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沒有一順百順的。 自與楊淑相處的第一天起,潛意識裡就覺得,我倆的婚姻不可能是一順百順的。 直覺告訴我,這不順,不光是要還清楊淑家所欠的外債,還會有說不清的麻煩惹禍上身。 就在從楊淑家往返的途中,便印證了我的直覺絲毫沒錯,該來的終會來,躲也躲不掉的,正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用摩托車帶著楊淑,大約駛出桃花鎮兩、三公裡處,突然從前方十多米處路口的一側,駛出一輛麵包車來。 這麵包車行駛到十字路口中間,卻戛然而止,橫在了馬路中間,攔住了去路。 我急忙剎車,由於慣性所致,坐在後座上的楊淑,頓時結結實實地貼在我的背上。 就在這麵包車橫在馬路中間的一剎那,我還以為我們遇上劫匪了。我倆即將要遭遇搶劫了,不由得高度警惕起來。 但隨即又禁不住暗自好笑,搶劫?能搶我倆什麼呢?自己與楊淑都既沒帶現金,又沒帶貴重物品,也沒什麼可損失的,方才稍稍鬆了口氣。 我坐在摩托車上,雙腳穩穩觸地,下意識地用左手扶在楊淑的腿上,以示讓她不要害怕,不要驚慌。 眼前不過是幾個圖財的小賊而已,咱們又沒有值錢的隨身物品,別說沒什麼事,即便他們有所圖謀,有我在,就一切安好。 剎那間,一股英雄護美的氣概,禁不住油然而生。 當時,社會治安可沒有如今健全,在一些地處偏僻的路段,小偷小摸、搶劫之類的事是時有發生。 被搶劫之人,往往不光隨身錢財被洗劫一空,還會因挺身護財而被歹徒暴打一頓,此類事件已是屢聞不鮮。 劫匪大多都是無所事事、好吃懶做的小青年,他們善於利用偏僻的地帶,流竄做案。 往往,公安人員得訊後,趕赴事發現場,劫匪們反而已溜之大吉。 這都源於交通、訊息不發達之故,令公安人員焦頭爛額,讓過路的百姓惶恐不安。 時下正值午後,大多數人都還在家午休或乘涼,路上少有行人,而此處更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正是歹徒出沒的最佳路段。 雖然我已暗自穩住了情緒,但依然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後的楊淑卻緊張得厲害。 由於她此時正雙臂環著我的腰圍,她的前胸也緊緊地貼在我的後背上,我幾乎都能感覺到她“突、突”的心跳聲。 “不用怕,一切有我呢,我十來年的武術也不是白練的。”我輕輕地拍了拍楊淑,並小聲向她安慰著,以免讓她徒增恐懼,雙眼卻從未離開過對麵的麵包車,看他們有幾個人,看他們到底有何居心。 隨著麵包車側門的開啟,從車上下來一個身著碎花襯衫、高高瘦瘦的男子。 隻見他消瘦的麵孔,卻被一幅大墨鏡遮住了小半,給人一種冷嗖嗖感覺,讓人極不舒服。 眼下雖時值盛夏,也不免令人有一絲不寒而栗之感,不由我下意識地握住楊淑的手臂。 我們之間相持的距離也就十來米遠,透過車窗的玻璃,隱約能看得見車內還坐著兩人,隻是沒有一同下車。 麵包車橫在當路,摩托車無論如何是騎不過去的。 我邊注視著對麵的動向,邊暗自思索著應對之策。若不是帶著楊淑,就我一人而言,我是絲毫不懼這幾個歹徒的,即便是沖突起來,憑我自小習武、此時身強力壯的體格,至少可以自保。 可眼下,身邊多了個如花似玉的美女,不由我頗感棘手,在這三個歹徒的環伺之下,想要護得楊淑周全,實是不易。 隻見對麵的瘦高男子點了根香煙,朝我緩步走來。那架勢讓我覺得即將就要發生什麼,我迅速用左腳蹬下摩托車車腿,隨即下了摩托車。 一邊握住楊淑的手臂,一邊高度警惕地注視著對麵的動向。楊淑緊緊地偎依著我,我也做好了在保護好楊淑安全的同時,該如何來應對他們的準備。 隻覺得與楊淑十指緊扣的掌心早已潮濕如洗,不由我不得不再次向她安慰:“不用怕,一切有我呢!”這一是來安慰楊淑,再就是給自己鼓勁。 畢竟自己之前也從未經歷過這種陣勢,況且自己首先要護得楊淑的周全,況且敵眾我寡,更不清楚對方是否攜帶棍棒、刀具之類的兇具,也隻有靜觀其變、伺機而動了。 在雙方相距僅有丈餘的距離時,對麵的“大墨鏡”方才止了腳步,並隨手摘下了墨鏡,竟是孫力! 原來是他,也就是曾經與楊淑有過婚約的孫力!