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浩緩緩道: “光憑這些疑慮,還不能肯定就是洪武幫所為,此事還得細心查證。” 王祈安點頭道: “既無其他線索,不如我們就先往洪武幫打探個究竟。” 石浩古銅色麵孔,泛起凝重之色道: “洪武幫可不是青龍寨能比,撇開彭天霸不說,他座下兩名悍將溫戟和陳寶兒都是獨擋一麵的地方梟雄,可非易與之輩。” 晁平贊同道: “石大哥說得沒錯。這兩人我倒見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溫戟擅使一把蛇矛,因為長得瘦長如蛇,又滿臉都是形似銅錢的圓斑,所有人送外號金錢蛇。 陳寶兒,此人臉色炭黑,說話時一口牙齒倒是雪白光亮。 名字聽起來像個婉約美人,實則是個心狠手辣的九尺巨漢,力大能舉三百斤鼎。 那次在城內聚英樓,這個黑家夥一掌就把火雲幫一名堂主劈下樓去。” 石浩接著道: “陳寶兒本是魯東橫霸一方的煞星,江湖人稱黑麵神。隻因得罪了白道五派三幫之一的沂山劍派,才跑來投在彭天霸麾下。” 王祈安拿起桌麵那截從李叔手中抽出來的斷袍,沉思道: “按你們這麼說,這三人都非修道之人,那這斷袍主人恐還另有其人?” 晁平嘀咕道: “會否是彭天霸最近新招攬的其他高手,我們不得而知?” 王祈安起身拍拍衣服,哂然道: “與其在這裡暗自忖度,不如去洪武幫看看是否有新發現。 反正小弟剛好也想見識一下,能在獨孤迦葉魔刀下逃生之人。” 晁平一躍而起,叫道: “此話正合我意,王公子人生地不熟,就讓小弟在前帶路。” 石浩喊道: “王兄且住。今晚我兄弟已欠你恩情,又豈可再將你牽扯進洪武堂這險地。” 王祈安一腳已跨出門口,聞言也沒有回頭,隻是淡然道: “除魔衛道,誅奸除惡,本是我輩職責所在。 傷的雖說是爾等親人,也是無辜百姓。 我敬佩石兄也是英豪之人,此事若再絮叨,王祈安可要看你不起了。” 晁平拍手稱快道: “難怪我跟公子一見如故,晁平就知你必是豪俠義膽之人。 石大哥放心,我們隻是去打探一下,也不見得有危險。” 石浩起身上前,向王祈安彎腰拱手一禮道: “石某今日就承了王兄這份恩義。既是如此,那我們就一同前去。” 洪武幫的總壇洪武堂,原本是當地富紳的一處園林,不知為何,卻落入彭天霸手裡。 他令人加固加高了四周院墻,又在四角設置了望樓箭垛。 經過一番改造,儼然成了一座堅固的城堡。 此園本是依靠龍潭山而建,背山麵湖,湖邊綠樹紅花,相映成趣。 居院墻之內,閣樓之上,水光山色,可盡攬眼底。 王祈安眾人來到湖邊一大樹旁,放眼望去,隻見正門臺階之上,兩扇寬厚的紅木大門緊閉。 石廣詫異道: “洪武幫平日裡排場極大,門口都有兩排幫眾衛戍。奇怪今日怎麼連寸兵隻衛都沒有?” 石浩指向院墻處道: “不僅如此,兩邊望樓也毫無人影,不見有盯梢守衛。” 晁平道: “你們在此等我,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他說完,一遛煙向前竄去,幾個起落,已如大鵬掠上一旁的院墻,向右邊的望樓潛伏過去。 不一會,隻見他從望樓探出頭來,向眾人招手。 王祈安三人依樣葫蘆,掠上望樓時,吃了一驚。 原來晁平腳下躺著兩名洪武幫護衛。 晁平解釋道: “我可沒動他們,一上來時他們就這樣了。” 王祈安上前一探,發現倆人已無氣息。 他細察一番後,沉聲道: “是被人捏碎喉骨而死,對方內功深厚,是一流高手。 看來洪武幫遇到勁敵了。 走,我們去府內看看。” 四人點簷踏瓦,躍落前廳屋頂。 探目下望,不由瞿然大怵,隻見正廳前方廣場處,幾十具男女屍體,殘肢斷體,橫七豎八,雜亂散布各處。 從服飾上看,這些人該大都是洪武幫的幫眾。 再看院內各宅,均燈火通明,卻無人走動,闃無聲音。 大廳透著詭異的氣氛,令人心裡發毛。 王祈安道: “看來洪武幫是出事了,隻不知彭天霸在不在下麵的屍體中?” 石廣道: “我見過他,讓我下去辨認一下。” 王祈安急忙伸手攔住他道: “且慢,兇手敢來挑了洪武幫,實力非同小可。 若連彭天霸都力戰而死,那來人武功之高,恐不在‘刀魔’獨孤迦葉之下。 現在情況未明,我們還不能貿然現身。” 石浩道: “王兄言之有理,我們先去其他院落看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一會再回此匯合。” 四人分左右兩邊,快速繞了整個府邸半圈,碰頭後,再從中軸掠回正廳廣場。 晁平道: “西邊其他院落也有屍體,整個府邸靜如鬼域。” 石廣接過話道: “東邊情況一樣,看來兇手應該離開了,整個洪武堂不見活口。” 四人走近地上躺著的屍體,仔細辨認。 王祈安已率先瞥見一個黑臉巨漢,頭歪斜一邊,灘軟在地,如一座小山。 晁平在一旁咋舌道: “這就是黑麵神陳寶兒,沒想到他也喪命在此。” 他轉頭“咦”的一聲驚呼道: “金錢蛇溫戟也死了。” 王祈安朝他手指望去,果然見一個滿臉長著圓斑的瘦長男子躺在地上。 四人巡視一遍後,回到廳前。 石廣奇道: “不見彭天霸,他該逃脫了。” 石浩卻抬頭望天,滿臉凝愁,默然不語。 王祈安走近他道: “石浩兄是否也認為,襲擊洪武幫的,與殘害青龍莊的,正是同一幫人。” 石浩向王祈安望來,容顏稍霽,欽佩道: “王兄猜的沒錯,這些人的傷口,與我莊上親人,大多相似。 特別是朱一略和金錢蛇溫戟,倆人脖頸的致命傷,跟我父親與李叔更無二致。” 倆人說話之間,突然“砰砰砰”傳來一陣激烈的撞門聲。 晁平從院墻躍回廣場,慌急道: “不好,外麵來了好多官兵,該是有人去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