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數,還要怎樣才能了結?”見“酒糟鼻”故意刁難,楊淑不由得柳眉倒豎。 “了結?你想的美!放了老子鴿子,就想立馬閃人?門都沒有!不過……看你這是鐵了心地要與我一刀兩斷,我韓某人也是好麵之人,自然不會再死皮賴臉地黏著你。錢財好說,可我這精神創傷,你應該償還一下吧?嘿嘿……隻需你答應我一個要求,說不定老子一高興,這篇就算翻過去了。”“酒糟鼻”奸笑著似在妥協,實不知他有何圖謀不軌。 “什麼要求,想說就快點兒說!”看他那奸佞的姿態,就知他會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但總希望與他盡快做個了斷,楊淑迫不及待地瞪視著他。 “嘿嘿……這事簡單得很,就是……老子最近要出趟差,隻要你答應陪我一起去消遣兩天,咱們就……”“酒糟鼻”淫笑連連,果然意存邪惡。 “流氓!”“放肆!”沒等他把話說完,我們再也忍無可忍,不約而同地沖他怒目而視。 “滾!給老子一邊呆著去!我這是在和我未來的老婆說話,關你屁事!若不是你從中作梗,說不定,我們現在已是合法夫妻啦。事到如今,一切全是拜你所賜,你他媽的就是這副慘局的罪魁禍首!老子對你的遷就已是破了例啦,竟還敢對老子大呼小叫,這就讓你見識一下老子的處事風格!”“酒糟鼻”額頭上的青筋縱橫交錯,猶如一隻兇狠的野獸,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恨不得將我撕為碎片,憤怒之際,撿起墻腳下的一塊半截方磚,沒命價地沖我砸來。 “啊!”“有事說事,切不要行兇傷人……”對於“酒糟鼻”突起的野蠻舉止,楊淑立時驚得花容失色,伯母更是憂心忡忡地大聲製止。 對於這種一對一的陣勢,以我多年的習武、街鬥經驗,根本絲毫不懼,更何況自知敵我力量懸殊頗大。 就在他彎腰撿起方磚的同時,我心下早已有了敵不動我不動、敵已動我早動之念。 方磚來得雖狠雖猛,但都在我的意料與防備之中,眼見半截方磚迎麵砸來,我迅速將身子輕輕一側,那方磚也隻有“啪”的一聲砸在地上而落了空。 由於用力過大,“酒糟鼻”的身體也隨著自己沒命價地一甩之力,而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若不是他急忙扶向墻壁,非跌倒在地不可。 見我毫發無損,又泰然處之,自己反而差點兒摔倒在地,實是狼狽不堪,“酒糟鼻”更是惱羞成怒,順便抄起立在墻壁上的一把鐵鍬,兇狠絕倫地又向我拍來。 “你……太不像話了,再不住手,我可要去報警啦!”見矛盾越來越惡化,生怕有任何一人會受傷,伯母拖著顫抖的身體向外欲走。 對於紅了眼的“酒糟鼻”來說,伯母的厲聲製止,也無疑於耳旁風,根本無濟於事。 眼看鐵鍬直奔我的腦蓋,我擰身一閃,順勢舉起右臂,穩穩地抓住了鐵鍬的一端,用力一扯,隨口叫道:“撒手!” 聲到力至,隨著我的勁力一扯,“酒糟鼻”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傾,鐵鍬輕而易舉地就被我奪了過來,這種“空手奪白刃”的技能,正是我習武以來的拿手絕活之一。 這兩次玩命般地猛攻,盡管沒有得手,但由於用力過猛過狠,已是令“酒糟鼻”氣喘籲籲。 下手如此兇狠,分明就是對我絲毫沒留任何餘地,盡管我都一一避開,心下也不由得怒火頓生:這般飛揚跋扈,不就是仗著家裡有個有錢的老爸麼? 再有錢也不能如此無法無天啊,若不讓你吃些苦頭,恐怕你還以為地球人都怕你呢,言念及此,便欲出手教訓他一番。 正值我力凝雙拳就要出手之際,卻見他有氣無力地喘息著,若不是身靠墻壁,恐怕就癱倒在地了。 沒打過架的人,你是不會知道打架是多麼的能消耗體力。盡管隻是三拳兩腳,盡管隻是片刻收場,但實在是用心、費神,確能令人心力交瘁。 雖說他霸道專橫,但見他這副力不從心之態,倒讓我頓生罷手之意。 對方畢竟是位身有殘疾之人,若是再施以拳腳,未免有點兒於心不忍,也未免有點兒勝之不武。 不教訓可以,但也要讓他清楚,並非人人都怕他,仗勢欺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將奪過來的鐵鍬恨恨地擲向一邊,不亢不卑道:“咱們原本素不相識,我也不願將這事情鬧大,從始至此,之所以我都對你一再忍讓,是因為你曾幫助過楊淑,否則,你也看得出來,憑我的身手,你絕對沾不到半點兒便宜。