怪不得總感覺有點兒似曾相識呢,若不是有劫匪搶劫的觀點先入為主,早就該想到眼前這人的身份了。 “哼,咋這麼眼熟呢,哪兒的,小子?”對麵的孫力邊用紙巾擦拭著墨鏡,邊冷冷地斜視著我,態度極其狂傲無理,似乎對我不屑一顧,又好似遇到了仇人一般。 口氣中透著陰冷狠毒,那囂張的氣焰不是裝出來的,是長時間養成的一種戾氣,給人一種威脅的意味,讓人不寒而栗。 “管哪裡的乾嘛,與你有什麼關係?為何把路擋住?”見是曾與自己退了婚的孫力,還沒等我開口,楊淑便憤憤不平地上前指責。 我清楚,楊淑是不想讓我招惹上孫力這種無賴,才挺身而出的,實是怕我吃虧而保護我。 “哼,我給你說話了嗎?一邊呆著去!”見楊淑分明在護我,孫力更是嫉火中燒,禁不住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笑,惱怒之極,不可理喻的狂傲不羈。 “武城的,怎麼了,有什麼事嗎?”見他對楊淑甚是無禮,我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把楊淑拉到身後,不卑不亢地以退為進,氣勢上絲毫不輸於他,盡管身處敵眾我寡的劣勢。 “嗬,挺牛啊,你他媽的故意裝逼還是……”見我竟敢不甘示弱,孫力氣急敗壞地打量著我,隨即向楊淑瞟了一眼,又罵罵咧咧道,“這麼對你說吧,這妞本是老子的女人,你小子竟敢……你也不打聽打聽,在這十裡八村的,有誰敢招惹老子?識相的,給老子放聰明點兒!” “你嘴裡放乾凈些,以前的事情都已經經法庭了結啦,你以為人人都怕你?你再這樣糾纏不休,我可要報警了,無賴!流氓!”見孫力不乾不凈地露出一幅無賴的嘴臉,楊淑氣得渾身顫抖,怒不可遏地沖孫力嚷道,自與她相識以來,從未見過她這般激憤過。 “了結啦?找了個小白臉,就自以為有靠山了?哼!今天沒你什麼事,給老子一邊呆著去,臭婊子!”孫力粗暴地沖楊淑罵道。 “有事說事,請你放尊重些!”侮辱我可以,但絕不可以侮辱我的女神,見楊淑受辱,我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惱火,一字一頓地沖孫力怒道,差點兒就讓我失去原本的鎮定。 “操你媽的!挺橫呀,你算哪根蔥?泡了老子的馬仔,還敢和老子叫板,不教訓教訓你這鱉孫,還以為老子是病貓呢!”見我竟敢怒目而視地與自己對峙,顯然是超出了他的預料,直激得他咬牙切齒地破口大罵,並惡狠狠地沖我走來。 那架勢,恨不得將我撕為兩半,眼看就要一番激烈的拳腳相向。 “你……要乾什麼?你再這樣無理糾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可要報警了!”素知孫力一向熱衷於打架鬥毆,並心狠手辣,生怕我會吃虧,楊淑驚慌失措地沖他怒目而視,並將身子擋在我的胸前,試圖阻止對我下手。 “別怕,沒事的,打架,我拿手。”我輕聲安慰著,將她攬到身後,並迅速調整好站姿。不丁不八地站在當地,鎮定自若地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都他媽的挺有情有義啊,你小子是不是已嘗過這婊子的甜頭?挺會憐香惜玉啊,哼!”看我一幅攻守兼備的姿勢,孫力就知我對打架不外行,在距我約有丈餘左右的距離時,忙止了腳步,冷嘲熱諷地罵罵咧咧著,顯然是對我們的互相愛護而嫉火中燒。 “別他媽的胡亂噴糞,沒功夫陪你胡攪蠻纏!”對楊淑如此汙蔑,實在不願再與這種人渣糾纏下去,我拎起摩托車車把便欲繞道而行。 其實,對於楊淑這種優秀的美女,又有哪個男人會無動於衷?此時對楊淑變本加厲的汙蔑,也不過是孫力見不得楊淑以及與其相愛的人幸福罷了。 “胡亂噴糞?老子也沒空陪你玩,你若不信,請你親口問問這婊子,上高三時,是不是被一個英語老師給×了?哈哈……”孫力陰陽怪氣地胡說一番,隨即一通狂笑,好似自己親眼目睹過什麼令人不齒的事實一般,又顯得對當事人的行為不屑一顧。 “你……這個無賴,你卑鄙無恥,你……”如此惡語中傷,不由我怒火中燒,正欲出言阻止,楊淑卻聲嘶力竭地上前遣責,直氣得渾身如篩糠般地在瑟瑟發抖,幾欲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