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能屈能伸(1 / 1)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為了能早點息事寧人,最終,不得不以賠償“酒糟鼻”一千塊錢,做為“精神損失費”,此事才得以了結。   臨走之時,“酒糟鼻”還恨恨不休地沖我撂下狠話:“在桃花鎮這地,我姓韓的還從未受過這種窩囊,我要讓你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但願他盡早在眼前消失,君子不與人以口舌之爭,更何況是非曲直本無定數,能忍則忍吧,大丈夫理應寬以待人,也隻好任由他一泄胸中不平。   我原以為這也不過是“酒糟鼻”的一時氣話,所以並沒放在心上,誰曾想,他還真的“言出必行”,竟還真的險些讓我“找不著北”。   冬季天短,悲喜交加之下,待我與楊淑復又溫存了一番後,眼瞅著光線漸漸暗了下來,我們才依依惜別。   出得門來,天空中卻不疾不徐地飄落著雪花,院子裡、房頂上無不覆蓋了指厚般的積雪。   白雪皚皚,室外的一切無不銀裝素裹。生怕積雪路滑,盡管伯母再三挽留我暫住一宿,鑒於爸媽的擔憂,我依然冒雪而回。   “慢點騎,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已騎上摩托車前行,身後依然傳來楊淑的囑咐聲。   直到駛出約有千米長的大街,我回頭一望,灰茫的雪地裡,一個愈來愈小的身影仍向我這邊張望著。   北方的冬天,地凍天寒,萬物蕭條。摩托車駛出桃花鎮,沒有了房舍的遮擋,凜冽的北風迎麵襲來,禁不住令人渾身一顫,由於道路已微有結冰,竟差點兒讓我人仰馬翻。   我下意識地打了個激靈,不得不停下車來,反復搓了搓麻木的雙手,緊了緊腰帶,復又開始緩慢前行。   無孔不入的寒風,夾裹著雪霙,如浪潮般接踵而至,劈頭蓋麵地打在臉上,那個冷,那個疼,直令人不得不咬牙相抗。   謔——   一切還好,盡管頂風冒雪,盡管一直要與這惡劣的天氣咬牙相抗,但內心的亢奮就如這撲麵而來的寒風,無止無息。   數日來的無奈、鬱悶、不甘,盡皆隨風而去,差點兒就要成為他人妻的女神,又逆天般地被擁為己有,這怎能不讓我心潮澎湃?我要仰天長嘯,我要高歌一曲,方能平息胸中波濤般的亢奮。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天地一片蒼茫……”白雪皚皚,天地蒼茫,一個人雪中獨行,想吼就吼,原本也是如此的瀟灑、愜意。   忽然,前方不遠處的十字路口,兩輛小汽車並肩而駐,幾乎隔斷了前行的道路,若要從中通過,勢必從路肩上緩慢推行。   時值傍晚,路麵上又積了寸許厚的雪,放眼四顧,不用說行人,連鳥都難得一見。   哎……其中一輛怎麼就這麼眼熟呢?我禁不住一怔,不由得打起精神來,定睛一視,這不就是“酒糟鼻”的車麼,怎麼會停在這荒郊野外?   “酒糟鼻”?莫不是他存心在此“恭候”自己?一定是!   “……我要讓你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驀地,“酒糟鼻”那恨恨不休的“狠話”在耳邊響起,看來,他是勢必報這“奪妻”之恨。   不由我立馬警惕起來,但見車前車後並無行駛過後的痕跡,顯然是早已在此恭候多時啦。   距離兩車越來越近,隻見車內人影綽綽,不由我打起十二份的精神,準備隨時迎敵。   正值我推著摩托車欲饒過轎車時,驀地,轎車雙門開啟,分從兩邊跳下四個彪形大漢,個個相貌兇狠,虎視眈眈地向我圍攏。   隨著車內一句惡狠狠的“不用客氣,給我打!”,四人同時從不同方位向我欺來。   “發號施令”者的聲音頗為耳熟,正是“酒糟鼻”韓瘸子。   我早已做好隨時迎敵的準備,見四人個個身高馬大,頗為彪悍,暗忖不宜與他們硬鋼。   便隨手將摩托車往路肩上的樹身上一推,腳下一擰,猛地一個側跳,迅速跨過路邊丈餘寬的水溝,躥向對岸。   “好小子,身手倒是敏捷,別讓他溜掉,給我追!”見我瞬間避開他們的圍捕,為首之人大呼。   從眼皮底下讓人溜走,四人甚感麵上無光,不約而同地向我尾隨而至。   由於地麵冰雪凝結、頗為溜滑,其中一人腳下不穩,一隻腳竟跌落在水溝裡,溝裡冰水寒冷刺骨,直氣得那人破口大罵。   其餘三人猛追不舍,我急忙後躍,見他們各自都持有短棍、鋼鞭等之類的兇器,我自是絲毫不敢大意。   從他們跳過來的速度以及出手的淩厲,比之中午的“板寸”等四人又強勁不少。   躲避之際,稍一疏忽,肩頭竟被一鋼鞭擊中,雖然隔著棉衣,也痛得我暗自叫苦不迭。   以赤手空拳對戰數個短棍、鋼鞭,必會吃虧,放眼四顧,見附近長有野生的樹苗,我心下暗寬。   