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鞭刑(1 / 1)

一塊大石旁,流水潺潺,三人略作休整。   草人的一番變故使得事情更加復雜了些,首先是昌波的死,三人倒不會因此感到難過或其他負麵情緒,畢竟他們本就是因為利益才聯合在一起。   況且昌波一死,他和溫武之間的那點恩怨就算自動消除,他們也就不需要刻意針對溫武,可以更加的“自由”。   唯一可惜的是,昌波的三件道器落入草人手中,尤其是那塊防禦的玉佩,一轉極品,十分難得。   除此之外,草人最後的表現也說明其具有一定的靈智,陳道、藍月亮如此重創對方,誰知道其會不會暗中記恨,暗中潛藏,伺機報復。   草人是二轉層次,一旦抓住機會,必定石破天驚,二人難以應對。   然後,是負責獵殺血獸的這群少年。他們不知曉草人存在,很可能遭到毒手。   他們的死活陳道也不在乎,可這會進一步增強草人的實力。   還有就是草人的存在可能引起其他變故,比如鐵石軍的介入。   不過也有好處,如果草人大肆殺人,晶壁的積累速度會變得更快。   陳道閉著眼睛,許久後睜開,輕輕地捏了捏眉心,無法預料的變故最讓人感到頭疼。   “下麵我們做什麼?”羅欣取出一些食物分給兩人。   陳道感受著體內一點一滴緩慢恢復的真元,表情平淡地道:“等。”   “等什麼?”   “往後幾天,如果這個草人不再出現,我們就蜷縮起來,不給它抓住的機會。如果它出現,肯定會引起其他變化,我們再見機行事。”   就這樣,三人一直歇到傍晚,等天開始變暗,就下山回到營地。   出乎意料,營地的人很多,與昨天相比,僅僅少了一點,不過氣氛有些不對,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味道。   陳道有些驚訝,下一刻又釋然,原來,一隻血獸的屍體都沒有。   他們一百來號人,忙了一天,成績為零。   可以看到,在場眾人表情各異,有的目光陰冷,有的無聲冷笑,還有的環抱雙臂,嘴角流露赤裸的嘲諷。這般幸災樂禍看戲的都是鐵石軍,陳道這班子人基本都麵無表情,滿臉陰沉。   當然,臉色最難看的是鄭仁和吳堅兩位統領。   仿佛是一口吞下半個苦瓜,然後強忍苦意,保持臉部肌肉不去抽動,大概就是這樣。   “嗬嗬,嗬嗬嗬。”   突然,鄭仁輕笑出聲。   陳道心生不妙感覺。   鄭仁邁開大步,幾下就到陳道等人麵前。   他個子很高,看待眾人幾乎俯視。   “對我的話陽奉陰違,你們膽子不小。”鄭仁冷笑一聲,“所以,你們需要受到懲罰。”   統領沒給眾人解釋的機會,直接蓋棺定論。   也沒誰敢爭辯什麼。   刷!   他不知從哪抽出一根皮鞭,手一甩,在空中打出鞭花,炸響不斷。   “你們,給我站好!”鄭仁暴吼。   陳道不自覺地攥緊拳頭,眼中湧現怒火,但是旋即,他憤怒的表現全都消失,變得平淡漠然,仿佛即將被人隨意毆打侮辱的根本不是他。   一個個人快速地排好,中間兩米間隔,擺出接受懲罰的姿態。   鄭仁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角,兇殘的意味流露而出。   他冷笑著,走到第一個人麵前,高高舉起手中皮鞭。   皮鞭被舉起足足數息,才毫無征兆地落下,閃電般的速度。   第一個人頓時遭受重擊,一道粗深的血痕出現在他臉上。皮開肉綻。   皮鞭力道之大,將他打得一個踉蹌,然後摔倒。   “啊!”   這人痛得嘶吼,捂住臉,身軀抽搐。   鄭仁看都不看他一眼,收住皮鞭,又到下個人麵前。   啪啪啪。   鄭仁一視同仁,無論男女,一人一鞭,打完就走,動作行雲流水,流暢的很。   皮鞭的力道控製的極好,隻會抽破皮肉,絕不傷筋動骨。   打在臉上,侮辱意味遠遠超過身體疼痛。   這是陳道在挨鞭之前的想法,等他也被抽上一鞭,想法就變了。   娘咧!   疼死。   整張臉都好像爆開了,大腦宕機一樣,疼得神經麻木了一瞬間,溢流的血塗滿大半臉龐,模樣慘極。   被擊中的地方皮肉完全撕裂,與空氣接觸,說不出的驚悚觸感。就像頭蓋骨被人掀開。   他忍著疼,摸了摸這道口子,一不小心,居然直接碰到了自己裸露的麵骨。   硬硬的,滑滑的,有點異樣的感覺。   嘶。   又狠狠抽了一口涼氣。   狗東西,老子早晚弄死你。他在心裡狠狠地咒罵。   “哼哼。”   