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我相信,你也能感覺得到,楊淑對你的態度,還請你理智地對待此事,錢財方麵,自也不會讓你受損。” “呸!你他媽的算老幾?有啥資格來教育老子?哼!若是真有種,就給老子等著!”“酒糟鼻”一臉的鄙夷不屑之色,仿佛受到了極大侮辱,一副不見分曉決不罷休之態。 憤恨之餘,“酒糟鼻”掏出當時最為領先的通訊工具——大哥大手機。可能是由於當時信號弱的原因,隻見他對著手機費力地叫喊:“喂喂……是三哥嗎?喂……聽清楚了嗎……是我……在桃花鎮前街東頭……快點……多帶幾個兄弟過來。”可能是手機聽不清楚,“酒糟鼻”邊打電話邊一踮一踮地走向門外。 掛了電話,“酒糟鼻”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從鼻孔中哼出一聲嗤笑,仿佛在說:你小子等著,一會兒就讓你見識一下和我叫板的後果,我會讓你找不著北! 明知他約了幫手,我卻絲毫不懼,心下暗道:不就是多來幾個人與自己打架麼?憑自己的拳腳,不求傷人,但求自保,應該不是難事。 但讓我擔心的是,楊淑與伯母她們母女,若真動起手來,怎樣才能不讓她們擔驚受怕。 “冰冰,要不……你就快回武城吧,或許,隻有看不到你,小韓他才肯罷休。”伯母好似看出了事態的苗頭,焦慮不安地催我快走。 “是啊,趕緊走吧,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他這人……可是出了名的好勇鬥狠,家裡有錢,又有關係,別看他腿瘸,可不省事兒。”一旁圍觀的大媽也善意地勸我快走。 “沒事的,伯母,不用為我擔心,我會處理好的,您快回屋歇歇吧。”本就體弱多病的伯母,還為女兒操碎了心,並且擔驚受怕,這讓我很是心痛,我攙著伯母的手臂,勸慰她回房休息,並轉身沖那位好心的大媽以示感謝。 當務之急,不由我心下暗忖,自己此時若是要走,“酒糟鼻”自是阻擋不了。可此番慘局全是因自己而起,在這節骨眼上,怎能溜之大吉,而將麻煩留給楊淑她們母女? 然則,自己豈不是一個自私自利、膽小怕事、毫無擔當的懦夫?言念及此,不由我徑直走向門外,並反手鎖了大門。 “哼!算你有種!”見我在這種情況下,不但沒有自行逃離,反而處事不驚,“酒糟鼻”倒是出乎意料。 “隻要不讓伯母她們擔驚受怕,如何了結,隨你便吧。”我故做淡定地付之一笑。 在我心裡,我已對“酒糟鼻”再三曉之以理,一再忍讓,甚至做到了仁至義盡。隻要他不再騷擾楊淑與伯母,到底如何了斷,不管怎樣對我報復,我都認了。 因為,我自以為自己是正義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如今可是法製社會,他若是敢對我行兇,憑我的身手,我隻好以正當防衛自保。 其實,在人的一生中,有些事,想躲是躲不掉的,眼下事到臨頭,也隻有走一步看一步啦。 時值隆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節,刺骨的北風總會時不時地襲來,不由我自覺地將外衣的領子豎立起來。 隨著一股冷風吹來,從街外傳來數輛摩托車噪雜的鳴笛聲。 “喂……我在這裡,在這兒……”唯恐幫手看不到自己,“酒糟鼻”老遠就一踮一踮地跳躍著,向邀約的幫手們示意自己的所在位置。 隨著摩托車馬達聲的戛然而止,四位壯漢不約而同地來到“酒糟鼻”身旁。 甫一照麵,就知這夥人也絕非善類,一個個都是肥頭大耳、麵部猙獰。 其中兩個光頭,兩個人留著板寸,俱是五大三粗的塊頭,一看就是混跡在鄉鎮間的地痞賴子之輩,煞氣十足。 “沒事吧,韓哥?”“是誰敢與您叫板,活膩了吧!”“是要隻胳膊還是要條腿,韓哥您盡管發話!”“……”一時間,四人紛紛親切地向“酒糟鼻”施以援手,顯得很親近、很鐵的那種。 “聽說最近韓哥泡得一妞,特賽!好像就在這條街上吧,有時間也好讓兄弟們飽飽眼福,嘿嘿……”一位“板寸”像是為首之人,不失時宜地向“酒糟鼻”阿諛奉承著。 “咳,別提了,今天,你韓哥算是丟人丟大發了,煮熟的鴨子都能飛走,一切全是拜這小子所賜!”“酒糟鼻”招呼著邀來的“兄弟”們,咬牙切齒地向我怒視過來。 “就是這小子?兄弟們,給我好好招呼一下,以解咱韓哥心頭之氣!”為首的“板寸”朝同夥們打了個手勢,率先移步而動,其餘三人也都各自應聲附和,隨即呈魚網之勢向我圍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