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蝗蟲一夥人咋咋呼呼地闖進來,正在吃麵的紫燕姐急忙放下碗筷將陶滬娣往裡屋推了一把,而後轉身朝著蝗蟲一夥迎過來,心跳撲撲的,十分緊張。昨天下午的事,回來她就知道了,她連夜給在縣裡一家工廠上班的丈夫聯係,讓他找關係說和這件事,上午見蝗蟲沒來,以為丈夫正在處理這件事,卻沒想這個時候蝗蟲帶人找上門來。 紫燕姐正要賠笑說好話的時候,陶滬娣突然竄到紫燕姐身前。看見蝗蟲腳抬起來朝著前麵的貨架,陶滬娣急了,沖上前一把將蝗蟲推到他身後的人身上,揪著他的衣領大聲吼道:“蝗蟲,今天你敢碰商行裡麵的任何一樣東西,我都跟你拚了!” 陶滬娣踮著腳尖比蝗蟲還高上一截,那居高臨下的氣勢,讓蝗蟲一夥都收住手腳,不敢再碰商行裡的東西。 彪悍!真是彪悍!這陶大個兒以後要是當了大嫂,那還了得! “鬆開,我今天不找你,我是來找她的。”蝗蟲一邊抓住陶滬娣的手要她鬆開,一邊指著紫燕姐。 “滬娣,你先去倉庫收拾東西,我來跟他們說。”紫燕也被嚇到,對方有九個盲流子,要是動起手來,滬娣還不得吃大虧。“蝗蟲兄弟,你頭上的傷我負責,該賠償多少錢我都賠。” 本來也是沖著紫燕姐來的,她這麼一說,蝗蟲一夥人紛紛朝著紫燕姐嚷嚷。反倒是陶滬娣一直揪著蝗蟲衣領不放,卻沒人朝她嚷嚷。 “一人做事一人當,你頭是我砸的,跟紫燕姐和商行沒有關係,我們出去說!”說完揪著蝗蟲就往商行外麵走。這件事的起因雖然是蝗蟲到商行拿煙,但是陶滬娣卻不想讓紫燕姐承擔自己打人的後果。主要是因為紫燕姐這幾年待自己不錯,她早就看不慣蝗蟲在商行白拿東西的行為,心中一直憋著一口氣,要不是紫燕姐攔著,她早就和蝗蟲打上了。 今天趕集,現在街上的人雖然不及上午,但還是不少。陶滬娣扯著蝗蟲來到大街上,要跟他理論。聽見吵鬧聲,不少還在趕集的人都湊過來瞧熱鬧。這就是陶滬娣的聰明之處,在街上要比在商行裡麵安全。 “嫂子,以後都是一家人,你這是乾什麼?”蝗蟲此話一出,心裡想嚴瑞交代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這一聲嫂子喊得很響亮,不光陶滬娣聽得清清楚楚,紫燕姐和周圍的人也聽得清清楚楚,一些有心的人立即豎起耳朵,想要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亂喊什麼,誰是你嫂子?”陶滬娣很生氣,雙手再一次揪上蝗蟲衣領。 “你別不承認,我們都知道,你以為我是怕你,我是看我瑞哥的麵子,今天嚴叔要去你家定親,以後你是我們嫂子,快鬆開!”陶滬娣手上勁很大,揪得蝗蟲喘不過氣來。 簡直是重磅消息!周圍的人群開始議論起來,嚴進財居然要和陶學究接親?就連紫燕姐也一臉復雜的神情望著陶滬娣。 “是真的,昨天鳳玲姐還去我那裡買糖,原來今天是好日子!”街上賣糖果的老板第一次稱李鳳玲為姐。 “我讓你在這裡亂說!”陶滬娣從衣服裡抽出一根鐵棍,揚手就要打過去。這根鐵棍是陶滬娣昨晚特意為蝗蟲準備的。周圍站著的紫燕姐幾人眼尖,忙伸手攔住。 “媽呀!”蝗蟲確實沒想到陶大個兒這麼彪,也不敢再找茬,轉身就跑。 “別看啦,都別看啦!”紫燕姐一邊驅散眾人一邊拉著陶滬娣回到屋裡。 “滬娣,這是真的?你真的要和嚴霸王定親?” “沒有的事,這麼大的事我能不知道。”陶滬娣隻當蝗蟲是在亂說。 “要不你回家看看,下午店裡我一個人能行。”紫燕姐覺得這麼大的事蝗蟲不敢亂說,直勸陶滬娣回家看看。不管紫燕姐怎麼說,陶滬娣始終不相信這是真的,這麼大的事,爸媽怎麼可能不給自己商量,但經不住紫燕姐勸,陶滬娣還是答應現在回家看一看。 還沒到家,陶滬娣遠遠就看見家門口站著好些人,左鄰右舍的鄰居也有好些站在路邊,三五一群地聚在一起,看見陶滬娣騎著踏板車回來,都朝她看著。 感覺不對勁,難道是剛剛和蝗蟲打架的事讓大家都知道了?陶滬娣一個油門直奔家門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滬娣回來啦!” 家裡聚滿了親戚,伯伯叔叔姑姑、舅舅姨媽全都來了。看見陶滬娣,大家臉上都洋溢出滿臉喜氣。 顧不上打招呼,陶滬娣走進堂屋,看見爸媽今天都換上新衣服,正滿麵春風地跟幾位長輩說著話,桌上還擺著花生瓜子和幾樣隻有過年才能吃到的水果。 女兒突然回來,陶學究隻看了一眼就將目光轉向李鳳玲。李鳳玲也驚了一下,不過隨即笑意濃濃地起身迎向女兒:“滬娣,怎麼這會兒就回來啦?” 家裡的情景已經說明一切,蝗蟲說的話不是在亂說。 “我這會兒不回來,是不是明天就該把我的婚禮也辦了!” “也可以啊,剛剛你嚴叔叔還說,盡早把你和瑞瑞的事給辦了。”李鳳玲這麼說,陶滬娣一臉不認識地望著她,她想不明白自己的終身大事,父母為什麼要瞞著她這樣做。 這時,來家裡的親戚都紛紛圍過來向陶滬娣道喜,幾個小孩更直接,沖過來嚷著找陶滬娣要紅包。 道什麼喜啊?還要紅包?我自己的事,你們都知道,就我一個人不知道,我是不會同意的!堅決不同意! 不想在眾多親戚麵前給爸媽難堪,陶滬娣拉著他們到自己小房間,她要把這件事問個清楚。 此時在望江酒樓內,一夥人正在包間內劃拳喝酒,正是剛剛在紫燕商行敗下陣來的蝗蟲幾人。在他們旁邊的包間內,嚴瑞正將一千塊錢遞給一名年輕男子,然後低語跟他交代一些事情。兩人的神色都很嚴肅,顯然是在密謀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