明亮喧鬧了。   聽聞呼喊的村民們聚集到了村莊中心。   “大家且聽我說!魔族即將襲來,築造防衛工事刻不容緩!   有本事的都抄起家夥都跟我來,其他人快去後倉把剩餘的防護物具搬到村莊外圍,要趕快!”   老人的語氣急促而竭力,聞聲的人群迅速分散成兩路,各行其事。   ……   “嘶——!”   村外,群馬嘶鳴,浩浩蕩蕩的魔族集結於此。   見麵前擺置著的成片拒馬,他們分散開來,繞著整個村子徘徊。   一陣僵持無果後,遠處山丘上忽現一名身披黑袍的長發魔族。   隻見他低聲吟唱,手掌處便冒出一簇微弱的淡黃色火苗。   伴著他語氣上的抑揚頓挫,那簇火苗迅速膨脹成一顆巨大的紅色火球。   高懸於黑幕之上的澎湃火球,猶如正午的太陽,令人絕望,以至於原本劍拔弩張的守衛們見狀急忙丟盔棄甲,狼狽逃竄。   火球持續灼燒著周遭的落雪,散發出白色的蒸汽,待其穩定成型,便被長發魔族用手中的魔杖擲出。   隨著時間的推移,火球緩緩沉墜。其所掠之處,積雪升華,土地焦灼。轉瞬之間,拒馬和哨臺便被燒焦殆盡。   巨響之後,堅固的防衛體係土崩瓦解,魔族的鐵騎趁此踏進了火光燭天的村莊。   滔天的殺戮開始了……   “呼,呼——”風雪更盛,凜冽的寒風將熊熊業火卷上陰鬱的夜空。它猛烈至極的呼嘯蓋過了刃與鞘的尖銳摩擦,也蓋過了村民們的哀嚎。   飛濺的鮮血被狂風裹挾著,一半竄入雪地,並將其染成死亡的色彩,又一半融入烈火,在其炙烤中消散在白晝裡。空氣中血腥味彌漫……   待到大雪滅卻了烈火,像是嗅到了異樣的氣味,尋覓著殘餘獵物的魔族騎乘著通體漆黑的無首馬向黑暗中馳去……   翌日清晨,一位白發青年駕著馬車來到村莊旁。   他不知所措地看著如今屍橫遍野,徒留殘垣斷壁的村莊。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青年發瘋般沖向村莊的某處,隨後又在狼藉的廢墟上挖掘著。   不知何時,青年停止了挖掘。他看著從廢墟裡翻掘出的焦黑斷臂,麵如死灰,情緒零碎……   ————————————   清晨微涼的陽光穿梭於縫隙的氣息。舒倘,漫長。紫檀的香味,透過木窗彌散在旅店房間裡。   霍倫椅靠在房間一側木板墻上,瀏覽著手中載有密麻信息的地圖。   [該不會是錯拿了?   …   等等,背麵貌似有用煉金魔法微加工的痕跡。]   這般想著,霍倫將魔力緩緩注入地圖之中。   不過多久,過剩魔力從地圖表麵洶湧迸出,原本蘊含的冗雜信息從其上褪去,僅留下一個易被察覺的黑點。   霍倫單指置於黑點之上,葺寶閣的確切方位也同步烙印在其腦海中。   [那麼下一步就……]   “咕——。”   [看來下一步得先去趟公會。]   至此,霍倫離開了旅店。   ……   至公會,發現大廳裡寥無幾人,霍倫便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在招來接待員並報上折也的名字後他又毫不吝惜地點起了餐。   不過一會,其桌前便盛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見此,霍倫大快朵頤了起來。   ……   “咕咚~咕咚~。”   盡興之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豪放的飲聲。   霍倫用抹布輕拂嘴角的油漬,扭頭瞧去——不知何時就坐於自己附近的黃發少年正舉杯暢飲著。   “哈~清晨的第一杯涼啤真是讓人心曠神怡啊!”一口飲盡杯中酒後,黃發少年將糙木酒杯砸至桌麵並感嘆道。   “對了,你聽說了沒。艾爾瑞亞北部邊境的某座村莊於昨天夜裡被魔族給劫掠了。”   “知道,據說是盤踞在韋爾斯特要塞附近的劍之魔族搞的鬼,所以呢?”對桌的黑發少年不耐煩地回復道。   “你說魔神都死了二十年了,這群魔族怎麼又挑起摩擦來了。”   “我怎麼知道?”黑發少年擺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說道。   “算了不說這個,聽說該區域今早發布<招募令>了,要不我們也去闖闖?說不定還能有意外收獲。”   “得了吧,就我們這種水準的劍士,隻有給魔族試劍的機會。”黑發少年搖頭並說道。   “誒,我說你……”   聞此,霍倫不再聽下去,起身離開了公會。   ……   葺寶閣外,上午的陽光照射到磨得鋥亮的石板路上,使得空曠的地麵格外刺眼。   霍倫抬頭望去想要親睹其真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被其反射的光線牢牢地限製住了視野。   於是他放棄了這樣做的想法,直接進入了閣前空無一人的長廊。   踏上長廊底板的瞬間,一股莫名的燥熱襲滿霍倫全身,這股燥熱伴隨著自血管處散發的亢奮,蒸騰著每一塊皮膚。不過一會,其便汗流浹背了。   剛開始他並沒有在意,隻當是走得太久了。   但當單腳踏進走廊盡頭的閣樓後,燥熱突然轉為疼痛——   劇烈的疼痛,如暴風般驟然降臨在大腦裡並迅速蔓延,觸及深處時的痛感仿佛讓靈魂都在顫栗,以至於無法睜開眼睛和保持站立。   出於本能,霍倫緩慢挪動身子,試圖坐到視覺殘留中閣內的橫椅上。   然而事與願違,他徑直坐空,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重新回歸,體內暖流湧動,疼痛悄然無蹤。   仿佛無事發生般,霍倫扶地而起。睜開眼環顧周遭,這才發覺自己貌似正身處於某座塔的底端。   [動用了轉移魔法陣嗎?什麼時候?]種種不和諧感致使霍倫發出疑惑。   帶著疑惑,霍倫半掩著麵抬頭,沿著縫隙中的光線打量著整座塔——   塔身呈圓柱狀,通體由瑩亮的晶石構成,剔透穹頂析出的耀眼日光在其間不斷躍動使得塔內明亮異常。   逐步增高的透明階梯螺旋式地嵌在無瑕的晶壁裡。純凈,浩渺,神聖,沿著階梯不斷延伸至穹頂。   [兩處都沒有陣眼,這就奇怪了……]   ……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