趁他們稍有鬆懈之餘,我迅速抓住一棵兒臂粗細的樹苗,用力一掰,樹條“哢嚓”一聲,掃地而斷,將樹條的上梢盡快折去,手中已多了一件齊眉短棍。   “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必苦苦相逼!”手持短棍,已底氣十足,我憤憤不平地凝視著對方。   “廢話!你小子敢泡韓哥的馬仔,就是做死,可怪不得兄弟們,給我狠狠地招呼!”為首之人盯著我手中的短棍,恨恨不休,卻也不敢冒然向前,其餘三人應聲而動,向我遠遠地包抄過來。   我知道他們都已拿了韓瘸子的好處,是鐵了心地要“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也隻有手持短棍,隨機應變啦。   說實話,有短棍在手,就憑我自身的武術根基,以及多年的搏擊經驗,對於眼前這四人,我是絲毫不懼的,雖不敢說能一舉拿下,但要想全身而退,自信還是遊刃有餘的。   他們懼我手持短棍,自是不敢冒然出手,隻是虎視眈眈地逼視著我,伺機而動;我也是不願將事態擴大,但求自保,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時,驀地,從對麵兩輛小汽車中的麵包車裡,又相繼跳下四個人來,個個人高馬大,相貌兇狠。   我不自禁地心下一顫,暗忖自己今天麻煩大了,即便能將眼前四人順利打發,又怎能招架得住後方,又一撥人的車輪大戰?   然而,麵包車前的四人並沒有前來夾攻,隻是站在車前,冷冷地觀望。似乎,無論我們雙方誰先倒下,都無所謂一般。   我心下暗急,不知他們到底是一夥,還是不謀而合?若是……不謀而合,自己勢必要應付兩撥敵手,看來,自己今天是躲過初一,也難逃十五!   一撥虎視眈眈,另一撥環伺在側,不得不讓我另作打算,好漢不吃眼前虧,應避其鋒芒,走為上策,對,伺機溜之大吉!   若不是掛念著摩托車,就在這起伏不平的雪地間,就憑自己一向跑步的速度和耐力,諒他們無一能追趕得上。   實在是不忍心丟下摩托車,當我四下環顧,猶豫著是溜,還是留下來應敵之時,環伺在側的四人早已看出了我的心思,分從兩邊,堵住了我的退路。   “哼,想溜,沒這麼便宜!”突然,從身後傳來一聲冰冷的獰笑,這獰笑敵意十足,又頗有得意之色,令人極為不適。   這聲音怎麼頗為耳熟?禁不住令我不自禁地向後一瞥,這人瘦瘦高高的,一張長臉臘黃,赫然竟是孫力!   不由我下意識地吸了口冷氣,真是新仇未退,舊恨又至!   這孫力可是個陰鷙暴戾之輩,比起“酒糟鼻”來,更為心狠手辣,之前與自己又頗有過節,看這氣勢,勢必一雪昔日之恨,不由我高度警惕起來,暗自盤算著脫身之計。   說實話,若不是自己與“酒糟鼻”、孫力有過節在先,若僅僅是好勇鬥狠,即便是這兩撥人一起圍攻自己,就憑我有短棍在手,盡管處於以一敵十劣勢,我也能保證,絕對讓他們討不到半點兒便宜。   可現實就是,他們之所以都不肯放過自己,是因為盡皆起因於楊淑。   盡管楊淑與他們已恩斷義絕,可畢竟與他們有過夾纏不清的婚約。   眼見“心上人”與我鶯鶯燕燕、比翼雙飛,又怎能不對我這個橫刀奪愛的“情敵”恨之入骨?   雖說他倆俱都頗有報復之意,可自己的行為,也未必盡善盡美吧。   一個是有錢有勢的地痞,一個是家道中落的無賴,與其糾纏下去,何時方休?   況且自己已重獲楊淑的芳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為了這番柔情蜜意,自己又何必與其逞一時之勇,忍一時之辱又有何妨?   眼看著兩撥人呈前後夾擊之勢向自己緩緩逼近,我一反以靜製動之態,倏地掄圓了手中的短棍,以造“先下手為強”之勢。   眾人見我將短棍舞得呼呼生風,都生怕被我擊中,盡皆紛紛後退避讓。   借此良機,我一個箭步,迅速躥到溝邊,不等他們追上來,便棄了手中短棍,一貓腰,倏地跨過河溝。   “媽的……”“竟然使詐!”“操……”“……”   待他們追到溝邊,眼睜睜地看著我跳過河溝,盡皆氣得破口大罵,更有甚者,將手中的橡膠棒、鋼鞭等器械狠狠地向我扔來。   顧不上他們的汙言穢語,腳一著地,我便抓住了溝邊的樹木,一借力,“噌”地上了馬路。   盡管這幾下快如貍貓,還是被一橡膠棒擊中了腳踝。   為了盡快避開他們的糾纏,我忍受著腳踝處的疼痛,馬不停蹄地躥向馬路對麵的蘋果園。   果園裡果樹密集,枝條交錯,若要行走,必須貓著腰緩步前行。樹   枝上雪花朵朵,腳下又高低不平,稍不留神,不是將雪花灌入衣領,就是會險些拌倒。   我向果園內走了約有三、四十米的距離,便坐在一個樹坑裡休息,如此難行,諒他們也不會再追來。   當聽得兩輛車已陸續走遠,我方才鉆出果園。   摩托車早已被推倒在地上,散發出刺鼻的汽油味,靠——摩托車油箱幾乎被他們踹成了鐵餅!