鄭仁卻是滿意地哼了幾聲,俯視著地上一群痛得死去活來的少年,聲音慢條斯理地道:“今日小懲大誡,希望你們記在心上,明天繼續上山,如果誰還像今天這樣空手而歸,我活活抽死他。”   話到最後,語氣陡冷。   說完,他不再理會眾人,邁著輕快的大步,到一旁和吳堅喝酒吃肉去了。   夜幕降臨,籠罩天與地。   夜空晴朗,萬裡無雲,繁星點點。   林間幽靜,夜鴉嘶鳴,鳥雀穿梭。   陳道檢查了臉上的傷,不算很重,看起來嚇人,其實隻是破相,也沒有傷到眼睛,戰鬥不受影響。   最初的疼痛過後,他隨便撕了截衣服包在臉上,算是糊弄住了。   “難辦,這統領有意刁難我們。不,不是刁難,是玩弄,是謀害,是要隨便找個由頭將我們打死。”   “我們這批人那裡得罪他了?沒有。他是高高在上的統領,如果是以前的無意冒犯,不可能現在才發作。”   “近期?更不會。互相都沒怎麼接觸,壓根沒機會。”   陳道拚命搜刮記憶,仍舊尋不出緣由,反而累的腦袋昏沉。   “算了,不想了,也不管了,明天就得找機會逃走,這鬼地方,誰愛待誰待。草!”   陳道知道,一旦離開就不能回來了,別看晚上比前一天少了幾個人鄭仁好似不在意,但他敢保證,鄭仁心裡頭清楚得很,隻是不說罷了。如果有誰耍小聰明外邊待兩天又回來,絕對哭都沒地方哭。   陳道決心乍定,立刻就思索起來如何逃,往哪逃。   之所以這麼痛快的下定決心,當然不是因為血獸難殺,無能為力,完不成鄭仁的命令,而是他已經意識到鄭仁就是鐵了心要他們的命。   即便能夠把每一件吩咐的事情做到做好,第二天也可能因為先睜左眼而被殺掉。   況且他不知道鄭仁為何如此,假如能夠知曉原因,或許還可暗中鉆營,伺機投靠。   加上草人這一隱患,李剛的威脅,以及那個消失許久的關城,陳道終於覺得,目前留在鐵石城,不比貿然行走野外更加安全。   唉。   陳道深深嘆了口氣。   按照原本計劃,離開鐵石城是要在自己二轉,並且擁有幾件趁手力道道器之後。   這個計劃很短,也很簡單。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哪怕是如此短期的計劃。   陳道情緒陷入低迷,他察覺到自己此刻心境,但他沒有急著振作精神,而是慢慢放鬆下來,沉浸心神,感受腦海中每一顆念頭的起伏沉落,碰撞生滅。   這種狀態下,陳道的腦袋一點也不空,反而比平時更加活躍,他甚至覺得自己的頭微微發熱。   肯定不是發燒,他自己也說不清此刻狀態,但總之挺舒服的。   另一邊,鄭仁、吳堅兩人酒足飯飽,愜意地談起了話。   “吳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看,我明天打死幾個人比較好?”鄭仁愜意地用一根牙簽剔著牙,隨口說道。   “一個都不死最好。”吳堅盤坐著,“時機還不夠成熟,肆意屠戮會造成一定程度的恐慌。越是最後的關頭越要穩重。”   鄭仁陰翳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陳道一群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早死一些反而是解脫,真要到最後,那就不是人受得了。”   “有閑工夫想這些,還不如找個方法清理掉血獸,城主的命令你不是不知道,越快越好。”   “一群一轉血獸罷了,要不是比較抗揍,我一個人就能滅掉。而且我已經找到辦法了,過幾天從城裡運來大量火油,直接火攻。”   兩人說話聲音沒有半點掩飾,但顯然他們根本不擔心別人聽到。   “前線那邊好像打的挺激烈,安定城馬上扛不住了。真是太厲害了,才多長時間,居然連一座聖城都要滅掉,而且這才是三路大軍中的一路,厲害!”鄭仁語氣十分感慨與向往。   “是啊,很多人都在說,贏家或許能夠成為南蠻的下一個統治王朝,照這個情況下去,幾乎是必然啊。”   按照十萬年來流傳下來的規矩,要想統治一域,建立龐大王朝,需要最少占據該域超過一半的領土,才能成為所謂“正統”。   安定城麵對的,是贏家的三路主要軍隊之一,與那些隻有數百人的清野營隊不同,這三路軍隊,每一路都有數萬人,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堪稱世上最強大的軍隊。其中以一隻“虎師”為最,攻打安定城的這隻,號為“玄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